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遠發大廈”19樓。
鄒槐站在明亮的窗前,俯瞰著窗外的街景,睥睨天下的雄心壯誌油然而生。
這段時間,他們這夥人把幾十個富二代、拆遷戶、撈女誘騙入局,獲利數億元。
鄒槐和同夥把錢分了,各自買房買車,瀟灑至極。
鄒槐還在這“遠發大廈”19樓租了個寫字間,他搖身一變,成了“鄒總”。
有這重身份,就更便於誘人入局。
昨天晚上,鄒槐想讓葉蓮和他上床,他一步一步的威逼利誘,最終卻被葉蓮嚴詞拒絕。
鄒槐惱羞成怒,他給幾個同夥打電話,商量著今天要給葉蓮一點顏色看看,讓葉蓮既不敢報警,還要乖乖回來,被他玩弄。
不一會兒,他的幾個同夥都到了。
阿興,表麵上看是個白領,其實是借白領的身份結識富二代,把很多老板的兒女拉進賭局。
小高,每天混跡於市區的各個城中村,看到哪裏有拆遷,就湊上去,想盡辦法與那些拆遷戶交朋友。
胡帥,一聽這名字就知道相貌出眾,他常年泡在酒吧和娛樂場所,認識很多傍了大款的少婦。這些少婦精神空虛,有很多被他誘騙,深陷賭局。
阿興、小高、胡帥,都是鄒槐那天晚上給“鑽石錢櫃”KTV送香煙時認識的。
“鄒哥!”阿興說道,“葉蓮那個婊子到底怎麽惹到你了?我們這就去她家,找她的父母,先嚇唬嚇唬他們一下!我這裏還有葉蓮家的地址呢!”
鄒槐聽了,十分高興:“不能光我們幾個人去,再喊幾個混混,長得越嚇人越好!”
小高笑道:“這個好辦!城中村裏有很多閑人,他們什麽事都不幹,就靠嚇唬人吃飯!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
小高一個電話打出去,不一會兒,就有六個光著上身,刺龍畫鳳的年輕人前來。
鄒槐連連點頭:“人齊了!我們開三輛車去!”
這幫人正要出門,卻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誰啊!”一個小混混一邊開門一邊說,“他媽的,別妨礙我們發財啊!”
門開了,門外站著四個人。
這四人看著很普通,有人穿著短袖襯衫,有人穿著polo衫。
那個開門的小混混根本看不起外麵的人,大聲說道:“有屁就放,沒有屁就滾蛋,我們還忙著呢!”
外麵四人中,有個穿著白襯衫的問道:“鄒槐在這裏嗎?”
小混混想也沒想:“鄒哥,有人找!”
鄒槐一聽,就覺得不正常,他來京城時間不長,除了身邊這幾個人,還認識幾十個賭徒,其他就沒有熟人了。
可是,那個小混混已經把他說出來,想否認也晚了。
即便如此,鄒槐還是不說話。
白襯衫繼續說道:“我們找鄒槐有點事!”
說著,他們四個就往房間裏擠。
那個小混混頓時煩了:“我讓你進來了嗎?鄒哥讓你進來了嗎?”
說著,他就把白襯衫往外推。
白襯衫突然出手,一掌砍在小混混的脖子上。
小混混一聲不吭,當場昏厥,“咣當”一聲,摔倒在地。
其他的混混見了,先是一驚,然後紛紛掏出刀子:“哪裏來的野狗,爺爺給你放血!”
白襯衫手腕一翻,一把手槍亮出,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大家。
在他的身後,另外三人也都亮出手槍。
那些混混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們知道,碰上硬茬子了,很有可能被鄒槐給連累了。
還不等對方號令,幾個混混就很有覺悟地丟下刀子,雙手抱頭,到牆角蹲下。
白襯衫繼續走向鄒槐,卻被小高攔住了:“你們是哪個分局的?西城分局的梁隊長,是我表哥!”
白襯衫露出笑容:“是嗎?那你讓你表哥來一趟,如果真是梁隊長,我們轉身就走!”
小高信以為真,拿起電話就給梁隊長打過去:“表哥,有你們的同事來‘遠發大廈’,要找鄒哥的麻煩,你過來給說說情!”
他掛斷電話,向白襯衫說道:“我表哥馬上就到,你們稍等!”
白襯衫還挺給麵子,真的坐到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還讓小高給他們倒水。
十多分鍾之後,一個穿著製服的漢子走進來。
“表哥,你來啦!”小高迎上去。
那漢子向小高點了點頭,又看向白襯衫等四人:“我姓梁,是西城分局經偵中隊的副隊長。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白襯衫站起身來,亮出一個證件——國安。
梁隊長起初還不以為然:“如果是普通的刑事案或者經濟案,由我們公安來辦就行,應該不需要你們國安的同誌親自出手吧!”
白襯衫指著鄒槐:“我不管他們犯了什麽案子,我隻告訴你,他是從緬甸過來的,有間諜的嫌疑!”
梁隊一聽,頓時臉色發白:“我、我跟鄒槐不熟……小、小高也不是我親表弟……”
不容他說完,白襯衫就問道:“你帶手銬了嗎?”
“帶、帶了!”
“先把鄒槐銬上,哦,連你表弟銬在一起!”
“是、是,好的、好的,他不是我親表弟!”梁隊長一邊把鄒槐和小高銬在一起,一邊解釋。
見靠山都不管用,鄒槐也急了:“我到底犯了什麽錯?我當初去緬甸,也是被人強行帶過去的!”
梁隊長急於把自己從中摘出來,他一巴掌抽在鄒槐的臉上:“少廢話,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妄圖顛覆國家!”
這罪名太大了,鄒槐所有的同夥都嚇得一身冷汗,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白襯衫他們幾個也都帶著手銬的,最後鄒槐連同他的同夥,一共十個人,用五個手銬就解決問題。
“走,都跟我出去!梁隊長,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應該的、應該的!”梁隊長得了鄒槐的好處,知道自己不幹淨,哪敢說個不字。
……
白襯衫叫嶽峰,是李琦的前同事。
他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親如兄弟,李琦但有所托,嶽峰肯定是給他辦得漂漂亮亮的。
昨天晚上,李琦打電話,與嶽峰說了鄒槐的事。
起初,嶽峰有點為難,因為鄒槐的案子歸市公安局管轄,他們安全部門不適合插手。
好在,程驍適時地點了一句,鄒槐是從緬甸過來的。
一個人,出境沒記錄,入境也沒有記錄,這就已經嚴重違反了相關的法律法規。
誰知道他在外麵經曆了什麽?他回國的目的是什麽?
隻憑這一條,就足以讓鄒槐在監獄裏待上幾年。
再加上鄒槐非法設立賭局,詐騙他人聚賭,數額特別巨大,影響特別惡劣,導致數十人家破人亡。
這兩條罪過一合並,完全可以指控鄒槐受境外敵對勢力指使,回國擾亂社會秩序,妄圖顛覆國家政權。
審訊室裏,嶽峰一開始問鄒槐:“你家中還有什麽人?”
鄒槐不想連累妹妹,就直接否認:“我光棍一條,什麽親人都沒有!”
嶽峰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鄒槐沒說實話,他立即換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嶽峰突然說道:“鄒槐,你兩年前出境,在緬甸接受賭術培訓,後回國設立賭局,騙取他人巨額錢財,嚴重擾亂社會秩序,有顛覆國家的嫌疑。我想,將來法院給你量刑,大概率是死刑!”
鄒槐也知道顛覆國家的後果有多嚴重,他失聲說道:“我還有個妹妹,她的丈夫是大蘇省府一把手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