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弋兒有些詫異,隨後說道:“是我。你藏在了哪兒,為何我沒有看見你?”

“我在床底下。”宋長離繼續問道,“你拿走的是什麽東西啊?”

“你們抓捕的那個細作是一個頭頭。我拿走的是他手底下細作的名冊。人數太多,他記不清,就自己編了個名冊。不過你別想了,這麽重要的東西,我已經燒掉了。”

呂弋兒給的信息雖然不多,但是至少他們找起人來也是有跡可循。

宋長離找了穆星焱,去給遠在都城的黎承佑捎去消息。雖然都城很大,但是能算在呂丞相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男子,還是能篩出一部分人來的。

平寧國的使者已經在路上了。普通老百姓哪裏知道這海底之下的暗濤洶湧,還是正常過著日子。

等到了用午飯的時候,宋長離等人和鍾家的一眾老小一道用飯。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宋舟遠來。

宋舟遠可不是這樣不守時的人,更何況如今還是在別人的家裏。

鍾家派了下人前去查看。暗處,一個人影跟著那個下人一道離開了。

那是不言。

他很快就走在了那個下人的前麵,來到了宋舟遠居住的院落裏。

主屋的門大開著,並沒有看到人。

不言握緊了手中的劍,慢慢朝主屋內走去。

屋內十分的幹淨整潔,隻有桌子上留有還未喝完的茶杯和一個茶壺。

不言用手探了一下,這茶壺和茶杯裏麵的水都已經冷掉了。

屋子裏外都沒有人。

這時候,那下人才匆匆趕到。他看到不言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好在暗衛隊的人找了和侍衛們一樣的衣服穿,所以那下人隻當他是從都城一起來的普通侍衛。

“沒有人,郡公應該失蹤了。”

那下人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不言沒有理會,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大堂。

“公主,郡公失蹤了。”

宋長離立刻站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白了臉色,鍾老夫人更是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這平寧國的使者沒幾天就到了,兩國使者見麵,這臉可都要丟到鄰國去了。

此時,千音也回來了。

“呂弋兒還在,璋王也還在。”

穆星焱按著宋長離的肩膀,看向了鍾友邊。

“這鍾家不僅僅有鍾家自己的護院,還有我們從都城帶過來的侍衛。有那麽多人保護,郡公居然還會失蹤?”

鍾友邊當即跪在了地上,說道:“鍾家護衛不力,還請公主和駙馬責罰。”

鍾家的其他人也紛紛跪下,甚至連三歲的孩童都被自己的母親按著跪在了地上。

宋長離手癢的想掀桌子,但是看到那滿桌子還沒有動過的吃食,她想起了宋舟遠平日裏的教誨,也想起了上輩子在江南,因為沒有食物的那些日子。

她的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了掀桌子的衝動。

“層層護衛,我父親卻是失蹤的無聲無息,你們鍾家隻是護衛不力嗎?”

“我看是裏應外合吧!”

鍾家眾人將頭埋的更低。

“除了鍾友邊,其他人,全部抓起來!”

宋長離一聲令下,侍衛們立刻過來抓人。鍾家的護院也很是護主,全都擋在了侍衛的前麵。

宋長離冷哼一聲,從一旁的侍衛手中奪下了一把劍,朝鍾友邊走去。

護院們緊張的全身冒汗。他們應該去擋住宋長離的,但是他們卻不敢。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攔這個盛帝眼前的紅人。

宋長離走到了鍾友邊的麵前,鍾友邊都已經閉上眼睛了,宋長離卻是將劍放在了昏迷的鍾老夫人的脖子上。

“老夫人!”

鍾友邊倏地睜開了眼睛,說道:“公主,有什麽事情您衝著我來,何必對老弱婦孺動手!”

“那你也衝著我來啊,動我爹幹什麽!”

宋長離重生,最大的心願就是保住宋舟遠,保住宋家。而現在,宋舟遠還是陷入了危險之中。

宋長離目眥盡裂,雙眼通紅,仿佛來自於地獄的修羅。

“或者,他呢?”宋長離的劍換手,下一刻,劍尖就抵在了那個三歲孩子的額頭。

孩子的母親握住了劍尖連連求饒,一滴一滴紅色的鮮血順著劍上的放血槽流了出來。那孩子也嚇得哇哇大哭。

宋長離不會放過老弱婦孺,反而鍾家的人投鼠忌器,此時隻能束手就擒。

宋家的護院也全都被看押了起來。就憑他們剛剛下意識阻擋的反應來看,他們的確是忠心護主的好護院,所以宋長離不能放他們自由。

宋家所有的人都被關押在了一起,房間裏被潑了桐油。

“你們若是有一個人敢逃,我就往房間裏扔一把火,所有人都會死。聽清楚了嗎?”

宋家人擠在了一處,瑟瑟發抖。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居然是被江南人人稱頌的福照公主。

而此時,鍾友邊也被單獨關押著。穆星焱親自看著他。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了,福照公主的脾氣不太好,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鍾友邊閉著眼睛,說道:“下官聽不懂駙馬在說什麽。”

“你聽不聽得懂都不要緊。”穆星焱一邊說著,一邊敲擊著房間裏的牆壁,還時不時地拿起擺件查看,“重要的是公主怎麽想。能將人無聲無息地帶出去,你們鍾家,一定有密道吧?”

鍾友邊麵上雖然不顯,但是穆星焱看到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這是猜中了。

“既有密道,卻不救走呂弋兒和璋王,反而是劫走了郡公。看來是他們想保你。可惜啊,你們高看了我們。我和公主本就不是什麽克己複禮的君子聖人。”

“公主從小和郡公相依為命,郡公若是有事情,她會讓你們全家陪葬。趁著她還沒來,你早些交代,對你和你的家人都好。”

“駙馬,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早在到西南任職的時候,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縱然宋長離願意替他們求情,給他們機會。但是都城裏的那位,未必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