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杜玉娥家客廳中。

杜玉娥大概是看過《我愛我家》的某一集,她像葛優一樣癱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遙控器,一邊換台,一邊品著紅酒。

黃少鬆坐在她的旁邊,拈著一顆櫻桃往她的嘴裏送:“娥姐,來,吃個櫻桃!”

杜玉娥用嘴接了櫻桃,咀嚼兩下,微微低頭,把種子吐在黃少鬆另一隻手的掌心。

雖然惡心,黃少鬆卻不敢表露出來。

他也是讀過書的人,知道明朝的嚴嵩吐痰時讓身邊的侍女用嘴接,並美其名曰“香痰盂”。

黃少鬆用這個典故為自己寬心。

比起那些侍女,自己已經很幸福了。

這時,電視裏播放午間新聞,李家的婚禮還是重點播放,時長達兩三分鍾。

杜玉娥恰好看到李家伴郎伴娘分兩桌打牌那一幕,十分有趣,她看得哈哈大笑。

黃少鬆突然看到程驍和秦葭的麵孔,禁不住大叫一聲:“娥姐,就是那一對狗男女要追殺我!”

杜玉娥一愣:“你說誰要追殺你?”

趁著這個新聞還沒有結束,黃少鬆跑到屏幕前,指著程驍和秦葭:“就是他們!”

杜玉娥的聲音驟然變冷:“你的意思是說,你得罪了李超人的朋友?”

黃少鬆這才明白,原來剛剛播放的這段新聞是李超人家的婚事。

他看杜玉娥的表情很凝重,登時心髒猛地一沉。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得不說,黃少鬆的預感還很靈。

下一秒,杜玉娥就發飆了。

“狗東西,你得罪了李家的朋友,卻跑來找老娘庇護,你想把老娘坑死?老娘掙下這個家業不容易,還有兒子和孫子要養。如果因為你而被李家盯上,老娘明天就會死得不明不白!”

見杜玉娥如此表情,黃少鬆立即跪倒:“娥姐、娥姐,我不是故意坑你,我隻是喜歡你、愛你,想跟你在一起!”

“去你媽的!”杜玉娥一腳踢開他,“把衣服脫了!”

黃少鬆還以為杜玉娥想玩他。

這個時候,如果能被杜玉娥玩弄,讓這個女人舒服一下,說不定還有轉機,所以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個精光。

“狗東西,你脫成這樣幹什麽?你以為我還會弄你嗎?”

黃少鬆傻了:“娥姐,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趴下!”

“好的,娥姐!”

杜玉娥從臥室裏拿過皮鞭,這是她跟黃少鬆玩滴蠟遊戲時用的道具,現在卻玩真的了。

“啪!”杜玉娥一鞭抽在黃少鬆雪白健美的後背上,當場留下一道紅腫的印記。

“啊!”黃少鬆發出一聲慘叫。

“啪、啪、啪……”杜玉娥連抽幾鞭,打得黃少鬆哭爹喊娘。

“呼呼……”杜玉娥很快就抽累了,坐到沙發上喘息。

她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指著黃少鬆:“我先饒過你!”

黃少鬆聽了,心中一鬆。

可是,杜玉娥接著說道:“你小子給我老老實實待著,等我的保鏢來了,帶你去李家。隻有這樣,才能不連累到我!”

黃少鬆跪著爬到杜玉娥的麵前:“娥姐,你千萬別把我交給李家!你好歹留我一條狗命,我可以為你做好多事!”

杜玉娥卻冷笑道:“留你一條狗命,老娘的命可能就沒了!”

說著,她把黃少鬆推到臥室裏,她從外麵把門鎖上。

“娥姐、娥姐!”黃少鬆一邊大叫,一邊擰著門把手。

感覺到臥室的門已經被鎖死,他的心終於沉到穀底。

“我不能坐以待斃!”黃少鬆對自己說。

雖然背上火辣辣地痛,他卻顧不得這些。

他從衣櫥裏找出一身衣服,一邊穿,一邊思索著如何從三樓安全地逃走。

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黃少鬆看到**的床單,立即有了主意。

他把床單撕成長條,擰成繩子,將一頭係在床腿上,拉開窗戶,另一頭扔向窗外。

順著這根床單做成的繩子,他從三樓墜到一樓,趁著娥姐的保鏢還沒來,就向碼頭跑去。

碼頭邊上有輪渡正要離開,黃少鬆一個助跑,跳了上去。

“誰?怎麽不買票就上船?”開輪渡的老頭大叫。

黃少鬆想買票,可是摸遍全身,卻連一個硬幣也找不到。

他剛才被打時,先脫衣服後換衣服,這身衣服不可能有錢的。

“媽的,我怎麽忘了?杜玉娥的床頭櫃裏就有零錢!”

