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寵——娘子狠彪悍

如今賀蓮是狼跋其胡,載蹇其尾,處在進退兩難無所適從的境地。

人若不去,那便是對姬姬的背信棄義,遭來一輩子的嫉恨,何況賀蓮根本無法舍得就讓姬羨壹這麽走了。

人若去了,不就等同答應了姬姬私奔嗎,從此過上逃亡的生活在其次,皇上怎麽辦,太子怎麽辦,她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了卻皇上的心願而做的嗎,若是逃了,之前所做的又有什麽意義?

有選擇恐懼症的丫頭腦袋嗡嗡作響,多希望出現個什麽人能替她把決定做了,她一定跟那個人走。

把信遞給路昭讓他看看,路昭婉拒了幾次拗不過賀蓮便認真看了起來。

“是真的嗎?”賀蓮問,她也不確定路昭會站在姬羨壹那邊,還是會將實情告訴她。

路昭鄭重點了點頭,他家少主已將代表當家身份的玉佩交還給了前當家,恐怕現在不止是朝廷在追殺少主,那些以前受過少主苦頭的江湖人士也要趁機展開打擊報複。

情況緊急,路昭自然是沒時間跟賀蓮說這些,他走上前去用手比劃了一番,不過很可惜,賀蓮沒看懂。

無奈,隻好麵帶著歉意托起賀蓮的小手,在掌心寫下自己想說的話。

“少,主,隻,有,你,了……”

跟著念了出來,賀蓮心下一沉,一抹深深的憐惜湧上心頭,曾有那麽一瞬真想不顧一切就跟姬姬浪跡天下。

可這樣對姬姬公平嗎?

堂堂貴族一家之主,富貴,多金,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又是縱橫黑道的霸主,為了她,傾其所有,淪落逃亡,雖然說姬羨壹得此下場有些自找的成分,可他的初衷可都是為了她啊~!

賀蓮不忍心就這樣毀了一個少年的前途,既然這件事因她而起,那麽就讓她來解決此件事。

經過考慮,賀蓮決定去見姬羨壹,並親自去帶他見皇上求皇上能夠網開一麵放過他。

在去韻瀾軒的路上,賀蓮攬著路昭的脖子心緒凝重。

若姬羨壹說得都是真的,不就意味著皇上和太子殿下存心欺騙她嗎?

雖然對這些位高權重的男人們的心思不能抱太大希望,但是說不失望是假的。

為何這些男人要這樣逼她,口口聲聲說愛她,說為她好,為何就不能讓她省省心!

將近子時的晁國都城,長街上依然人流攢動,尤其是以韻瀾軒附近供貴族官紳這些有錢人消遣的地方更是熱鬧非凡。

路昭在韻瀾軒邊側的巷子裏落下,正好站立在一個修長身影麵前。

男人恢複了平日束發馬尾的打扮,黑鑽耳飾反射著月光,換了勁裝夜行衣的姬羨壹依然顯得豐神如玉,無可挑剔。

“娘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姬羨壹上前緊緊摟住了賀蓮,身子微微顫抖著,他是多怕隻等到路昭的一個口信啊。

將小丫頭拉離懷抱,姬羨壹略顯激動地說:“娘子,再等一陣馬車就會來了,我們可以北上去東嶽國,甚至更遠的英族,也可以南下去涼郡,哪裏都有我的人,銀兩我已經帶足,相信為夫即便沒有少主身份一樣能把娘子養得肥肥胖胖!”

俯首吻住了小丫頭,隻要有她在,失去金錢和地位的恐慌便不複存在,憑借他的能力大可以從頭再來。

姬姬的話,賀蓮感動不已,甚至不忍心打斷他,聽著那霸道的大美人為她描述美好未來,是如此令人心動,心動到失神地望著他絕美的容顏,忘記自己真正來的目的是什麽。

就在此時,路昭眉心緊緊一蹙,麵上浮現防備的神情,他給姬羨壹使了個手勢,姬羨壹即刻鳳眸一緊,不可思議道:“什麽,有埋伏?”

緊接著從韻瀾軒房頂跳下十幾個黑衣人前後包圍了姬羨壹他們。

“姬羨壹,我們受皇上之命前來捉拿你,快快束手就擒!”

“兄弟們,上!記住抓活的,莫要傷害到太子妃。”

十幾個黑衣人一齊衝了過來,姬羨壹卻是紋絲未動,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賀蓮,“娘子,你若不想和我走就算了,為何要出賣我!?”

此事隻有你知我知路昭知,皇上的人能如此快速趕到,他想不到除了賀蓮還有誰有這個能耐引暗衛們來到韻瀾軒。

震驚,失望,美麗的鳳眸溢滿了憤怒的淚水,難怪她從到了這裏便表情茫然,難怪她一句話不說,原來她早已做了決定,在跟太子的同時,將他一並鏟除。

“是覺得我太纏人嗎?何必做得如此決絕!”

