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央企金陵分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看到杜明遞上來的辭職信,十分驚訝:“小杜,你怎麽回事?公司對你的考察期已經結束,正準備重用你呢!”

杜明一臉的疲憊:“總經理,我最近一段時間的心情很糟糕,可能無法勝任目前的工作!”

總經理想了想:“要不,我給你放個假,你出去走走,什麽時候心情調整好了,再回來上班?”

杜明是東南大學的高材生,總經理不想放棄這樣的人才。

杜明也知道總經理的一番好意:“謝謝總經理,那我待會兒就走!”

總經理揮揮手:“你去吧!玩得開心點!在外麵有什麽麻煩,可以向公司求助!我們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公司!”

“謝謝總經理!”杜明感激地微微鞠躬,然後緩步離開。

他之所以心情不好,都是葉海英鬧的。

作為一個理工男,他對女人雖然沒有什麽控製欲,卻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用過,哪怕一次也不行,哪怕不是自願的也不行。

先前就聽到傳聞,說是葉海英被兩個男人侮辱,那時候他還不相信,希望這一切都隻是傳聞,總有一天事實會讓這些人閉嘴。

直到今天的庭審現場,他作為當事人的未婚夫,聽到法官和公訴人提到的那些證據,他差點當庭發飆。

他坐在旁聽席上,看著葉海英的背影,心中想著,今後怎麽和這個人同床共枕,怎麽還能把這樣一個身子抱在懷裏?

所以,當鄧菲菲讓葉海英坐上“保時捷”的時候,他找個借口就來公司了。

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坐了好久,杜明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金陵,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好好地靜一靜。

此刻,得到總經理的批準,杜明立即回到辦公室裏收拾東西,把一些業務做了交接,就打車回家。

所謂的家,隻是他和葉海英租住的單身公寓。

先前,他聽葉海英說過,“跑團”的總裁陳虹曾經允諾,等她這次生過孩子,就獎勵葉海英一套精裝修的三居室,到時候,他們就能結婚了。

不提這套房子,杜明的火氣還沒有這麽大。

陳虹生過孩子了,精裝修的三居室獎勵也順利兌現,杜明自己還沒住進去呢,那個叫丁立誌的野男人先住進去了。

整整三天呐!

葉海英在那套房子裏整整伺候丁立誌三天!

她失聯的三天裏,杜明都要找瘋了,沒想到,她卻躲在那裏,和丁立誌在一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說,葉海英先前被侮辱,那是她被下了藥,無法反抗,這一次呢?她為什麽不報警?

杜明越想越氣。

來到公寓門前,他拿出鑰匙,剛剛插進鎖孔裏,房門卻從裏麵打開,露出葉海英的笑臉。

“阿明,你回來啦!”葉海英拉著杜明的胳膊,將他拉進房間,“我做好飯了,你快洗手去,我們馬上就開飯!”

杜明忙不迭地抽回胳膊,就好像葉海英手上有火,燙著他一樣。

葉海英看著他的眼睛:“你怎麽了,阿明?”

“我、我沒怎麽,剛剛接、接到一個任務,需要我出、出差一段時間,這、這就要走。我回來收、收拾一下!”

平時很少撒謊的杜明,突然說一次瞎話,感覺心都要跳出來。

“阿明,你騙我!”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確,更不用說是和杜明在一起七八年的葉海英。

葉海英又一次抓住了杜明的胳膊:“阿明,你想躲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髒了,配不上你了?你先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曾經跟我說,無論我們生老病死,都要在一起的!你現在就看不起我了,你變了!”

葉海英說到這裏,已經是潸然淚下。

如果是往常,看到她哭了,杜明一定會將她摟在懷裏,各種撫慰,直到她笑出聲來。

可是,杜明這一次卻很反常,他愣愣地瞪著她,一聲不吭。

等到葉海英終於停止哭泣,杜明開始爆發:“你說我變了,難道你沒變嗎?

“以前,你在我麵前都是小鳥依人,自從你去了‘跑團’,每天動不動就講你們又跟哪個市長見麵,又跟哪個區長吃飯,反而嫌棄我的工作。

“你以前晚上從來不出去,都是在家裏陪我,最近一兩年,你的應酬比陪我的次數都多,還經常喝得酩酊大醉。

“以前,我隻要一打電話,你就立即回家。現在,我打電話超過兩個,你就說我管得嚴,說我控製欲強,讓我給你空間。我要陪你一起,還嫌我不會說話!

“這一次,如果你出去應酬時讓我陪你一起去,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嗎?”

葉海英嚇壞了。

在她的印象中,杜明從來沒有一次性說出這麽多的話。

而且,杜明說的還都在理,的確是她的變化太大、太快,讓這個男人無法適應。

也正是她的巨大變化,才釀成這樣的悲劇。

“阿明,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這一回!”葉海英哀求道。

杜明冷笑一聲:“一切都晚了!有些事,經曆一次,就是一輩子的汙點,你抹下去,我忘不了!”

說著,他徑自走向臥室,收拾自己的衣物。

葉海英在後麵默默流淚,卻也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

不一會兒,杜明拉著一隻行李箱出來,將這個單身公寓的鑰匙往桌子上一放,說一聲:“你保重吧!”

隨著房門“咣當”一聲關上,葉海英放聲大哭。

……

京城,某看守所。

隨著大門緩緩打開,鄒蘭在一個警官的陪同下走到門外。

“鄒小姐,鑒於鄒槐的罪行是妄圖顛覆國家政權,他的一切遺物都不能交給親友帶走,希望你能夠理解!”警官語重心長地說。

鄒蘭點了點頭:“謝謝警官!”

她的手裏還抱著一個盒子,裏麵是鄒槐的骨灰。

鄒蘭帶著鄒槐的骨灰回到金陵。

她為鄒槐買了一塊墓地,自己一個人把哥哥安葬。

晚上,鄒蘭回到鄒槐的房子裏住。

這是父母留給他們兄妹的,鄒蘭為了能讓哥哥娶上媳婦,就主動把房子讓給鄒槐,她自己也保留一把鑰匙。

鄒槐失聯的這兩年裏,鄒蘭偶爾來看看,見到沒有哥哥的痕跡,她就拖拖地板,擦擦桌子,打掃一下再離開。

一般來說,她隻是收拾客廳和哥哥的房間,原本屬於自己那個臥室,她一直沒進來過。

這是因為,鄒槐已經給她和丁海洋買了一套房子,她沒有必要再住進來,所以,她連被褥都揭了,隻留一張板床。

今天晚上,她要住進這個房間。

於是,鄒蘭把房門打開,準備再打開窗戶,給透透氣。

他剛剛把燈打開,卻看到床頭櫃上多了一張紙。

鄒蘭一驚:“有人來過!”

她快步來到床頭櫃前,拿起那張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卻歪歪扭扭的字,正是哥哥鄒槐的筆跡。

“蘭蘭,你還好嗎?我已經回來一個多星期了,我不想讓你知道,就沒有打你的電話,希望你跟海洋能好好的,別為我操心……”

鄒槐在信上說,他這次回到家裏,不想任何人知道,隻是拿了戶口本,補辦一張身份證就走,所以根本沒在這裏住。

接下來,鄒槐就把他這兩年的遭遇大體說了一遍。

這家夥很可惡,他隻說自己得罪了祝雲仙,被祝送到緬甸的礦坑裏出苦力,卻不說祝雲仙為什麽要這麽對付他。

最後,他還說,祝雲仙這麽做都是受程驍指使。

看到這裏,鄒蘭胸中的一股怒火被點燃:“程驍,你這個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東西,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