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禿頂男高明說這三個年輕人要找倪老師,那中年人立即說道:“倪老師出差了,不在這裏,你們走吧!”
程驍問道:“倪老師去哪裏出差的?什麽時候能回來?”
那中年人一臉的不悅:“你問得這麽細幹什麽?你問倪老師去哪裏,到底有什麽企圖?你們再不走,信不信我報警?”
程驍冷冷說道:“你報啊!就你們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知搞研究的書呆子,可能連報警打什麽號碼都不知道吧?要不要我替你打電話?”
原本,他還覺得中文信息學會的人都好說話,沒想到出來兩個人都是這樣的脾氣,難道技術人員都是屬牛的,遇誰頂誰?
難怪這幫人做不成企業!
既然這樣,他就不客氣了——你會懟人,我比你還硬氣!
那中年人被程驍頂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年輕人,你現在是有求於我們……”
程驍根本不容他說完:“我隻是有求於倪老師,對於你這們這些小蝦米,我根本看不上!”
說著,他牽著秦葭的手,轉身就走。
宋月霞瞪了高明和中年人一眼,也跟上程驍的腳步。
中年人在後麵跳腳:“小子,我看你下次還來不?”
程驍三人已經走遠了,根本聽不清。
離開中關村後,秦葭問程驍:“要不要給我小叔叔打電話?”
程驍想了想:“我覺得應該先去看望你爺爺!”
秦葭笑道:“隻要你敢去,我就帶你過去!”
程驍問道:“有什麽不敢的?你爺爺是不是對於孫女婿要求挺嚴格?難道也要門當戶對嗎?”
秦葭點了點頭:“爺爺曾經要我在京城上學,等大學畢業後,把我許配給他老戰友的孫子。對方比我大十歲。阿爸不同意,就把我帶回彭城讀書。結果,前年遇險,被你救上來,我就以身相許了!”
程驍問道:“上次你過生日,你表嫂帶了一個人來,好像叫田浩,那家夥就對你有意思!”
秦葭輕蔑一笑:“光他有意思有什麽用?我爺爺就看不上。我爺爺看上的也沒有用,我隻喜歡你!”
宋月霞畢竟與程驍、秦葭相處時間不長,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聽秦葭這麽說,十分驚訝:“秦小姐,原來你跟程總還有這一段啊!”
程驍笑道:“我救了葭葭,她也不是立即就以身相許,有一段時間,她哥哥還生怕我打動了葭葭的芳心。後來,我帶著山哥賺了大錢,他覺得我能給葭葭帶來幸福,才主動撮合我們倆!”
秦葭說道:“我可不是看你能賺錢才愛上你的啊!我是因為同情你,你的女朋友去了大鵝,我怕你傷心過度,就主動讓你教我開車。就這麽天長日久、耳鬢廝磨……”
宋月霞羨慕地說道:“如果僅僅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那也太簡單了。你們這種戀情,才有意思呢!”
秦葭問道:“宋姐,你除了當年退伍時談過一次,以後就沒有再談戀愛嗎?”
宋月霞苦笑了一下:“我退伍後談的男朋友,也是豔琴姐給介紹的,之前並沒有什麽瓜葛。他嫌棄我的工人身份,主動提了分手。因為感情不深,我並不太難過,隻是覺得男人不可靠。去雲南之後,跟著女老板走南闖北,多少次出生入死,更沒有心思談戀愛!”
“就沒有男人能夠打動你嗎?”
宋月霞思索半晌:“緬甸那邊有一個玉石大亨的兒子,長得挺帥的。這家夥眼紅我們女老板的生意,就對我使了美男計,要我給他做內應,把老板的行蹤透露給他。但是,我們老板對我實在太好,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我做不出,就給他一個假消息。因此導致這家夥死於亂槍之下!”
秦葭聽了,安慰道:“宋姐,你在我們公司好好幹,有機會,我給你介紹一個公司的管理人員,兩口子都是高工資,以後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宋月霞卻連連搖頭:“謝謝你,秦小姐,不要為我的事操心。真的不需要!”