咬牙切齒地望著他心愛的小女人,怎料她竟然擁有如毒蠍般的心腸。

抓著她雙肩的大手用力過猛連弄疼了她都不知道,他隻是憤怒地瞪著她,任憑路昭和他的暗衛同皇上的人拚殺著。

賀蓮愣了,懵了,此事的情況她也不甚明了,又突然被姬羨壹叩了一個出賣夫君的帽子,整個人傻在當場,不停地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他們不是她找來的,她沒有出賣他!

“姬姬,我沒有出賣你!”想明白之時,她整個人被皇上的人拉離了姬羨壹的懷抱,緊接著寒光閃閃的長劍便向姬羨壹劈來。

敵人們的厲喝讓姬羨壹沒有聽清賀蓮的話,他不躲不閃,甚至不予反擊,似乎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你們住手!”賀蓮對那些黑衣人吼道,用自己不算出色的拳腳阻擋他們。

然而在這驚心動魄的廝殺中,她的小身影是顯得那般微不足道。

“太子妃請不要讓我們為難!把太子妃帶走!”看似領頭的黑衣人對自己手下吩咐道。

賀蓮再次被拉開,而且是離姬羨壹越來越遠,恐怕姬羨壹現在聽不進去她任何話,不得已,賀蓮對路昭大喊道:“路昭,我沒有出賣他,快帶你家少主離開這!”

再發生什麽賀蓮已經看不到了,視線中留下最後一幕是姬姬穿過人群向她射來的絕望目光,是那樣令人心痛。

一被送回宮裏,賀蓮便朝晁陽宮奔去。

不是君無戲言嗎,她要去問問皇上為何對她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姬羨壹為家族,為皇室付出多少貢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什麽要趕盡殺絕!

意料之內的,賀蓮再次吃了閉門羹,晁羿越是避而不見她,她越是覺得晁羿心中有鬼。

“劉總管,讓我進去,我要去見皇上!”

情急之下,賀蓮也顧不得尊老愛幼,語氣衝撞地對劉總管說道。

劉總管也沒有法子,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他一臉難色地堵在門口,“蓮姑娘,皇上口諭太子殿下大婚之前不再見麵,蓮姑娘請回吧!”

“我有重要的事要向皇上稟報,耽誤不得啊!”

劉總管垂首不再言語,有時候當真是拿這位姑娘的執著有些沒辦法。

進也進不去,話也說不上,賀蓮不是個坐以待斃之人,正門不讓進是吧,姑娘她爬牆!

誰知道她費了好大的勁騎上了牆頭,卻被暗守在皇上寢宮周圍的暗衛一秒鍾給拎下來了。

小臉氣得煞白,實在無處發泄,賀蓮對著那巍峨的宮殿大吼,“晁羿——!你這個不講信用的老騙子!”

“蓮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劉總管聞聲向她奔過來,她是不要命了還是怎的,敢公然直呼皇上名諱,並辱罵皇上!

“唉……,別喊了,皇上說要見你了。”

劉總管也並非鐵石心腸之人,方才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替小丫頭爭取了一番,皇上終於答應了。

已過寅時,皇宮萬籟俱寂,晁陽宮寢殿也不例外顯得一片死氣沉沉。

昏黃的宮燈燃盡最後一抹光亮,在賀蓮衝進來時,寢內瞬間變得黑暗。

“皇上,我都已經答應您嫁給太子了,姬羨壹有千錯萬錯,也隻是一時衝動而為之,求您開恩放他一條生路吧!”小丫頭撲倒在晁羿的龍榻前,霹靂扒拉地祈求道,甚至連請安的規矩都給忘了。

待晁羿耐心聽完小丫頭的絮叨,隔著帳幔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姬羨壹的確是該死。”

絲毫沒有任何感晴色彩的話語,卻聽得賀蓮頭皮發麻,這代表什麽?皇上的一句話便已決定了她男人的生死。

“皇上,那天您讓劉總管通傳口諭說並不幹涉此事,為何卻等姬羨壹交出少主之位之後便派人追殺,您還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豈能出爾反爾!”

小丫頭憤怒了,如果今日皇上不收回成命,她決定長跪不起,人也不嫁了。

帳幔內靜默了片刻,賀蓮以為皇上被她質問而心中有愧,麵上的神情更是理直氣壯,孰不知——

“小丫頭,你是不是對朕有什麽誤會?”

她愣!

誤會?難道他根本不覺得欺騙她是多麽嚴重的事情,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皇上,若不是您派人跟蹤我,姬羨壹豈會遭到埋伏!?”

“你確定不是姬羨壹的苦肉計?”晁羿話語依然和藹,像是……哄小孩似的。

她又愣!

這麽獨特的見解倒是令賀蓮背後一寒。

不過,回想起姬羨壹那絕望無助的眼神,她可以肯定姬姬並沒有欺騙她。

“皇上,倒打一耙可不是一國之君所為。”賀蓮語氣冰冷地說道,在她眼裏晁羿除了身份是皇上,還有一個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她男人!

