“拆了嗎？”小富擔心地問道。
牟其中道：“我不止在一個地方看到過這樣的情況，人們都是自發保護，堅決反對拆除，有些地方還發生了衝突。”
小富更加的擔心，追問道：“到底拆了沒？”
牟其中歎了口氣，道：“那些人鬼得很，白天不能拆就晚上拆，沒法用吊車就用炸藥，甚至有的地方隔了很久以後，趁著人們不注意，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將雕像運走。”
小富激憤地猛拍桌子，“太可惡了，怎麽這麽不要臉！”
牟其中又說道：“不過還好，有些地方最後還是沒有拆。不過整體已經拆得差不多了。”
霍從軍將話題拉了回來，道：“你已經和川航聯係過了？”
“對，聯係過了。”牟其中說的非常的淡定沉穩，“他們說隻要能把飛機運過來，他們就會接收，不過價格方麵還沒有敲定。我叫你過來，也是想先和他們談出一個初步的價格來。”
看到他這樣，霍從軍有些相信了，川航的總部就在天府城，而且牟其中也說了要去和川航的人談判具體價格，事情到了這一步，絕無忽悠的可能。
沒想到，這個看似說大話的人，竟然把事情辦成了。
霍從軍道：“那行，你聯係好了沒，什麽時候去談判？”
牟其中道：“暫時還沒有，我在等你過來。你們先等一會，我去打個電話，和他們定個麵談的時間最好就是今天。”說罷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霍從軍和小富二人，小富疑惑地問道：“霍廠長，你說他真的能聯係到川航的人，不會是找幾個人演戲合夥騙我們吧？”
霍從軍道：“那要看談判的地點在哪裏，如果是在川航總部，那肯定是真的。”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牟其中才返回，神情還是很淡然，“霍廠長，那邊談好了，今天下午三點，就在川航總部。”
霍從軍道：“那正好，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
當天中午，霍從軍請牟其中在招待所附近的小飯館裏吃了一頓，牟其中也不嫌酒館小，也不挑酒菜普通，隻是在酒桌之上特別能侃，每每講到他天馬行空的想法，讓霍從軍不知道是該佩服還是該嘲笑。
“牟老哥，你比我大不少吧？”霍從軍打問起了年齡。
牟其中笑道：“你是覺得我的想法不現實吧？”
霍從軍確實是這個意思，按理說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早已經受了社會的磨礪和毒打，不管說話做事都應該符合實際才對，然而在牟其中身上卻看不到這種情況，他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對社會充滿了期望和想像。
更加奇特的是，與這種品質共存的，是牟其中對人情世故的通達，他非常聰明，一眼就能看穿別人在想什麽，僅憑著珠絲馬跡就能看出別人要做什麽。
這兩種本來矛盾的品質，卻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卻又那麽的和諧。
“霍老弟，人生在世，就應該想一些不敢想的事，做一些不敢做的事。”牟其中說的慷慨激昂，霍從軍和小富都受到了感染。
“就算不能名留青史，那也要給時代留下一個印記！”牟其中的身上展現出一股威武霸氣來，似乎這裏不是酒館，而是沙場，他手上拿的不是酒杯，而是統帥三軍的令旗，隻需他輕輕一揮，敵方的百萬大軍就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小富熱血澎湃，“牟老哥，我敬你一杯！”
牟其中點點頭，舉杯向霍從軍說道：“霍老弟，我們一起幹一個！”
霍從軍舉杯，道：“幹！”
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三人在酒館內小小休息了一會，就出發前往川航總部雙流機場。
仍舊是出租車，對於這樣的出行方式，牟其中同樣沒有任何意見，還是在不停地說著他的那些奇思構想，隻把出租車司機聽了一個目瞪口呆。
雙流機場在天府城的市郊，霍從軍和小富對這裏並不陌生，他們從京城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裏降落，此時重又回到這裏，已然多了一份熟悉感。
三人下了車，步行走向機場辦公樓，在大門處就被警衛攔下。
“我來找楊經理，已經預約過了。”牟其中非常的沉穩，甚至還有一些上位者的威嚴。
那個警衛馬上放行，強調道：“機場內不允許隨意出入，否則會引發事故。”
對於機場內部的情況，霍從軍並不陌生，在剛開始乘坐飛機的那幾年裏，還沒有專用通道，所有的乘客都需要坐擺渡車到飛機前，才能上舷梯，不過後來有了專用通道之後，就再也沒有進入到機場裏。
小富卻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進入機場，好奇地四處打量。
牟其中不前不後和霍從軍並肩而行，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最好不要遲到。”
三人走進辦公樓，很容易就找到了總經理辦公室，牟其中敲了幾下門，當先走了進去，詢問裏麵的男子，“請問是楊經理嗎？我就是牟其中，這位是霍先生。”
這次的事，霍從軍就是因為不想表露身份才找人代理的，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和牟其中表達過這個意思。
楊經理起身歡迎，直接就問道：“飛機運過來了嗎？”
看得出來，對方並不相信牟其中真的有飛機可賣，隻是不想戳破而已。
牟其中一指霍從軍，說道：“霍先生是飛機的擁有者，他在蘇聯非常有實力。”
楊經理登時打量過去。霍從軍做廠長好幾年，近年來鋼廠又向集團化方向發展，可謂是位高權重，平時又常常和各級領導在一起，身上的那股氣質明顯就不是一般人。
“霍先生，你好。”楊經理立刻重新歡迎。
“楊經理客氣了。”霍從軍寒暄幾句，就說起了正題：“四架飛機都是圖154，年限都有十年了，時間有點久，不過都不影響正常使用，而且蘇聯貨都是皮實耐用。”
牟其中補充道：“楊經理，你能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