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知道小富心裏不好受,便讓他獨處恢複,自己向酒店要來最近幾天的報紙研究起來。
不管是文匯報大公報還是星島報明報,無一例外,全在用大幅的版麵說著這次股災的嚴重,以及港島經濟會如何縮水,但對於他們見到和聽到的那些慘狀,無一報道。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小富才恢複過來,好奇地查看著房間裏的一切,不管看到什麽都會發出驚呼。
“霍廠長,這馬桶太好用了,竟然還能噴水。”
“我的媽呀,這床也太柔軟了,比我們家那破硬板床強多了!”
“哇!這個電視好大,還是彩色的!”
“咦,這裏竟然有刮胡刀,是不是用了就得花錢?”
一番查看後,最後回到客廳,在霍從軍身邊坐下,望著頭頂上的水晶吊燈,道:“霍廠長,你說能開得起這家酒店的人,那得多有錢?”
“和這裏一比,我們京城就好像是大農村!”
霍從軍笑道:“那倒不至於,京城也有繁華的地方,你隻是沒有去過而已。”
“真的假的?”小富頓時坐起身,乞求道:“你下次再去的時候能不能也帶上我?”
霍從軍道:“有機會就帶上你。”
小富坐在沙發上自己想了一回,又問:“霍廠長,京城真有像這麽奢侈的地方?我們廠的效益已經算是好的了,也不過一個月才發一百塊錢,住這樣的酒店一天就得花去好幾個月的工資,我怎麽想都不可能。”
霍從軍道:“我騙你幹嗎。”
兩人在酒店裏待了一天,霍從軍研究那些報紙,小富則打開電視看節目,接連換了幾個台,忽然間就沉默不語了,霍從軍隻顧著低頭看報紙也沒有在意。
過了一會,放下報紙抬頭休息,就看見電視正在播放內y秀,身材高挑的模特們都穿著誘人,走起來更是腰肢款擺,兩條大長腿晃得人眼都睜不開。
再看小富,已經看得癡迷,嘴角還流出了口水,身體反應也是非常的明顯。
霍從軍輕輕咳嗽聲,小富頓時驚醒,擦去嘴角口水,慌忙就換台。
霍從軍笑道:“不用換了,都是男人。”
小富嘿嘿笑道:“霍廠長,你說這些女人咋這麽開放?就穿那點衣服就敢上台,也不怕被人看光了。”
當時的京城,已經有了開放的風氣,也有一些女子穿起了超短裙和熱褲,但是那個年代的超短裙還是有底線的,熱褲也還在大腿根下麵,像內y秀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霍從軍是重生的人,對於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道:“這就是開放,以後我們也會變成這樣的。”
“真的假的?”小富瞬間雙眼冒出光來,神情癡迷地說:“我們在京城也能看到這種節目?”
霍從軍笑道:“何止,在大街上就能看到。”
“真的假的!”小富激動地站了起來,道:“要是我天天能看到這些,還結婚幹什麽。”
霍從軍忍不住提醒,“小心你被資本世界腐蝕了。”
小富喃喃道:“隻要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就算是把我整個人都腐蝕了,我也願意!”
霍從軍反問:“你就不怕這樣的生活沒過上,反倒被別人收割成跳樓的那兩人?”
小富登時打個寒戰,不停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麽可能變成韭菜!”
酒店裏住了兩天整,小富也看過了內y秀,也整夜不睡看過了半夜的成人節目,最後還是生出厭煩,又問霍從軍,“霍廠長,我們能不能出去走走?你要是沒空,我自己出去走走行不行?一直待在酒店裏都快悶死了。”
霍從軍笑道:“你就不怕出去以後遇上幫派的人,把你綁起來賣給富婆怎麽辦?”
“嘿嘿,要是那樣的話就好了!”小富已經開始想像,“我要是能找上又年輕又漂亮身材還好的富婆,我就不回京城了!”
霍從軍大笑起來,“萬一富婆是七老八十的女人怎麽辦?”
將貴重物品存放到酒店前台,帶著小富出了外麵,已是十月下旬,大街上還是能感受到一些暑氣,看著大街上的窈窕女子,小富不停地擦著嘴角的口水。
霍從軍開玩笑,“你這不是落下電視後遺症了吧?”
“嘿嘿,我就是老想起電視上的那些畫麵。”小富嘴裏說著話,視線已經盯上剛剛路過的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子,眼睛連轉也轉不動了。
兩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小富忽然問道:“霍廠長,你真的去過一樓一鳳的地方?那裏好不好玩,我也想去看看。”
這個要求霍從軍絕不同意,且不說一樓一鳳好不好,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再遇上什麽仙人跳什麽幫派勢力,可就麻煩了。
小富嘿嘿笑道:“霍廠長我就是沒見識過,想去看看,我保證,隻是看看而已。”
霍從軍道:“不行,那裏很危險!”
最終兩人還是隻在中環和尖沙角紅磡這裏逛了逛,為了小富別再胡思亂想,霍從軍還打了輛出租車帶著他去了深水灣。
看到山上那些富人們居住的豪宅,小富萬分羨慕,“天啊!他們竟然能住這麽大的房子!他們肯定能天天看上內y秀,說不準還……”
聽到這些言論,霍從軍是萬分無奈。
又在酒店裏住了一晚,次日上午吃過早餐,霍從軍帶著小富就到了交易所,發現交易所外仍舊是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交易所關門。
沒辦法,隻能在酒店裏又住了兩天,當看著那些丟了一地的衛生紙,還有小富眼神迷離的樣子時,霍從軍意識到這次帶小富來這裏可能並不合適。
他還沒有結婚,交了個女朋友,也僅限於拉拉手親親嘴,還不懂得別的,感覺把孩子教壞了。
終於捱到了周一,霍從軍帶著小富再次來到交易所,這次可是人山人海,小富立刻想起了在滬市買去溫州船票的場景。
走進裏麵,隻見不管是哪個股民,全都神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