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王妃放心,我這就帶你去見父皇,找父皇做主。”
呂嫣然連連點頭,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把抓著黎承安的袖子。
黎承安也帶了兩個跟班進府,雖然人數少,可現在是青天白日,好多人看到他闖進了璋王府,他也得全須全尾地出去才行。
所以黎承安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他就這麽帶著呂嫣然走出了璋王府,走到了外頭的大街上。
呂嫣然平日裏穿著綾羅綢緞,仙女一般的人物,現在確實裙裾髒汙,整個人精神恍惚,看上去像是收到了折磨和虐待。
黎承安就怕事情鬧得不夠大,也不讓人套馬車,就這麽帶著呂嫣然像是示眾一般地去往了皇宮。
他們剛消失在街尾,林於成就從巷子裏走了出來。
劉福趕緊走到了他的麵前,說道:“王爺果真料事如神啊!這琅王還就真的自己找上門來了。”
“也是運氣好,才能有這一箭雙雕的計策。”
黎承安這廂帶著呂嫣然進宮,還遇到了正好離宮的孟知矣。
孟知矣看到呂嫣然這副模樣,十分驚訝,差點忘記了行禮。
而黎承安如今正是得意的時候,眼裏根本就沒有孟知矣。他帶著呂嫣然,徑直走了過去。
禦書房內的盛帝聽說他們二人來了,便讓陳公公先把證物都收了起來。
呂嫣然一見到盛帝便放聲痛哭,說林於成已經跑了,又說璋王府的下人囚禁她。
黎承安也在一旁附和,說那林於成肯定是個假的。若不是假的,他跑什麽呢!
盛帝涼涼地看向了黎承安,黎承安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呂嫣然,你告訴朕,那些流傳在市井的話本子,是誰寫的。”
呂嫣然的哭聲立刻就小了下去。“什麽……什麽話本子……兒媳不知道什麽話本子。”
“那話本子的手稿在朕這兒。”
呂嫣然臉色一變,立即說道:“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為什麽不可能?”
呂嫣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是,她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她現在隻覺得精神恍惚,隻覺得這腦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黎承安雖然沒有那麽聰明,卻也不傻。就這麽幾句話,她已經聽出了不對勁來。
剛剛還和呂嫣然同仇敵愾的黎承安突然就一個箭步走到了另一邊,衝著呂嫣然說道:“好你個呂嫣然,居然演戲誆我呢!”
“我就說麽,璋王要是真的跑了,樹倒猢猻散,這璋王府的下人怎麽可能還會聽命於他。我看,就是因為你胡言亂語,所以他們才要把你關起來!”
“不是的!”呂嫣然非常的慌亂,“父皇,是璋王親口告訴我的。若非他告訴我,我哪敢有這樣的想法啊!”
盛帝看著並不相信,呂嫣然立刻伸出了三根手指,說道:“我願意用我的性命發誓,可以用呂家全家發誓!若是我有一句虛言,我們呂家不得好死!”
如此賭咒發誓,使得盛帝不得不開始信她的話。
盛帝又看向了黎承安。那黎承安立刻將自己在璋王府看到的情況和盤托出。
盛帝知道他的腦子,自然也不會覺得是他和呂嫣然聯手搗鬼。
黎承安在自己的府邸幽禁了幾個月,剛剛才放出來,還沒有這個本事搞出這些動靜來。
“父皇,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黎承安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呂嫣然跪在地上,餓得發昏。盛帝看出她狀態不太對,就讓陳公公先帶她到偏殿休息,吃點東西。同時,召林於成進宮的口諭也已經傳出去了。
沒有多久,林於成就進了宮。
盛帝打量著林於成,那張臉,可盛帝自己有七分相似,而那鼻子,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這樣的長相,不可能有錯。
最重要的是,之前該調查的都已經調查過了。
“你的王妃呂嫣然說你告訴她,你是假的?”
林於成笑了起來,神態落落大方,說道:“沒錯,的確是假的。我不是林於歸。”
盛帝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是一旁的陳公公卻是驚得張大了嘴巴。他跟隨盛帝多年,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還是第一回見有人這麽直接地承認自己的欺君之罪的。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不是林於歸,但是我的確是您的兒子。當年我娘生下的是雙生子。”
陳公公剛剛緩過來,這一不小心就又被驚到了。
一胎雙生,若是一男一女,則是龍飛胎,乃是大喜。
可若是雙生子,那便是陰陽胎,視為不祥。一般人家都會選擇留下大的那個,殺了小的那個。
林於成是雙生子裏麵的弟弟,所以他原本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父皇,您找到的那個穩婆說了謊,其實當時生下了兩個孩子。我母親舍不得讓我去死,便將我托付給了宗族內一個舅舅家撫養。長大以後,我的養父養母相繼去世,我的養母臨死之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我。”
“然後,我便去長寧城尋找我的哥哥。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認我,但是,我那時以為,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
“結果,我到長寧城的那天,正巧是福照公主和穆駙馬成親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叫我林於歸,問我為什麽沒有去成親。我覺得很奇怪,於是第二天便去了宋家。宋郡公看到我,便以為我是大哥。我覺得大哥的失蹤很奇怪,便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再然後,便是陶公公出現,帶我們入宮。那時候,我就更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了。”
林於成說著便跪了下來。“兒臣有欺君之罪,請父皇責罰。”
此事事實如何,當然不能全憑林於成的一麵之詞。不過,想要調查也非常的容易。隻不過林於成這段時間,便隻能待在璋王府內,哪兒都不能去了。
盛帝心中也不是滋味。若是林於成所說是真,那他另一個兒子在和宋長離成親當日失蹤,屬實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