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女大不中留”,說得秦葭噘著小嘴:“嫂子,你還沒有嫁過來,就看我不順眼了?我還想著給你們帶幾年孩子呢!”
這丫頭的情商連程驍都佩服,明明是她被張明月打趣,她卻一句話就把張明月給繞進去,而且說出來的話還讓張明月聽了心中舒坦。
張明月急忙摟著未來的小姑子:“我們葭葭最好了,嫂子哪舍得讓你出嫁!”
連那些身著古裝的服務員都跟著大笑。
此時,秦園的酒菜已經擺好,大家邊吃邊聊。
吃到一半,程驍的手機又震動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宋鐵樹打來的。
“老程,蘇家人真的來你家店裏鬧事了!蘇玉柱把程叔的頭打破了。你家櫥窗也給打破了,好在,我們抓住了蘇玉柱!”
程驍一聽:“我這就回去!”
他這邊剛剛掛斷電話,彭飛就說道:“你快去吧!我這就讓人給你們濱河路派出所的所長打電話!”
“謝謝飛哥!”程驍雙手抱拳,“山哥、嫂子、川哥、葭葭,你們慢用,我家裏有事,先走了!”
出了雙林大廈,他一邊開車,一邊給葉守金打電話,讓他帶著當地警方前往市區濱河路派出所。
很快,他就來到自家“惠敏服裝店”門前那條路。
遠遠地,他看見服裝店前圍得裏三層、外三層,他隻好把車停在別處,然後步行過來。
“讓一讓、讓一讓!”程驍努力往人群裏鑽。
有人問道:“你是誰啊?看熱鬧也要講個先來後到!”
程驍忍著氣:“這是我家的店!”
有熟人見了:“程驍,快過去看看,你爸被人打了!”
大家讓開一條路,程驍終於來到自家的店門前。
果然,櫥窗玻璃被砸碎,裏麵的模特都被推倒了。
父親程大印蹲在門前,用手捂著額頭,指縫中流出鮮血。
宋鐵樹、王強、曹波像三個門神攔在門前,在他們的腳下,躺著蘇誌強、蘇玉龍,還有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子。
母親於惠敏的手中拿著一塊一尺長的玻璃,宛如長刀,一副誰來給誰放血的架勢。
蘇玉鳳的母親馬秀則掀起衣服,露出長滿贅肉的肚皮,那意思是,讓於惠敏往她那裏插。
“阿媽,把玻璃扔了!”
程驍生怕母親真的插馬秀一下。就算不出人命,隻要流血,蘇家也一定會狠狠地訛詐他們。
雖然有彭飛給他當靠山,程驍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惠敏看到兒子來了,心中一喜,立即將手中的玻璃扔到地上。
“喀嚓”一聲,刀開的玻璃斷為幾片。
馬秀回過頭來:“小雜種,你把俺家小三兒坑成這樣,老娘跟你拚了!”
說著,她撿起最大的一塊碎玻璃,向著程驍衝過來。
程驍往旁邊一讓,腳下一絆,馬秀“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手中的玻璃也遠遠飛出。
“好!”宋鐵樹、王強和曹波同時鼓掌。
“好個屁!”程驍沒好氣地說。
然後他來到父親程大印的麵前:“怎麽受傷了?”
程大印歎了口氣:“剛才,我們正在賣衣服,蘇玉柱突然從外麵闖進來,拿起衣架就往我的頭上砸。我沒躲過去!”
程驍問道:“蘇玉柱呢!”
程大印一指:“小王腳下的那個不是嗎?”
程驍看向王強的腳下,他這才看清,那個蓬頭垢麵的小子,正是剛剛從老葉的沙船上跑回來的蘇玉柱。
這才幾天的時間,蘇玉柱就像變了個人,不僅渾身髒兮兮的,精神也是十分憔悴。
可見,他在船上這幾天吃了很多苦。
其實,要說吃苦,葉守金和他手下的幾個工人哪一個沒吃苦?
數九寒天,在船上工作,大家都不容易,為什麽就他蘇玉柱受不了。不僅做了逃兵,還偷了葉守金的錢。
此時的蘇玉柱眼睛裏閃著仇恨的光:“程驍,我操你……”
他後麵的話還沒罵出來,就被王強一腳踩在嘴上。
“報警了嗎?”程驍問道。
“報過了,馬上就到!”
宋鐵樹的話才說完,遠處就有警車呼嘯而至。
“讓開、讓開!”幾個警員闖了進來。
帶隊的所長問道:“誰報的警!”
宋鐵樹舉起右臂:“我報的!”
“怎麽回事?”
宋鐵樹指著地上的蘇誌強:“這家人衝到這個服裝店來鬧事,還把人打傷了,我們是見義勇為的!”
蘇玉龍大叫:“他放屁,他們幾個都跟這家人認識,拉偏架!”
所長喝道:“不要罵人!跟我們到派出所走一趟!”