坐船不給錢,老頭鐵定會把他趕下去。

那一刻,黃少鬆心急如焚。

黃少鬆的身邊有幾輛往來離島的貨車,其中一輛還是拉垃圾的。他也顧不得髒,迅速爬進臭氣熏天的車廂裏。

那個老頭過來找了一圈,把其他幾輛車都翻查一遍,唯獨放過垃圾車。

老頭嘟噥著:“難道是我看錯了?”

躲在垃圾車裏的黃少鬆心中得意:“哈哈,還是小爺我聰明,就知道這個老東西不會來垃圾車上翻!”

不一會兒,輪渡到達對岸,垃圾車駛上陸地。

趁著垃圾車還沒有提速,黃少鬆急忙從車上跳下來。

“真他媽臭啊!”

黃少鬆看到景觀帶附近有個小水池,就跳進去把自己清洗一遍。

因為衣服也髒了,順便把衣服也脫下來洗,掛到小樹枝上晾曬。

他自己則光著屁股縮在景觀帶的後麵,像條狗一樣。

快到晚間,黃少鬆的衣服終於晾幹,這才穿上,向市區走去。

來香江小半年,因為先前都被杜玉娥圈養著,他很少出門,對於港島的很多地方都不熟悉。

華燈初上,前麵的一條街上飄出各種美食的香味。

黃少鬆中午吃的就不多,肚子裏的那點食物早就消化一空,聞到這樣的香味,肚子立即“咕咕”叫。

可是,這些開店的也不是菩薩,不可能讓他吃霸王餐。

他在身上到處**,甚至想脫下上衣來當飯錢,卻突然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浪琴”。

“杜玉娥那個賤人隨便弄塊手表來糊弄我,哈哈,我就用它來抵飯錢!”

黃少鬆拿著手表進了一家牛丸店,用它換了500港幣。

一塊普通的“浪琴”表,在香江的任何商店裏售價都不會低於5000港幣。

這裏的老板擺明了就是訛他,誰讓他身單力薄,粵語還說不好呢!

黃少鬆花30港幣吃了一碗炒粉,接下來開始為住的地方發愁。

他在街頭遊**,淩晨時分,來到一間酒吧的門前。

一個女人從酒吧裏出來,搖搖晃晃走到路邊,腳下一滑,就摔倒在地。

無論是酒吧裏的客人,還是從她身邊經過的路人,都故意繞遠一點,避之唯恐不及。

“香江人怎麽如此冷漠,難道不懂得憐香惜玉嗎?哈哈,我的機會來了!”

自以為很了解香江人的黃少鬆來到那女人的身邊。

借著路燈的光線,他能清晰地看到,這女人相貌還算端正,身材也算得上凸凹有致。總之,比杜玉娥強多了。

這種情況,必須扶一下,順便勾搭勾搭。如果是個中產白領,自己就衣食無憂了。

他剛剛把手伸過去,那女人就一把抓住:“送我回家……”

黃少鬆問道:“你住哪裏?”

“扶我起來……跟我走……”

黃少鬆將女人攙扶起來時,那女人順勢就偎在他的身上。

“朝前走……右拐……上台階……19樓……這是鑰匙……”

黃少鬆從女人的手中接過鑰匙,打開房門,又把她扶進房間。

房間裏一片漆黑,黃少鬆正要找關門,那女人卻撲了上來,用嘴封住了他的嘴。

“這麽容易就釣到一個?”黃少鬆竊喜,開始脫衣服。

在女人的摸黑引領下,他們倒在一張大沙發上。

這場戰鬥隻持續幾分鍾就結束了。

“500塊,謝謝!”那個女人說道。

黃少鬆一愣:“什麽500塊?”

“你給我500塊!”那女人不耐煩了,“媽的,難道還是我給你?我見過霸王嫖的,卻沒見過有找妓女要錢的!難道你他媽是童子雞?我還要給你封一個紅包?”

黃少鬆這才知道:“這麽容易就釣到,果然不是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