然後,她又說:“你要不是看望你的爺爺嗎?就帶著程總過去吧,我就不跟你們去了,隨便找個賓館住下。你們有事就打電話,我隨時趕過去!”
程驍想了想:“那好吧,宋姐!你就住到中關村南四街附近,經常去那邊看著,隻要倪光男老師來了,立即給我們打電話!我知道,你不認識他,老爺子戴著眼鏡,嘴比較大!”
宋月霞笑道:“哈哈,我隻要多跑幾趟,多向人打聽,總能見到他本人的。到時候,我一定及時向你匯報!”
“你沒事時找幾本書來看,熟悉一些關於計算機的知識!”
“是,程總!”
給宋月霞安排好任務,程驍就跟著秦葭打車來到一個胡同前。
“先生、小姐,我的車隻能到這裏。再往前走,我就會被警方帶去協助調查了!”出租車司機說道。
“好的,我們這就下車!”秦葭說著,拿出零錢付了車費。
從出租車裏出來,他們攜手向胡同的深處走去。
前麵,有四個穿著軍裝的小夥子在站崗,看到秦葭和程驍,他們立即迎上來:“有通行證嗎?沒有就立即原路返回!”
秦葭從挎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小本遞上去。
四人中一個佩戴一杠一星的軍官接過小本,對照著秦葭的相貌,仔細看了一遍。
秦葭的通行證沒有問題,那軍官又看向程驍:“這位先生是誰?”
秦葭告訴他:“這是我男朋友!”
程驍也把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要不要看看?”
那軍官沒有接程驍的身份證,他將小本還給秦葭,又敬了一個軍禮:“不好意思,秦小姐!因為你不經常來,我們有點眼生!”
秦葭笑道:“沒事的!你們職責所在,我很理解!”
那軍官立即帶著三個部下為他們讓路:“請吧,秦小姐!”
程驍向著四個軍人點頭致意,與秦葭並肩向胡同更深處走去。
程驍一邊走,一邊問:“爺爺現在是什麽級別?怎麽保衛措施做得這麽好?”
秦葭笑道:“他已經退了,什麽級別也沒有!你不要怕,隻要我喜歡,誰也拆不散我們!”
程驍說道:“我不是怕,隻是好奇,老人家都已經退了,怎麽還住在這種深宅大院裏?不是浪費安保力量嗎?”
秦葭解釋道:“這是國家給的待遇,隻要他還在世,就可以一直住這裏。再說,他老人家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沒有一定的安保力量,豈不是容易泄露國家機密?”
程驍笑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個理兒!是我先前想得太膚淺了!”
身為一個重生者,程驍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道理,他隻是想逗逗秦葭,看她懂不懂。
如果秦葭不懂,他再裝作突然想清楚的樣子,給秦葭解釋,借此顯得自己高明。
想到“高明”兩個字,程驍又想起剛才在中關村遇到的禿頂男。
的確好笑!
如此一來,程驍就有點放鬆了。
說真的,要見到秦老爺子這種老幹部,程驍不可能不緊張。
二人走到胡同的盡頭,前麵是一道月亮門,跨過門檻,眼前豁然開朗。
假山、魚池、綠植,都是盡善盡美。
雖然現在是秋冬之交,置身其中,卻讓人感覺如身在江南。
院子中間的有一棵銀杏樹,樹枝上已經光禿禿的,但是樹下卻鋪了一層金黃色的樹葉。
一個老人腰杆筆直地站在樹下,踩在銀杏葉上,盯著正向他走來的程驍和秦葭。
當他看向秦葭時,眼裏滿是慈愛。
但是當他看向程驍時,卻是目光如劍。
程驍隻感覺渾身冰涼:“這老人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像一隻老虎?”
衰朽的老虎也是虎,不是凡人可以直視的。
好在,程驍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