所以,脾氣上來,小丫頭也不管他是不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天下王者,做的過分她一樣會責怪。

而在晁羿眼裏,小丫頭也永遠是他的小丫頭,曾錯怪她一次,他發誓從此再也不對她發脾氣,即便是小丫頭無理取鬧的時候。

一直堅持不見麵,不是因為心裏有鬼,隻是不想再讓小丫頭對他再有牽掛,思念之苦,他一個人受就夠了。

“蓮子,姬羨壹交出少主之位之後,姬鑫曾找過朕,朕已是答應了姬家不再追究此事了,蓮子可以自行選擇信或是不信,朕問心無愧。”

一句問心無愧,賀蓮頓時為自己的不信任而感到窘迫,雙頰不自覺地微微泛紅了起來。

小手擰著帳幔,殿內的靜默令賀蓮越發不自在,“皇上,我……”

“好了。”晁羿倏地從裏麵隔著帳幔抓住她的小手,“時辰不早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姬羨壹的事朕會派人去調查。”

心一顫,賀蓮這一進來就舍不得走,明明進來之前還是怒意滿盈,晁羿的一句話便讓她怒意全消,並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若不是皇上所為,會不會是太子殿下?

幾日前劫洞房,太子殿下可真真是氣壞了呢。

可是太子殿下也曾對她保證過既往不咎,而且太子殿下對她的忠誠,應該要像相信皇上一樣相信他才是……

糾結不已,如果不是皇上,又不是太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姬姬自己所為,那到底是誰?

望著自己小手外麵包裹著的那隻大手的輪廓,賀蓮輕輕地撫摸著,“皇上,想再陪您一會兒……”

小丫頭的柔情似水,又不是鐵石心腸,晁羿內心豈會不掀起任何波瀾?

他的人老了,然而心卻沒變,每一次聽到她的消息,他都會失眠一整夜,尤其,是姬羨壹的大膽行徑,曾有那麽一刻他當真是想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砍了。

然而,一想到若是那小子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小丫頭會多麽傷心欲絕,他的殺意卻動搖了。

“好,蓮子你冷不冷?”說著將薄被遞了出去,讓小丫頭自己披上。

寢殿內很暖,怎麽會冷呢,尤其,賀蓮是由內暖到外。

……

天空飄著雪花,厚重烏雲略過姬家宏偉壯觀的主宅上空,壓得人透不過氣。

那掛滿紅綢,貼滿喜字的大堂喜慶氣氛還未褪去,如今仍是圍坐一起的姬家長輩們,卻是討論著皇上對他們姬家背信棄義之事。

那一直給人謙和文雅的前晁國第一美男,如今是晁國第一美大叔的姬鑫,此時此刻麵上表情陰霾異常,他也是曾叱吒黑道的王者,隻是他並不熱愛這樣的生活,於是他逃了,去追求屬於自己熱愛的自由,然而麵對家族的危難,親人受傷害,他仍會挺起腰杆做那最堅強的一家之主!

天晴的娘親姬淼兒深情款款地望著坐於主位上的男人,這是她穿來這個世界唯一心動過的男人,老天卻有意開玩笑似的讓他們變成最無法逾越的親兄妹關係。

平日看慣了姬鑫溫柔的模樣,突然一身凜然正氣,姬淼兒那早已被掩埋的春心再次燃了起來。

男人一手搭在扶手上,過於用力而骨節微微泛白,他冷冷地對在場姬家長輩們說道:“皇上曾向我保證不再動羨壹,如今他卻暗中派人追殺他,未免也覺得我們姬家是軟柿子太好捏了!”

底下隨聲附和,紛紛表達對皇上的不滿。

正討論著如何對晁氏進行有力反擊之時,姬家大宅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長輩們回避,堂內隻剩下姬鑫和那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人——林丞相。

兒子林時歸仍在宗人府天牢永世見不得天日,林丞相趁著姬氏和皇室產生裂痕之時是最好拉攏關係達到自己目的的時機。

林丞相一襲藏藍長袍,五十出頭的年紀卻因為唯一的兒子等同於死去而頭發胡子變得花白。

挺著大腹便便,林丞相謙卑的主動對姬鑫施禮。

姬鑫並無官職,受此大禮多少有些驚訝。

林丞相開門見山,“我林姬兩家平日鮮少往來,但在下知曉羨壹以前平日與時歸有些交情,如今你我的孩兒同遭一人所害,何不聯合起來?”

“聯合?”入鬢柳眉輕挑,姬鑫那刀削的臉頰上浮現一抹疑色。

“沒錯。”林丞相神秘兮兮地湊近了幾分,這絕世風華的美男子,連他這老朽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湊近竟是有些緊張。

“在下得到消息,皇上如今已變得不堪入目,在下有一絕妙主意,可以讓皇上在文武百官和外國使節麵前丟盡顏麵,而且這皇位……”林丞相突然壓低聲音,並警惕地環視了一下並無他人的大堂四周,“姬少當家交出少主之位,姬氏地位已是受了重創,姬大當家何不早些擁護太子新皇登基,穩固家族勢力呢?”

一雙郎目微眯,姬鑫望著林丞相,心裏隱隱吃驚,然而麵上卻保持著平和。

研究著林丞相話語的可信性,可行性,最終,在對皇帝晁羿的憤怒驅使下,姬鑫決定和林丞相合作,給晁羿一次最有力的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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