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程驍叫“哥哥”的,隻有秦葭一個人。就連嬈嬈這個親妹妹,也是叫他“阿哥”。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上趕著管張國龍叫“哥哥”的人,沒有一億,也有幾千萬。

張國龍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哪個粉絲抱住了他。

他回頭一看,卻是剛才與自己隻有兩個跑步機之隔的那個身材極好的女人。

更令他詫異的是,這個女人抱著他的雙腿,似乎並不吃力。

難道說,這個女人是練家子?

“哥哥,風景看好了吧!我們進來說話好嗎?”

那女人嘴上說話似乎是與張國龍商量,卻根本不容他反對,就把他抱進玻璃窗內。

這時,健身中心的其他人也注意到張國龍要自殺,他們立即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話。

“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有什麽想不開的?你想想我,老婆都跟別人跑了,我依然活得很開心……”

“少廢話,你要是不每周去澳門賭錢,你老婆也不會跑!”

“你懂個屁!我們這是勸哥哥呢!”

……

張國龍感覺自己的手被那個女人牢牢攥住,看來這個樓是跳不成了,他隻好說道:“女士,謝謝你!我剛才隻是想感受一下大廈外麵的風!”

那女人這才鬆開他的手:“那就好!人生有意思的事多著呢!我聽說你得了抑鬱症,很痛苦。你可以到內地看看,中醫的針灸治療因抑鬱造成的頭疼十分有效!”

“你說真的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

“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宋,叫宋月霞!”

……

沒錯,這個宋月霞就是程驍派來的。

程驍前世就喜歡聽張國龍的歌,看過他演的很多電影,還記得他是2003年4月1日晚上從香江的某個高樓上一躍而下。

隻是,張國龍自殺的細致時間和具體哪個大廈的哪一層,他都想不起來了。

3月下旬的一天,程驍叫來宋月霞:“張國龍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最近有自殺的傾向。如果我派你去香江阻止他自殺,你願意去嗎?”

讓他沒想到的是,宋月霞也是張國龍的迷妹:“程總,我非常願意去保護哥哥,但是,你確定他要自殺嗎?如果人家隻是想看個風景,我以為人家跳崖,強硬地把他拉回來,豈不是招人笑話?”

程驍說道:“我在香江的娛樂圈有個朋友,這個人跟張國龍的關係非常好,張國龍的事就是他對我說的。但是,這個朋友也很忙,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貼身保護張國龍。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以你的能力,做個刺客都綽綽有餘。隻要你經常跟蹤他,在他要自殺的時候阻止一下就行了!”

宋月霞還是感覺有難度:“程總,難道你沒聽過,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我可以救他一次,卻不能救他一輩子!如果張國龍一心求死,就算我一天24小時貼身跟隨,也救不了他!”

程驍告訴她:“第一次救下他,就告訴他內地有人能治好他的抑鬱症。張國龍是留過學的人,先前隻相信西醫,你讓他來看看中醫!給他一個希望,他就不會再想著自殺了!”

其實,張國龍的抑鬱症屬於生理學和心理學的雙重抑鬱。

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說,他的腦部化學物質不平衡,導致抑鬱症。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他的感情生活、工作壓力和入戲太深,以及世人對他的流言蜚語都給他一定的心理壓力,這也會加重抑鬱。

程驍覺得,既然在西醫那裏治不好,何不讓他來試試中醫。

香江雖然也有中醫,卻肯定不如大陸的中醫。

兩日後,宋月霞在香江傳染病風聲最緊的時候來到這裏。好在,她身體素質和免疫力都很強悍,屁事沒有。

像張國龍這樣的名人,找到他很容易。

這幾天,宋月霞一直都在暗中盯著張國龍,卻直到今天才看到張國龍實施自殺行動。

她離得這麽近,輕易就把張國龍給拉了回來。

……

聽宋月霞說,大陸有人能治自己的病,張國龍像溺水的人看到水麵漂著一塊木板。

他的病情每到發作的時候,頭蓋骨裏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勺子在攪動,就等著滴上幾滴辣椒油,就可以吃上新鮮的豆腐腦了。

很多時候,他都盼著真有的人吃了自己的腦漿,讓自己一了百了。

“宋女士,請你告訴我,大陸誰能治我的病?等疫情過後,我一定過去登門拜訪,求他救我於水火!”張國龍急切地說。

宋月霞遵循程驍的吩咐:“等疫情過後,我帶你過去!”

“那太感謝了!待會兒我請你吃飯!”張國龍拿出手機,就要給他的經紀人打電話。

自殺之前,他給自己的經紀人打電話,讓經紀人在樓下等他。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心存死誌。

張國龍正準備撥號,一個中年婦女突然急匆匆地闖進健身中心,神色慌張。

“萊斯利,你怎麽了?你往樓下看什麽?”中年婦女一邊跑一邊問,看到張國龍毫發無損,這才放心。

她就是張國龍的經紀人陳淑芬。

萊斯利(Leslie)是張國龍的英文名字。

看到陳淑芬進來,張國龍笑著安慰她:“淑芬姐,我剛才隻是想試試窗外的風大不大!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宋月霞聽了,隻是笑了笑,沒有戳穿他。

旁觀的幾個人都說:“陳太,是這位宋女士把萊斯利從窗邊拉回來,要不然,萊斯利剛才可就危險了!”

張國龍說道:“淑芬姐,你在附近找個飯店,訂個位子,我要請宋女士吃飯!”

感謝一下救命恩人,這是必須的。

陳淑芬二話不說,就在兩條街之外的翠湖飯店,訂了一個包間。

其實,東方文華酒店就有中餐廳和西餐廳,但是陳淑芬不想在這裏宴客。

要知道,張國龍可是名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世人矚目。

可以肯定的是,就剛才健身中心的那幾個人裏,已經有人把張國龍要自殺的消息賣給了報社。

如果他們還留在這個酒店,最多半個小時,記者就會把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張國龍、陳淑芬、宋月霞來到翠湖飯店的雅間,服務生立即上菜,三人邊吃邊聊。

主要是陳淑芬和宋月霞一問一答。

“宋女士現在住哪個區?做什麽工作?”身為張國龍的經紀人,陳淑芬對每一個接近張國龍的人都會詳加盤問。

宋月霞笑道:“我不是香江人,我來自金陵。在‘好網’工作!”

陳淑芬聽了:“據說‘好網’準備搬到香江,是真的嗎?”

宋月霞苦笑了一下:“我們程總真有這個打算,已經讓李超人家的二公子在香江選址了。我來這裏,是替公司打個前站,順便熟悉一下香江的風土人情。”

“這麽說,‘好網’是確定要搬了!”

宋月霞卻又搖頭:“還不一樣呢!我們內地有句話,搬一次窮三年,能不搬盡量還是不搬。‘好網’最終搬與不搬,都要取決於內地的地方政府對‘好網’的態度。如果他們不珍惜‘好網’這樣的新生事物,讓我們任人迫害,那我們是一定會搬走的!”

接下來,她們開始進入一些小女人的瑣碎話題,如宋月霞結婚與否,芳齡幾何,身高體重多少,身材為什麽這麽好……

張國龍聽著兩個女人閑聊,他很少插話。

聽她們說話就很有意思,雖然與宋月霞第一次見,卻感覺很親切。

自出道以來,二十多年前,他跑遍了世界各地,但是,去內地的機會卻並不多。

他突然決定:“就算不為了看病,也要多往內地走一走,希望為那片土地做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