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香江,機場。

一架來自澳洲的航班緩緩降落,十多分鍾之後,一群人走出閘口。

一個身材消瘦、麵容清臒的老者剛剛走出機場大廳,就有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他的麵前。

戴著蛤蟆鏡的老穀從車裏出來,恭恭敬敬地說道:“陳老,我家老爺讓我來接你!”

這清瘦老者,就是李超人的禦用風水師陳伯。

陳伯淡淡說道:“有勞了,小穀!”

老穀拉開車門,陳伯徑直坐了進去,老穀則坐在副駕上。

“勞斯萊斯”駛離機場,一番曲曲折折之後,來到了南區的深水灣道79號。

這裏,李超人居住了40多年的老宅。太平山上的豪宅,是他們2008年之後才搬過去的。

五分鍾之前,老穀已經通知了李超人。此時,李超人帶著兩個兒子正站在大門前恭候。

陳伯一下車,李超人就迎了上來:“陳兄,你這段時間去何處雲遊?好久沒有當麵聆聽指教,小弟心中沒底啊!”

陳伯微笑道:“李兄無須太過自謙,你能有今日之地位,都是你自己的福報!”

“沒有陳兄指點,哪有我的今天?”李超人笑著回應。

他的大兒子李擇鋸也說:“陳伯算無遺策,家父佩服得很!”

老二李擇海見父兄對陳伯推崇備至,雖心有不服,卻還是禮數周全:“陳伯舟車勞頓,快請進家歇息!”

李超人與陳伯攜手走進大門,兩個少爺跟在後麵,老穀等保鏢則觀察周圍之後,迅速關上大門。

進了李家的客廳,李超人說道:“如果小弟沒記錯的話,陳兄去年一直隱居在家的吧!怎麽突然從澳洲回來?”

陳伯苦笑一下:“我不光去了澳洲,還把亞、歐、美、非都走了一遍!”

李超人一愣:“陳兄去了這麽多地方,難道有什麽事嗎?”

陳伯麵色嚴肅:“去年八月下旬,我午睡醒來,無意間看到乾坤盤上有異動。”

“異動?”李澤鋸問道,“陳伯,異動代表什麽?”

“異動代表有異人降生!”

李家父子聽了,都是一驚。

李超人問道:“異人降生?陳兄,這個異人不會帶來什麽劫難吧?”

陳伯笑道:“李兄多慮了!異人不過是某些方麵超常而已,至於說劫難,當今之世,熱武器盛行,個人之力非常渺小,異人也掀不起什麽風浪!我走遍全球,希望找到與這個異人有關的蛛絲馬跡,卻什麽也沒發現。看來,這個異人最多就是球星或者藝人罷了!”

李擇海故意打趣:“不會出來一個鹹蛋超人吧?”

港台人所說的“鹹蛋超人”,大陸這邊叫奧特曼。

陳伯笑得更響:“你小子,還是那麽頑皮!”

李超人心中稍安。

陳伯又說:“我觀李兄和兩位公子,都是氣色上佳,是不是最近都生意興隆?”

“還行、還行!”李超人微笑。

“托陳伯的福!”李擇鋸頗為自得。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父子在世界富豪中的排名又靠前了。

隻有李擇海故意唱反調:“陳伯,我前年和黴國IDG公司的亞洲區總裁特納看上了深市一家網站,我們各投110萬黴金。本來盼著這個網站被人收購,我們吃個溢價。沒想到,特納那家夥工作調動,要去歐洲上任,這邊的股票他不敢再持有,就低價出手。他這一賣不要緊,連帶著這個網站的估值都低了,我手中的股份也無法出手!”

陳伯仔細看了一眼李擇海,卻又搖了搖頭:“擇海啊,我看你的氣色,你這段時間運勢極佳,你這筆投資應該沒有問題。相反,它還有大漲的可能!”

“真的嗎?”