所長親自出馬,大家都乖乖地跟著警員上了警車。
程驍鎖上門,也跟著前往濱河路派出所。
他是開著“桑塔納2000”去的,剛從車上下來,所長就從辦公室裏迎出來:“是程總嗎?”
程驍知道,這是彭飛打過電話的效果。
他笑著伸出手:“所長,可別這麽叫,叫我小程就行!”
所長握住了他的手:“那我們就兄弟相稱吧!我姓鄭,你叫我鄭哥就行!來、來,外麵冷,到辦公室裏坐!”
程驍立即叫了一聲“鄭哥”,跟著鄭所長來到他的辦公室。
鄭所長問道:“兄弟,你們兩家這是怎麽回事?”
程驍就把他介紹蘇玉柱去船上幹活,蘇玉柱受不了苦,偷了老板的錢逃走,然後帶著家人來程家的服裝店裏找麻煩,還把他父親打傷等經過都說了一遍。
雖然程家人來找麻煩不是他親眼看到,但是隻要他說,鄭所長就會采信。
鄭所長聽完:“這種人恩將仇報,還涉嫌盜竊,出手傷人,太可惡了,我絕不輕饒!”
他剛剛說到這裏,又有一輛警車開進院子。
鄭所長一看有兄弟單位的人來,立即迎出辦公室。
程驍看到,從這輛警車上下來幾個人,分別是一個所長,兩個警員,還有一個是老葉。
於是,程驍也迎了出來:“葉哥,你們來得真及時!”
老葉氣呼呼地說:“那小子呢!我今天非打斷他一條腿不可!”
帶他一起來的所長立即嗬斥:“老葉,你是不是又想進去采石頭了?”
老葉連忙陪著笑臉:“晁所,我是跟我兄弟開玩笑呢!”
鄭所長和晁所長同屬新河區分局,先前就認識。他們進了辦公室的小房間,竊竊私語。
程驍則陪著老葉坐著喝茶。
很快,鄭所長和晁所長就笑著走出來。
這邊,警員們的筆錄也做好了。
程大印、於惠敏、宋鐵樹、王強、曹波一個接一個地走出,站在院子裏等著程驍。
鄭所長向程驍說道:“兄弟,你們可以回家了!”
程驍問道:“那蘇家人呢?”
“他們涉嫌尋釁滋事,蘇誌強和蘇玉龍行政拘留十五天,馬秀拘留十天!”鄭所長說道,“你父親頭上受傷,先去醫院看看,最好做個法醫鑒定。如果達到輕傷,立即過來找我,量刑自然加重!”
“那個蘇玉柱呢?”
鄭所長指著晁所長:“蘇玉柱犯的案子在晁所長的轄區,他要跟晁所長去!”
程驍想了想:“晁所長,我給你們提供一個線索!”
晁所長問道:“什麽線索?”
“蘇玉柱先前經常恫嚇附近的小學和初中生,以借錢的名義勒索,弄來的錢都拿去買彩票了!”
蘇玉柱涉嫌盜竊,但是他今年還不到十八歲,這種情況會不會判刑,程驍拿不準。
好在他知道,蘇玉柱還有故意傷人和敲詐小學生的事,這些事抖出來,這小子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聽說還有這事,晁所長當時就怒了:“敲詐小學生?程總,你可別說得這麽文雅!這不是敲詐,這是搶劫!”
然後,晁所長向鄭所長說道:“鄭所,程總說的事,發生在你的轄區,還需要你們協助!”
鄭所長笑道:“好說、好說!”
程驍明白了,蘇玉柱的敲詐會被定性為搶劫。他見目的達到,笑著和兩位所長握手道別。
他又向老葉說道:“葉哥,我父親受傷了,我要送他去醫院,這次就不留你喝酒了!”
老葉擺了擺手:“快去吧!我不跟沒有孝心的人玩兒!”
程驍讓父親、母親坐進車裏,又向宋鐵樹三人說道:“車裏擠不下你們三個,弟兄們都步行回去吧!”
宋鐵樹揮手笑道:“快送程叔去醫院,別管我們!”
程大印卻對程驍說道:“我沒事!你帶他們幾個吃飯去!要是沒有他們,我跟你媽今天就慘了!”
程驍唯恐父親有什麽暗傷,不由分說就開車來到市中醫院。
經檢查,程大印沒什麽事。
醫生建議,可以住院觀察一晚。
程驍立即給父親辦了住院手續:“阿爸,你就在這裏住一晚,阿媽在這裏照顧你,嬈嬈就交給我了!”
程驍走後,病房中就隻有程大印夫婦。
於惠敏說道:“蘇家全都被拘留,玉鳳如果知道這事,不知道有多傷心!”
程大印沒好氣地說:“你先擔心自己的兒子吧!”
“我兒子怎麽了?”
“蘇家人恨上了咱兒子,將來指不定怎麽報複我們呢!尤其是那個蘇玉鳳,很有心機,我擔心她什麽事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