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去而複返

“叔叔,你們的考古行動能讓我們參加一個嗎?”想到挖開寶藏就可以見到父親,邵易宇隻得硬著頭皮要求道。

邵明歎了口氣,想了半天後還是搖了搖頭:“雖然你是我親侄子,也是邵家的長子嫡孫,可-------你知道的-------這是絕密任務,跟你說這事兒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所以------我很難做啊!”

邵易宇點了點頭,也歎了一口氣:“我明白。”

協會一夥人帶著工程隊操家夥打道回府,秦陽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真的是就這麽走了?”

這句話提醒了邵易宇,回過頭來對邵明說道:“叔叔,你們不妨從我們這個入口挖挖看。”

邵明愣了愣,這時洛秘書拿著圖紙靠過來:“我研究過了,應該是我們這個入口才對,而且你們挖的是塊整石壁,等鑿開還不知道到什麽時候。”

邵明想了想,丟開圖紙,問邵易宇道:“怎麽?你們有什麽線索嗎?”

“是我爸說------”

“你爸?!是我哥-----說要從這挖的?他醒了?”

邵易宇說不清了,隻好苦笑一聲,跟大家一道上車。

市立醫院醫生辦公室。

黎美兒問道:“他呢?”

秦陽怪笑道:“你說的他是-----哪個他啊?”

向明白了他一眼:“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轉過頭來對黎美兒道:“別理他------他還在病房看著他父親。”

第一個“他”是指秦陽,第二個“他”也就是黎美兒口中的“他”,當然是指邵易宇。黎美兒問道:“他還是一點東西沒吃?”

向明向桌上的紋絲未動的飯盒努努了嘴,點了點頭。

黎美兒拿著飯盒走進病房。

邵易宇雙手肘撐在病床上,緊握著父親的手,正陷入了沉思。

黎美兒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柔聲道:“放心吧,世伯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邵易宇直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應該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隻有愛憎分明,敢愛敢恨才算是真性情------可我錯了,大錯特錯:有時候愛就是恨,恨也就是愛;自古由愛生恨,由恨生愛的不知有多少。見多了,經曆多了,也就麻木了,有時候我自己都分不清什麽是愛,什麽是恨。”

黎美兒跟邵易宇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當然知道邵易宇、邵聰父親倆的關係,歎道:“人懷愛欲。不見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攪之。眾人共臨。無有睹其影者。人以愛欲交錯。心中濁興。故不見道。汝等沙門。當舍愛欲。愛欲垢盡。道可見矣。”

邵易宇曾在青雲寺閉關苦讀一年經書,如何不曉?這是《四十二章經》第十六章中佛家關於愛與恨的闡釋,當下苦笑:“我是凡夫俗子一名,隻能道可道,卻做不到。有人說父母對子女之愛也隻是動物保護種族延續的一種本能,正如小孩子小時候不知男女性別之差一樣。隻要發育了,身體內多了某些激素,一下子就支配人們在塵世間愛得死來活去,恨得天翻地覆。如果真是這樣,人不但和動物沒了區別,跟石頭板凳也同樣沒了區別。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他是我父親,我不管他是被人拘禁在地下宮殿也好,被什麽鬼契約困在宮殿也好,我一定要打開這個寶藏放他出來。”

邵易宇握著父親的手:“現在你可以說斷絕了人世間的七情六欲,無愛無恨;可這並不是一種超脫-------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你自己。”

這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表麵上是對著父親邵聰而言,但黎美兒冰雪聰明,如何聽不見他這話中有話?

頭一低,凝眉轉身,帶著無人能懂的心事悄然而退。

正在這時,邵易宇的電話響了,卻是叔叔打過來:“易宇啊,你上午說想參加一個,我幫你申請了,你------現在還想過來嗎?”

邵易宇愣了一下,隨即開心得在電話這邊連連點頭:“想!當然想!”

“那好!”邵明吱唔了一下:“那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們工程隊這進展得不是很順利。想請你幫個忙。”

邵易宇一邊穿衣服,一邊指揮向明、秦陽還有小虎子出動:“發生什麽事了?找不到地宮入口?”

“不,我們找到了。”

“那找到了進不去?”

“一開始的確是進不去,不過我們請專家用爆破的方法把地宮大門給炸開了。”

“那還有什麽麻煩?”

“嗯------你來一下就知道了。你是搞靈異的吧?”

邵明最後一句話讓邵易宇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搞靈異的?是啊!我是搞靈異的。”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稱呼邵易宇的中國靈異協會。

邵明在電話那頭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要發揮你的專長了。”

“發生什麽事了?”

邵明壓低聲音,仿佛怕被什麽東西聽到一般:“工地上------鬧鬼了!”

“鬧鬼?”邵易宇笑了:“你不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封建迷信嗎?”

邵明歎了口氣:“唉呀,反正在電話裏一句兩句說不清,你來不來啊?”

“來、來、來,當然來!”邵易宇一口氣答了幾個來:“您要我什麽時候過去?”

“當然是現在就過來,越快越好!”末了還加了一句:“來晚了,說不定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