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抱著女子，問道：“誌新，你還好吧！”
方誌新的臉上登時湧滿淚水，哭了個梨花帶雨，“霍大哥！”
霍從軍百感交集，第一次來這裏時，方誌新穿的也是一樣的長裙，那時的她還是個青春少女，這才短短幾年，已經是另外一種景象。
安慰了好一會，方誌新才鬆開手，拉著霍從軍進了裏麵。
和第一次來這裏時不同，現在方誌新有了一間屬於她的辦公室。
“霍大哥，你坐！”方誌新忙來忙去，給霍從軍泡了茶水，又去端來盤幹果，又去洗水果。
知道她是好意，霍從軍也沒有阻攔，等她忙完坐下，才說道：“我去過商場了，也見到了王向東。你們現在是什麽情況？”
方誌新神情黯淡，“我們還沒有離婚。他和我提了好幾次，我都沒有同意。”
在八九十年代，離婚除了要找梁靜茹要勇氣，還要有家裏人的支持，一般情況下也沒有哪個父母願意自己的兒女離婚的。
想起辦公室看到的那一幕，霍從軍也是無語，過了會才問道：“那你準備怎麽辦？”
方誌新的眼裏又湧出淚水，“我也不知道……”說著又哭了起來。
等她情緒稍平穩，霍從軍才說道：“這次我到商場，發現有很多售貨員都換了。”
方誌新抹去眼睛，說明情況，“從一過完年，他就開始換售貨員了，那些上了年紀的長的不漂亮的全都被他換了下去，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他卻說是為了讓商場更有氣質更吸引人。”
忽然想起件事，道：“我也去過幾次商場，聽售貨員們議論，說是王向東和一個售貨員也有關係，隻是我沒有抓到過。”
霍從軍道：“看來向東的問題很嚴重！”
身為主要管理人員，在自己的麾下亂搞男女關係，很容易引起內部矛盾。
上有所好下必甚之，王向東招了那麽多漂亮的女售貨員，要是大家看到能通過這種關係獲利，那就沒人再肯踏實地當售貨員了，長此以往，麗柏商場就隻剩下倒閉一途！
霍從軍微微沉思，問道：“商場的財務一直都是由你負責吧？”
“是我在負責。”方誌新道：“家裏的服裝廠財務也是我負責，平時沒什麽事我就都在這邊，每周都會去商場做一次賬，查對賬單。”
霍從軍問道：“那賬有沒有什麽問題？”
方誌新意會，想了想道：“賬麵上倒是什麽問題都沒有，一直都很正常。霍哥，你是說……”
霍從軍點點頭。
不管是哪個人搞男女關係，都必須會增大開支，女人在這方麵大都屬於享受方，基本沒有什麽財務支出；男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像王向東這樣的成功人士，自恃是商場經理，在為女人花銷的時候更會大手大腳，以顯豪氣。
在陶鬆和羅平離開商場出去創業之後，之前分給他們的股份就由商場回收了，後來王向東獨自管理商場，霍從軍直接把那二人的股份都轉到了王向東名下，占總股份的百分之十五。
這些錢算起來是很多，但到年底才有分紅，另外分紅之後也是由方誌新管著，那財都是清清楚楚，根本沒有揮霍的可能。
也就是說，王向東給袁長久花的錢，必然隻能是從商場裏想辦法克扣的。
方誌新又想起件事，說道：“霍大哥，和他有關係的那個售貨員，好像就負責收款！”
和現的商場一樣，為了杜絕貪汙，商場改建後，霍從軍在內部設立了收款員這個職位，這樣由售貨員、收款員、財務三方就組成了一個相互監督相互核實的係統。
霍從軍點點頭，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要有切實的證據，對於整個商場來說，這是一場人心的得失之戰。
略做思索，霍從軍有了主意，“我們去商場一趟！”
帶著方誌新，回到麗柏商場，所有的員工們都已經知道了之前那件事，看到方誌新出現，都意識到了風暴即將來臨，誰也不敢亂說話。
霍從軍上了二樓，王向東已經得到通報，出來迎接，像是之前什麽事也沒有，笑容滿麵，“霍哥，等打了烊，我們去喝一杯，我好好和你說說這件事的原委。”
霍從軍道：“這幾天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順便也自己反省一下，商場暫時由我接管。”
“啊？”王向東大出意外，瞪向方誌新，狠狠地說道：“什麽本事沒有，你倒是挺會窩裏橫！這一手玩的不錯啊！”
方誌新駁斥道：“誰窩裏橫了，我才不像你，不知廉恥！”
霍從軍攔住即將爭吵的二人，道：“我覺得你們兩人暫時分開的好，都各自冷靜一下。”
“那行吧，我就走了！”王向東也沒有和霍從軍交接工作，便直接離去。
袁長久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孤零零地站在那裏，忐忑地望著霍從軍和方誌新。
霍從軍道：“你照常工作就行。”
這下袁長久才卸下幾分心理負擔，尬笑道：“霍經理，我可沒有勾引王經理，是他先……”
霍從軍道：“不用說了，這件事是你們個人的私事，你們自己商量著處理。”
袁長久的心防徹底放下，帶著歉意看向方誌新，“方姐，我……”
方誌新擺擺手，“這件事我暫時不想提，我回財務冷靜冷靜。”
當天傍晚打烊的時候，霍從軍便召集起了所有工作人員，向他們發布了一條最新的規定。
“從現在開始，凡是向我舉報商場內貪汙的，都會獎勵二百元！”
售貨員們的工資算上提成已經達到了一百三四，可誰會嫌錢多，都有躍躍欲試的心思。
袁長久也不傻，馬上就明白了霍從軍這麽一套組合拳的用意，心裏卻很不以為然。
不管是什麽機構，想要內部告密都得躲開大家的視線，尤其是在那個沒有電話更沒有網絡的年代，隻要盯緊了霍從軍，就知道有誰向他告密，等到霍從軍走後，再讓王向東處理告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