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馬文女主虐渣記51所謂夜變
央冉染自從那日街頭偶然相遇後,就對這個世間唯一無條件相信他的男子上了心,對方俊朗幹淨的媚眼、邪肆卻不邪惡的笑容都深深刻在她心間,時不時在她一個人時浮現在眼前。
太後和皇上正在為她暗中觀察駙馬候選人的品性這件事,央冉染是知道的,她也曉得軒轅無白亦在挑選之列,且表兄軒轅無荒早已向母親打過招呼,十有□就可以定下他為自己的夫婿。但是央冉染還是止不住地擔心,擔心軒轅無荒不小心無意中做了什麽觸犯母親和皇兄底線的事,或是另外四個候選人中有人更得母後的心意。
央冉染貴為唯一的嫡出公主,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怕口是心非也會有人前赴後繼地揣摩她真實的心意。從小到大,她覺得這是第一次麵對如此巨大的煩惱,第一次如此忐忑不安。她迫切地想要再一次見到軒轅無白,問問他今日是否安好,有沒有被皇兄派去的官員刁難。
因此,當她在貼身丫鬟送來的食盒裏發現軒轅無白相約午夜見麵的紙條時,簡直高興地想哭。
隻是她平時不慣自己著裝梳洗,起床梳妝打扮的動靜太大,不慎吸引來了守夜的丫鬟。丫鬟發現公主半夜竟與男子私會,還試圖離開皇宮,她急忙跑去向太後皇上匯報。
另一邊,金倩巧亦在往皇宮的方向前進。
秦府的位置並不太靠近天子之府,好在晚上的道路人煙稀少,馬車不必避開人流,金倩巧緊趕慢趕速度也還算快。等她知會了守門的侍衛,跟著十六前去軒轅無白挖坑的位置時,軒轅無白正好在城牆底下刨開了一個僅容纖細的姑娘通過的口子,央冉染半身爬出來,半身留在裏麵,似乎卡住了。
公主半夜逃宮,這是有損德行的事。侍衛們麵麵相覷。
軒轅無白一見行事不好,連忙鬆開拉著央冉染的手,在逃跑和爭辯之間猶豫了一瞬。若是爭辯他還有一線生機,若當場逃跑……在場之人皆看清他的麵容,大內侍衛的武功不落武林高手,他如今丹田毀損,就算今日勉強逃脫,日後被尋到也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想通關節,軒轅無白淡然地向匆匆趕來的金倩巧及侍衛一眾人拱手,謙謙有禮地道:“在下叨擾諸位了,勞幾位官爺深夜勞動,實在過意不去。”
見他不僅不慌,還能沉著應對,不似不法之徒,幾名侍衛舉著雪亮的砍刀,一時弄不清是否該將此人抓起來。
公主此時已經捂住了臉,努力扭動嬌軀想要退回皇宮內,卻成效甚微。
金倩巧將外套攏了攏,環視四周,圍牆內已隱約傳出人聲,看來太後和皇帝也已被驚起。她下令道:“本官命你們將試圖誘拐公主的罪人抓起押回,由皇上定奪。”
侍衛們如夢初醒,也對,他們抓到人,隻要交給皇帝裁決就是,何必自尋煩惱?
軒轅無白乖乖被擒,雙手捆住背在身後。央冉染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抓住,心中大急,不管她還卡在不大的洞中,口不擇言道:“本公主又沒說本公主不是自願的!你們速速將他放開!否則……否則本公主就將你們誣陷好人之舉告訴母後!”
金倩巧走出陰影之中,燈籠微弱的亮光將她的臉照得清晰,她彎□,緩緩開口:“公主莫急,此人若當真是公主的良人,太後皇上自會定奪。隻怕公主識人不清,毀了終身才知悔恨。公主不如聽微臣一言,先回皇宮等候,今晚皇上定會給公主一個交代。”
在明暗對比下,金倩巧陰柔的麵容硬是多了幾分立體感,看上去頗有幾分沉穩,公主不知不覺聽從她的話,身體一軟,從狹小的洞口退回去了。
此時軒轅無白亦看清金倩巧的臉,正是他厭惡的秦君安。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捉奸,軒轅無白暗惱此人多管閑事,總與他作對,簡直不知所謂。
侍衛們壓著軒轅無白往宮門走,金倩巧漸漸落在後頭。十六十七靠近她,似是有話想說。金倩巧更加慢下腳步。十七幾步跟上,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緩緩道:“小姐,軒轅無白身上的味道,不是尋常熏香。”
“那是什麽?”金倩巧亦低聲問道。
秦成郭玉夫婦精通藥理,否則不會在院中種上滿滿的毒草,十七幼時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點,但非常有限。回京之後,十七似乎又跟著學了一些,能分辨常見的藥物,金倩巧這才有此一問。
十七卻沉默了一陣,道:“屬下不知。”
既然如此,應當不是他父母會教給他的普通藥材了。金倩巧聯想軒轅無白的一貫作風,暗暗有了計較。
央冉染退回宮內,剛一轉身,就見到皇帝鐵青的臉色,以及母後押著額頭,沒有宮女攙扶就要暈倒的虛弱模樣。她一眼就看見守夜的丫鬟顫顫巍巍地縮在角落中,目光躲閃,便知誰告的密,一時也分不清內心是什麽情緒。她自幼性情雖不乖巧,但也從不曾違逆母後的意思,今天之行,她也知自己不對,卻又無法抗拒本心。
太後靠著身邊的貼身大丫鬟,還有兩個健壯的嬤嬤扶她,她氣得渾身發抖,翹起食指指著局促不安的央冉染,氣虛不暢地“你”了幾聲,終究狠不下心責怪唯一的女兒,將怒火轉向畏縮著的告密丫鬟,吼道:“你!把公主帶回房裏去扣著!還有,把外頭那個……那個該死的,抓來!哀家要親自審訊他!”
