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期末考試過後,張誌凱就沒有再去學校。
父親張誠聽說他是因為與程驍鬧矛盾落了這個下場,氣得將他一頓好打。
可是,打過之後,事情還是需要解決。
張誠知道,張誌凱不僅在高三九班讀不下去,就連在整個新河高中也容不下他了。
不說別的,張誌凱隻要一進新河高中的校門,立馬就有會學生指著他的脊背:“快看、快看,那家夥原來是我們高三九班的,因為太囂張,被全班的同學排斥……”
張誠擔心,時間久了,兒子會得抑鬱症。
所以,張誠直接托了教育係統的朋友,把兒子給轉到鄰近的十四中去了,也就是先前謝逅的那個學校。
手續辦了之後,需要過年開學再去報到。
趁著這段時間,張誠就給兒子下了一個任務,一定要跟程驍修複關係,盡快見到《披著羊皮的狼》的詞曲作者。
張誌凱先前就知道,程驍的父母在這裏開了個服裝店,他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程驍的父母拉近關係的。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張誠父子都有點吃不準。
“阿爸,程家的店開得好好的,這是怎麽回事?”
張誠沉吟道:“肯定是得罪了哪個大人物!嗯,他們能得罪誰呢?難道是還有人看上了《披著羊皮的狼》,想通過這種方式,拿到這首歌的著作權?”
然後,他問兒子:“程驍唱這首歌的時候,除了你們班的同學,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班主任!”
“你們那個班主任喬明齊,就是個廢物,他沒有這個智商,也沒有這個膽子!”
張誌凱又說:“也有可能是我們班裏的某個同學,將歌曲唱給家裏大人聽,導致程家被人針對了!”
張誠感歎道:“兒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現在懂了吧!”
……
“媽的,我一看程大印兩口子那種假仁假義的樣子,我就頭疼!”
看到於惠敏抹著眼淚鎖上店門,蘇誌強恨恨說道。
蘇玉龍開心得合不攏嘴:“這一家人除了會做生意,別的都不行。我回頭就給玉鳳打電話,讓工商的人盯死他們,讓他們什麽生意也做不成,活活餓死!”
蘇誌強卻說道:“你弟弟是被程驍給坑了的,怎麽能想辦法把程驍也給送進去?”
“玉鳳那個朋友不是教育係統的嘛,想治程驍還不容易?”
“那好,你下次跟玉鳳通話,就提這事!”
說到這裏,蘇誌強又問道:“我聽說,在學校裏開商店最賺錢?”
“那當然,學生的錢最好賺!”蘇誌強的話似乎為蘇玉龍指明了一條生財之道,“而且,賣給學生的東西,就算假冒偽劣,或者變質了的,學生們也不懂!不管怎樣,比我們開水果店強多了!”
“你跟玉鳳說說,讓她的這個朋友一定幫我們想想辦法,隨便在哪一個學校開個商店,我就知足了!”
“好嘞,我回去就給玉鳳打電話!”
……
接到母親的電話之後,程驍立即跟劉川說了這事。
劉川笑道:“我這就給我爸的秘書打個電話!”
兩個小時之後,程驍又接到母親的電話:“兒子,沒事了!工商的人找到家裏,給我們道歉,讓我們隨時可以開門營業!”
“拿去的衣服呢?”
“市場的人也來了,說是衣服被他們用來檢測,已經不能再賣,陪我們3000塊錢。我們還賺了!”
程驍心想:“他們肯定是拿去自己穿,或者送人了,不好再拿回來。既然賠了錢,那就暫不追究!”
“好吧,阿媽,你跟阿爸繼續做生意!”
“你哪天回來?”
“臘月二十八!”
“這麽晚!”於惠敏抱怨了一句,“最近這幾天,謝謝每到晚自習放學,都跟嬈嬈到店裏,陪我們聊天。小姑子跟嫂子是同學,她們將來關係一定好!”
說到這裏,於惠敏已經笑出聲來。
程驍想說,謝逅是高三,嬈嬈是高二,根本不是同學。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母親高興就好,糾正反而沒意義。
程驍這邊剛掛了電話,劉川就笑著問道:“你給雙林集團送沙子和紅磚,每月都能掙二十多萬,何必再讓程叔和阿姨做這種小生意?”
程驍解釋道:“他們都四十多了,有生意做,就不再胡思亂想。如果讓他們閑著,要不了一個月,就會催我結婚,生個孩子給他們帶!”
他這麽一說,劉川和彭飛都是哈哈大笑。
……
程驍接到母親電話前的半小時,管理濱河路市場的趙良友正誌得意滿地進了一家酒店。
因為昨天喝了郜海明的一場酒,受郜委托,趙良友今天帶人封了程家的服裝店。
郜海明聽說此事,立即又擺了一桌酒,算是犒勞趙良友。
這一次,不僅蘇玉鳳在場,就連郜海明那個市場監督的同學也來了。
大家興致勃勃、高談闊論,感覺拿捏程家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當然,最開心的還是蘇玉鳳,她終於報了程驍的一箭之仇,哦,不對,這次隻是收一點利息。
她弟弟的賬,還要慢慢跟程驍算。
看著身邊的郜海明,蘇玉鳳心中還是有點意難平。
這個男人要了她的身子,卻不能給她一個名分。並且約定,哪怕她將來嫁人,也要有求必應——他有求,她必應。
不過,這姓郜的也會疼人,這才短短幾天,就為她買了幾身衣服,還給她買了手機。
而且郜海明還承諾,給她辦助學金,讓她在學校入學生會、入檔、保研、留校。這條件比上次說的還誘人。
想到這裏,她反而看開了:“女人這輩子,不就是圖有個靠山嗎?管他能不能娶我?”
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郜海明的手。
郜海明感覺到蘇玉鳳的柔情,心情更佳:“大家舉杯,今天一定不醉不歸!”
趙良友的酒杯剛剛端起來,他的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他們老大的電話。
他立即“噓”了一聲,然後按下接聽鍵,恭恭敬敬地叫了聲“老大”。
“趙良友,你剛才是不是封了一家服裝店?”
“是的,老大!”趙良友笑著解釋,“我們接到投訴,說那家店在銷售……”
“別管他們幹什麽,你們現在、立刻、馬上去把店門的封條給撕了,並且向店主鄭重道歉。如果沒有取得他們的原諒,你就別來上班!”
“老大,怎麽會這樣……”
“快,哪怕你現在正在拉屎,也別擦屁股,立即提上褲子,給我第一時間趕過去!”
“是,老大!”趙良友掛斷電話就往外跑。
郜海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立即追出來:“老趙,怎麽了?”
趙良友回頭罵道:“姓郜的,我他媽被你坑慘了!”
郜海明還不知道什麽頭緒,他那個市場監督局的同學也從包間裏跑出來,一邊跑,一邊接電話:“是,領導,我這就趕過去,一定高價賠償!”
在從郜海明身邊經過時,這個同學也罵了一句:“姓郜的,我他媽被你坑慘了!”
此時,郜海明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
蘇玉鳳也從包間裏出來:“郜哥,他們怎麽回事?”
郜海明一巴掌抽了過去:“賤人,我他媽被你坑慘了!”
看著郜海明遠去的背影,蘇玉鳳欲哭無淚。
這時,她的新手機響了,接通之後,原來是哥哥蘇玉龍打來的,目的是讓她跟郜海明說說,幫他在哪個學校開個店。
蘇玉鳳終於哭出聲來:“我、我他媽被你們一家坑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