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查訪得知，昨夜福照公主赴宴，是帶著自己的丫鬟的。即使公主喝醉，公主府的馬車亦在雲水居外等候，完全可以將公主送回公主府。”

“隻是此言乃是陳安一人所言，所以還得等今日呂姑娘和巧兒自己的說法。”

“今日，還有幾個衙役去都城的各處醫館藥鋪走訪，看看能不能認出是誰買的**。”

如若真的是巧兒去買**，一個姑娘家去買這種東西，定然會讓人印象深刻。

其他人不是大理寺卿，所以他們在聽到那個小二的證詞之後，就已經認為呂嫣然和巧兒有問題了。

呂丞相當即跪了下來，說道：“是臣管教不嚴，臣懇請陛下解除呂嫣然與璋王殿下的婚約，並將臣貶為庶民，以示懲戒！”

大理寺還沒有結案，呂丞相就先行請罪，旁人自然也就不好說什麽了。

穆星焱的眼皮一跳，說道：“陛下，呂丞相這麽多年來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功不可沒。如今事情還未分明，處罰一事，還請容後再議。”

盛帝雖然心裏也氣極，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懲處人的時候。穆星焱能出言相勸，無疑是給了盛帝一個台階。

“穆駙馬說的是，事情還未分明，呂愛卿也莫要如此。”而後，盛帝又對江尋說道，“盡快查清此案，還福照公主一個公道！”

然而，大理寺那邊後續卻遇到了問題。

呂嫣然和巧兒自然是矢口否認的。呂嫣然還淚流滿麵，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該在外頭宴請公主。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懷疑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巧兒卻在一旁說道：“東西是在公主府內吃的，這東西也經了她們自己的手。誰知道這藥是誰下的？”

巧兒的意思，便是宋長離自己往飯菜裏麵下毒，然後賊喊捉賊。

大理寺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畢竟事情關乎丞相府和公主府，如今呂嫣然也隻是有嫌疑，他們還不能大肆搜查府邸。而且，即便是搜，隻怕那藥包也早就被處理了。

醫館和藥房那邊也沒有查到什麽。倒是有一個在藥房附近溜達的混混，主動湊到大理寺跟前，說巧兒給他錢，讓他去藥鋪幫她買藥。

隻是這混混平日裏就是個插科打諢的人，嘴裏十句話有九句不能信。即便巧兒真的找他幫忙買過藥，卻也無法采納這個人的證言。

如今隻有人證沒有物證，大理寺實難斷案。

偏生這個案子盛帝十分的關注，全都城的百姓也十分的關注。

不過一日的功夫，這都城裏的風向就變了。原先說呂嫣然害人的人突然就改變了態度，紛紛開始懷疑起是不是宋長離演戲，賊喊捉賊。

“誰會把請客吃飯的東西打包帶回自己家。這出事的時候也是在公主府裏，這裏裏外外都是他們的人，那個叫百靈的丫頭是不是真的中毒還兩說呢！”

“就是說。你們想想，若是呂姑娘真的想害福照公主，會用這麽笨的法子嗎？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知道是她做的嗎？”

如今這流言的風向一變，宋長離一下子就變成了眾矢之的。

百靈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跪在宋長離的麵前痛哭流涕。“公主，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擅作主張了。”

穆星焱的表情也不好，畢竟這官是他讓下人去報的。

此次，的確是他們太過心急了。

有呂丞相在，這事兒就算最後查出來的確是呂嫣然幹的，她也不會死，最多隻是解除和璋王的婚約而已。

這場局，成了，宋長離名聲盡毀，不成，呂嫣然接觸和璋王的婚事。這對於呂嫣然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宋長離私心裏是希望呂嫣然能趕緊和璋王林於成成親的。她不希望她再有借口來纏著穆星焱了。

發現自己的心思，宋長離忍不住去瞧穆星焱，她的心髒突然開始劇烈地跳動。

宋長離明白過來了，她大抵是喜歡上穆星焱了。

穆星焱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宋長離下意識地就別開了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百靈。

她心虛啊。

就好像穆星焱看她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思一般。

“好了，百靈，先起來吧。”

“都是奴婢的錯，請公主責罰奴婢吧。”

“我們剛來都城不久，對都城還不夠了解。日後行事更應該小心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是要出手，也得記著一擊即中，記住了嗎？”

百靈連連點頭，可她還是不肯站起來。宋長離便扣了她一個月的工錢，百靈這才肯起身。

“此事如今並沒有實證，大理寺都查不出來，後麵估計就難了。”穆星焱盤算著，聲音也低沉了許多，“如今最好的，便是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說。若是我們率先出麵，反而會讓人覺得我們心虛。”

“他們多半是用了城裏的那些乞丐傳播消息。那些百姓人雲亦雲，很容易就被帶偏了。”宋長離說著正事，倒是有幾分膽量和穆星焱對視了，“倒是有些人可以幫我們。”

穆星焱迅速明白了過來。

盛帝流落在外時，被幾個乞丐收留照顧，這才得以在破廟之中棲身。後來盛帝回宮，此事雖是機密，但是盛帝也沒有忘記那幾個乞丐。

後來，就是太子黎承佑找了穆星焱，讓穆星焱以自己的名義去照顧那幾個乞丐。穆星焱便將那幾個乞丐安排進了自己的鋪子裏麵，讓他們做活。

他們都是年紀很大的老乞丐了，尋常人家是不要他們的。如今得了這個機會，在穆星焱的鋪子裏也是十分的賣力。

如今他們雖然不是乞丐了，但是之前認識的人，也都是還在的。

呂嫣然買通那些乞丐靠的是銀子，穆星焱收買那些乞丐靠的是人情加銀子。後來，這都城內的風聲是變了又變，以至於都城的百姓們都不想再談論了。

就像是嚼了幾十次的白米飯，食之無味，還叫人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