這晚,皇宮上下燈火通明。
十六十七二人在進宮門時就隱匿起來,金倩巧跟著那些侍衛,一同進了大殿,行禮拜見之後,就被平身在一旁等候。畢竟是有損公主形象的事,不能太過張揚,堂中隻坐了太後、皇上兩人,公主大約是被關去閉門思過,沒有出現。
軒轅無白也同她一樣四處尋找公主的身影,自然無果,這可不是個好開頭,他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公主對他的愛意。不過,軒轅無白並沒有在麵上露出異樣,他雙手被束不得動彈,掙開侍衛的壓製,跪了下來,高聲道:“罪臣軒轅無白,參見皇上,參見太後!”
太後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目光淡淡掃過卻不停留。她的怒火稍微平息下來了,關注點不由地轉向金倩巧:這個人來得最快,是皇上的人,打得什麽心思,不得不重視啊。
皇上的長眉同樣蹙起,厲色道:“秦愛卿,你今晚來得可真快。”
“回皇上,微臣授命觀察駙馬人選,自不敢輕易懈怠,”金倩巧早已想好一番說辭對付這群極其多疑的掌權者,“臣與表兄日夜輪流,不曾讓他們逃出視線。今夜軒轅無白行蹤詭異,臣覺察有意,這才快馬趕來。”
皇上點點頭,表示信了她的話,太後同樣不再糾纏,隻瞪著跪在堂下的軒轅無白,不出聲。
太後的閱曆可比公主高多了,她安能看不出軒轅無白隱藏在眼下的野心?到底是他軒轅家的人,若有才能又做到不讓公主傷心,她倒不會太反對。可是,大半夜將公主誘拐出宮,還能安什麽好心?
軒轅無白身上熏了香,其他人或許不知,太後這般混跡後宮數十載,聞遍天下香料的人又怎會嗅不出來,雖然不濃,但從上千女人中脫穎而出的勝利者卻是嗅覺靈敏,太後可很是清楚這藥物的作用。
女子**痛苦難當,最應小心謹慎,軒轅無白敢將齷齪的手法打到她女兒頭上,可見對央冉染根本絕非真心,更談不上憐惜!
太後簡直不想同他廢話,直接拖出去砍了了事,但不得不審個清楚,不然她怎麽同央冉染說?若她不聲不響將軒轅無白殺了,隻怕這個男人反而會成為央冉染心中難以磨滅的回憶,更要不得。
軒轅無白跪下來後,見滿堂寂靜,當權者無一人率先搭理自己,便率先開口道:“太後,皇上,實不相瞞,在下欽慕嫡長公主已久,思戀之心,日月可表。可在下戴罪之身,身無長物,無處可與另外四人匹敵,心生悲苦,這才出此下策,想與公主最後一見,聊表愛意。在下不求與公主天長地久,隻求留下一段回憶,以供餘生回味。公主願同在下見麵,已讓在下心滿意足、死而無憾,在下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皇上太後不要降罪於公主!”
這番說說得十分動情,普通人一聽定然動容。軒轅無白演技高超,內心不見得有多深的愛慕,眼眶卻真真切切地紅了。
這一招非常之妙,不管接下來再出什麽事,軒轅無白都可往“真愛降臨,情不自禁”來推脫。
“哦?這麽說來,”太後不吃這一套,冷笑著說,“你在衣服上薰催情助興的藥物,也是想同公主留下一番回憶了?”
說到此處,太後怒極攻心,將手邊的瓷花瓶掃到地上,溫潤的白瓷碎成一片一片的。
“在下實在是……鬼迷心竅。出門之後,在下十分後悔,但唯恐公主多等,才沒來得及換一件衣裳。”軒轅無白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他其實有些意外太後居然辨認出這藥物的功效,要知道這藥也是他從他的露水師父那裏摸來的,應當是稀有的珍品。可他估錯了宮鬥的複雜性,太後在後宮住了多少年,這一類藥物,什麽品種的沒見過?
這樣拙劣的說辭,央胤軒和太後都是不會相信的,還會為他的辯駁而火上加火。金倩巧有些想不通軒轅無白怎麽突然智商下降了。
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央冉染不顧三名宮女的阻攔,奮力破門而入,雙目淌淚,泣不成聲:“母後,我、我覺得我也不是討厭他!可、可能還有些喜歡吧……他說的都應該是真的!母後,你就別責罰他了……”
公主這樣說話,已是難得的坦誠。
金倩巧恍然大悟軒轅無白這些話是對誰說的了,隻要央冉染不願意他死,還肯相信他,那太後就能留下他的小命。
金倩巧算了算自己手頭的籌碼,決定盡力一搏,她彎著腰從一側走出來,站到中間,道:“啟稟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央胤軒示意他開口。
“微臣與軒轅無白乃同鄉出生,故知曉一些家鄉事情。”金倩巧目不斜視地道,“軒轅無白曾在金縣娶過當地商戶的義女,並非沒有家室。微臣原以為他原配亡故,這才上京而無人相伴,不想今日微臣匆匆出門之時,卻湊巧遇到這位千裏尋夫的女子……”
“休得胡說!”軒轅無白臉色轉白,“在下從未娶妻!”
“給朕住嘴!秦愛卿,繼續說。”央胤軒一拍龍椅,軒轅無白隻得住口。
金倩巧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畢竟時隔已久,微臣也不敢輕率判斷,便讓這名女子暫時去微臣家中等候。此事如此糾纏不清,微臣也不敢再有所隱瞞,不如讓她上殿,由皇上太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