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小妹,陸羽年連忙下車,接過她手裏的畫板,小心翼翼地放進車裏。
“小妹,上車吧。”陸羽年輕聲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沈小妹低著頭,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陸羽年看著她,心裏像針紮一樣難受。
他知道,小妹心裏還是有他的,隻是那件事在她心裏留下了太深的陰影,讓她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坦然麵對他。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廂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陸羽年偷偷地看了沈小妹一眼,隻見她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指節都泛白了。
他多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給她一點安慰,可是他知道,他現在沒有資格。
車子在畫室門口停下,沈小妹一言不發地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陸羽年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隻有默默地守護著她,等待她走出陰影的那一天。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了。
每天早上,陸羽年都會準時出現在沈小妹家樓下,接她去畫室,晚上再送她回來。
沈小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清楚,陸羽年一直在默默地關心著她,照顧著她。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拒絕,可是每當看到陸羽年那雙充滿期待和擔憂的眼睛,她又狠不下心來。
她知道,陸羽年是真心愛她的,可是她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回應他的感情。
這天早上。
沈小妹剛起床,就感到一陣惡心,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
她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幹嘔了半天,卻什麽也沒吐出來。
“小妹,你怎麽了?”馮婉聽到動靜,連忙跑過來,看到沈小妹的樣子,頓時擔心起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我沒事,嫂子。”沈小妹無力地擺擺手,“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多了。”
“真的沒事嗎?”馮婉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沒事,嫂子,你不用擔心我。”沈小妹強忍著不適,擠出一絲笑容。
馮婉見她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叮囑她好好休息,便去上班了。
沈小妹回到房間,無力地躺在**。
她知道,自己不是吃壞了肚子,而是……懷孕了。
昨天晚上,她偷偷地去藥店買了一根驗孕棒,結果是兩條杠。
看到結果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懵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更何況,孩子的父親……
想到這裏,沈小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陸羽年,更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家人。
第二天早上,沈小妹故意起晚。
陸羽年已經在樓下等了很久了。
“小妹,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看到沈小妹蒼白的臉色,陸羽年頓時擔心起來。
“我沒事,我們走吧。”沈小妹低著頭,不敢看陸羽年的眼睛。
一路上,沈小妹都沉默不語,陸羽年幾次想開口詢問,都被她躲閃的眼神逼了回去。
到了畫室,沈小妹一下車,就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吐了起來。
這次,她吐得很厲害,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最後,隻剩下酸水。
陸羽年聽到動靜,連忙跑過來,看到沈小妹的樣子,頓時慌了神。
“小妹,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陸羽年焦急地問道。
沈小妹無力地搖搖頭,她現在什麽也不想說,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
陸羽年看著她,心裏充滿了心疼和擔憂。
他知道,小妹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可是她不說,他也不好逼問。
他隻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給她力量,給她支持。
“嘟……嘟……嘟……”
電話鈴聲像催命符一樣,在空曠的辦公室裏回**。
沈鬱揉了揉發紅的眼睛,三天三夜沒合眼,饒是他精力再旺盛,也有些吃不消。
“喂?”
“阿鬱,不好了,小妹不見了!”馮婉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濃濃的哭腔。
沈鬱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今天早上,我起來就沒看到小妹,房間裏留了一封信,她什麽都沒帶就走了……”
沈鬱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陣發黑。
“阿鬱,怎麽辦啊?小妹會不會出事啊?”馮婉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你別急,我馬上回去。”
沈鬱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轉頭看向陸羽年,隻見他也是一臉焦急,顯然已經聽到了電話的內容。
“羽年,公司這邊暫時交給周浩,我們先回去。”
“好!”陸羽年沒有絲毫猶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兩人一路狂奔,心裏像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沈鬱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小妹,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回到家,馮婉已經哭成了淚人。
沈鬱接過她遞過來的信,隻見上麵寫著幾行娟秀的字跡:
“哥,嫂子,對不起,我走了,請你們不要找我。
我知道我對不起羽年哥,我不配得到他的愛。
希望哥和嫂子能夠幸福,希望羽年哥能夠找到一個好姑娘結婚。
看到這封信,陸羽年瞬間傻眼,著急衝向外麵。
“小妹!小妹!”陸羽年來到畫室。
空****的房間裏隻餘顏料味在空氣中彌漫,地上散落著幾盒顏料和畫筆,卻不見沈小妹的身影。
他心急如焚,像一頭困獸般在畫室裏來回踱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怎麽會沒人呢?小妹到底去哪了?”陸羽年喃喃自語,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怕的猜測,心髒仿佛被人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衝出畫室,抓住一個路過的學生,急切地問道:“同學,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這麽高,穿著白色連衣裙,紮著馬尾辮?”
學生被他慌亂的樣子嚇了一跳,搖了搖頭:“沒……沒有看到。”
陸羽年無力地鬆開手,絕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