李超人一巴掌拍了過去:“你小子,還信不過你陳伯?”

……

“希爾頓酒店”,總統套房。

雖然父親和兄長對陳伯奉若神明,李擇海卻有點不以為然,甚至將陳伯的指點當成笑話,講給程驍聽。

隻有陳伯說的關於異人出世的事,被李擇海隱瞞了。

程驍終於明白,前世的這段時間,李擇海正在阿爾卑斯山滑雪。

沒有程驍惡意打壓企鵝的估值,特納持有企鵝的股份也沒有低價轉讓,李擇海也就沒有回香江,更沒有見到陳伯。

“程總,我出3000萬,買你手中的全部企鵝股份如何?”李擇海問道。

程驍嘿嘿一笑:“我就是3000萬從特納手中買來的,你再3000萬買過去,玩兒捏!”

他最後這兩個字,竟然拿出了宋小寶的腔調。

李擇海輕蔑一笑:“別以為我知道,你小子其實隻花了300萬!”

程驍笑道:“你別管我花了多少錢,這筆股份既然到了我的手裏,我是不會賣的!”

“我出5000萬!”

“不賣!”

“6000萬!”

“不賣!”

……

“一億!”

“我的李先生、李二公子,你就別費勁了,多少錢我都不賣!”

李擇海突然拍著腦袋,一副悔之晚矣的表情:“我剛才就不應該把陳伯說的話告訴你!”

程驍狡黠一笑:“可是,你已經說了,我也記住了。這批股份說什麽我都不賣!”

“你覺得,企鵝20%的股份能值一個億嗎?”

“我覺得值!”

李擇海口風一轉:“要不,我把手裏的企鵝股份賣給你,一個億,你要不要?”

程驍連連點頭:“我買不起!”

“多少錢轉給你,你願意要?”

“300萬!”

李擇海突然一拍桌子:“你小子故意氣我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把企鵝直接買下來,大量注入資金,把你的股份給稀釋,稀釋到可以忽略不計?”

程驍苦笑道:“李二公子,你又何必這麽咄咄逼人呢?本來,我們同時投資一家公司,大家都是企鵝的股東,說出去,我的臉上也有光。你卻非要買我的股票,等於是要把我踢走!於心何忍?”

程驍一個高帽子丟過去,穩穩地戴在李擇海的頭上。

這家夥終於露出笑臉:“算你小子會說話,我今天先放過你!但是,我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今後把手中的股份出手,卻沒有事先征得我的同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程驍擺了擺手:“李二哥,既然是醜話,你就別說了!”

剛剛還是“李先生”、“二公子”的叫著,現在又叫人家“二哥”,程驍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跟李擇海稱兄道弟,卻生怕被人看成是趨炎附勢,所以不敢開口。

隻有程驍,抓住機會,直接就叫上“二哥”了。

在他看來:“你們想做卻又不好意思做的事,我就毫不猶豫地做了,你們能拿我怎樣?我今天是私下裏這麽叫,以後有機會,我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也這麽叫!”

李擇海聽了,居然絲毫不以為僭越,還笑眯眯的看著他。

程驍又說:“我對企鵝很看好,任何時候都不會轉讓手中的股份!李二哥,我勸你也保持一份平常心,靜觀企鵝,它一定會破繭成蝶!”

他說這話,是希望李擇海不要破罐子破摔。

萬一這家夥真的把企鵝買過來,又不用心經營,那麻煩就大了。

強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以程驍現在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

李擇海思索了一會兒:“好吧!你都叫我‘二哥’了,我也不為難你。聽你的,靜觀其變。可是,萬一將來企鵝破繭之後變成一隻蒼蠅,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程驍笑道:“二哥放心!如果將來真的如你所說,小弟提頭來見!”

“哈哈哈哈!”李擇海仰天大笑,對他的女秘書說道,“艾麗絲,你跟老穀說,讓他送程驍去機場!”

程驍聽了,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汗出如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