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卷說道:“少廢話!快說,是誰讓你說的話本子,這每日一卷又是怎麽給你的?”
“那人雖穿著男人的衣服,戴著帷帽,藏頭露尾的,不過我看到了她的手,應當是個女子。”
“那話本子呢?”
說書先生哪兒敢私藏,立馬就把那幾卷話本子給拿出來了。
每一個說書先生都能拿到話本子,而且裏麵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
這每卷話本子雖然很厚,但要是說書可就快了。這麽多話本子,還得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寫完,是不可能的。
“倒是有一種法子。”孟知矣說道,“活字印刷術或許可以。隻是成本太高。這麽多卷書,每晚都能有一卷新的,可見印刷的也很及時。都城內有活字印刷的書鋪不多,挨個問過去,一定會有線索。”
都城內有活字印刷的書鋪攏共隻有兩家。孟知矣去了第一家,那家說不是。他沒有多想,便去了第二家。可那家也說不是他們家印的。
“那勞煩問一句,這都城外的鎮子上可有能活字印刷的地方?”
“這我就不知道了。自己去找吧。”
孟知矣碰了一鼻子灰。他無奈地離開了書鋪,萬卷跟在一旁說道:“公子,如此找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們去找福照公主幫忙吧。”
“這才哪到哪兒,如此就要請公主幫忙,我如何對得起陛下?”
萬卷的表情有些古怪,孟知矣略加思索,便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記得你和福照公主身邊的丫鬟認識?”
萬卷的表情十分的慌亂,卻也沒有反駁。
孟知矣突然了然了。他笑了起來,說道:“行,那我們就去找公主幫忙。隻是她得避嫌,看來隻能讓你去傳信了。”
萬卷的臉頰通紅,接受了這項為他特別安排的任務。
公主府的門房並不認得萬卷,不過也還是替他去通報了。百靈聽說是萬卷來了,立馬就跑進去找了宋長離。
“萬卷?這名字可真奇怪。”
“是‘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的萬卷。”
宋長離數錢的手一頓,看向了百靈。“你認識他?”
“不算熟……見過幾次。”
宋長離看著百靈那扭捏的樣子,實在不信他們隻見過幾次。
居然趁我不注意拐了我家百靈。我到時要看看你什麽模樣。
宋長離這就去了前廳,還讓人把萬卷給帶進來。
那萬卷就是一副書生模樣,見到百靈先是一笑,可對上宋長離的視線之後就立刻低下了頭,十分的規矩老實。
宋長離看他的穿衣打扮還算是得體,衣服也很整潔,還算是能入眼。
“見過公主殿下,小的是禮部員外郎家公子的書童萬卷,今日前來,是我家公子想請公主幫忙。還望公主可以拔冗相見。”
“你家公子是孟知矣?”
“正是。”
“你是幾歲跟著他的?”
萬卷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老實答道:“小的自小就跟著公子了。”
自小一起長大,這孟知矣是個君子,這書童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百靈雖然年歲比宋長離小,可若是要議親,也差不多了。
宋長離一心想著揪出那幕後之人,竟然都沒想到百靈的婚事。
上一世,百靈就未曾嫁人。那是因為宋長離在璋王府的境況很不好,百靈放下不下她,宋長離自己的私心也舍不得百靈離開,若是連百靈都嫁出去了,她在璋王府就沒人可信了。
後來,百靈甚至為她而死。宋長離自是萬分自責。
這一世,情況大不一樣,她得好好為百靈籌謀才是。
這人是百靈自己認識的,也不知道他們上一世是不是也曾私下認識,甚至是兩情相悅。如若是那樣,宋長離就要更加後悔了。
宋長離這就和百靈一道跟著萬卷出去了。
主子談事情的時候,百靈和萬卷可以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孟知矣還讓萬卷帶著百靈去樓下吃東西。
屋內,桌上也擺滿了各色佳肴,十分的豐盛。
“今日,是要多謝公主的提攜之恩。”
“也算不上什麽提攜。事情辦好了,也是你自己的本事。辦不好,便是我看錯了人。”
“在下有一事不知,還望公主可以解惑。”
“你問吧。”
“這次已經不是公主第一次提攜在下了。上回狩獵,便是因為公主才得以參加。隻是在下和公主素不相識,不知道公主為何要幫助我?”
“也是巧合。”宋長離說道,“那次在宮中看到了你的畫像。其他的那些公子我都未曾有過耳聞,倒是知道你人品和學識都不錯,所以就推選了你。那次清明雅集,你是第一個跳下船的。這第一個和第二個,看起來差不多,但實際上,相差千裏。”
孟知矣還是有些疑惑:“我在都城這麽有名?”
“我是聽我夫君說的。他最開始是在都城做生意的,認識的人多。”
孟知矣對生意人不太了解,不過他們認識的人多,門路廣的確是事實。再加上宋長離的確幫了他的大忙,孟知矣也沒有繼續糾結下去。
“陛下也同我說,若是我遇到了麻煩,可以找公主您幫忙。如今的確是遇到了些小麻煩。”
而後,孟知矣便將書鋪老板不願意配合的事情告訴了宋長離。
“雖然這些話本子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在這兩個書鋪中刊印的,可是他們說沒有,我也沒有別的證據,也不好硬查。而且,我這個欽差大臣隻是名頭好聽,這手上也沒人沒權的,著實是不好辦。”
“這事兒對你來說的確難辦,交給我就好辦了。他們無非是擔心惹火上身,也不是故意刁難你的。這頓飯吃完,你再領我走一趟就是了。”
吃完飯,他們就到了離酒樓最近的書鋪。孟知矣剛進去,那書鋪的老板就將人往外趕,語氣還十分的不耐煩:“都說了不是我們家刊印的,你怎麽又來了!”
宋長離走了進來,說道:“老板,你可想仔細了。這話本子在誰那兒刊印並不重要,我們不過是想問問線索。怎麽也不會責怪到你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