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寵——娘子狠彪悍

正當他們沉浸在無盡哀傷當中時,突然一道哽咽的聲音從內寢入口處傳來,“你們都騙我!”

賀蓮隨之衝了進來,男人們同時一驚,天晴連忙將帳幔落下,遮去了晁羿永遠不想讓賀蓮見到的模樣。

“蓮兒,你怎麽又回來了?”天晴詫異地問道。

“我為什麽回來?你們為什麽不問問自己為什麽要騙我!”

天晴送她出去之後,她的心便一直無法釋懷,皇上的舉止哪像是不記得她,分明是想盡辦法趕她走,神秘帳幔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至於皇上連麵都不敢露?

於是她偷偷返了回來,豈知還未進內寢便聽到皇上和太子的對話。

怒意滿盈的小臉上淚如泉湧,她豈是不知他們隱瞞真相的原因,她隻是一時無法接受這樣一個需要人陪伴,需要人給予力量的時刻,自己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局外人。

太子和天晴,一高一矮兩副挺拔的身軀擋在龍床前,同樣,保護的也是他們父皇的自尊。

“蓮兒,父皇他其實……”太子不忍心再對小蓮兒隱瞞下去,若是她當真承受不住,他會不顧一切陪伴在她身邊讓她堅強起來。

哽了哽喉嚨,賀蓮交握住自己不停顫抖的雙手,“太子殿下不必多說了,我在外麵都已經聽到了。”

原地靜默了片刻,令心情逐漸恢複平靜,當她知道真相之後反而沒有之前那麽慌亂不已了。

慢慢走向龍床,隔著兩位皇子的身軀,隔著一張毫不透光的帳幔,對裏麵她心念著的男人幽幽說道:“皇上,我知道您可能一時無法接受自己,但我想告訴您知道,無論您變成什麽模樣,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改變。”

一雙蒼老的大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是多麽想見到小丫頭啊,想擁其入懷,想與她相互依偎,夜夜被夢魘纏身,若不是小丫頭鼓勵的笑臉,恐怕他早已放棄求生的念頭,撒手離去了。

可是,如今他醒來,卻是無法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一個連拳頭都握不緊的老朽,隻有資格窩在床榻上坐吃等死的份,見她?自嘲的一笑,沒可能了。

外麵一片安靜,原來小丫頭已經走了,她最後還是給他保留那份僅有的尊嚴,獨自讓他在黑暗中舔舐無法愈合的傷口。

……

晁羿對外聲稱自己感染風寒,需在寢宮靜養不宜上朝,將政事暫時交給太子和天晴代為處理。

賀蓮似有意回避這件事,從不再提,從不再問,甚至連晁陽宮也未曾踏入半步。

然而,她卻沒有離開皇宮回到金豪山的打算,隻因這裏住著一位她始終放心不下的男人。

平日,天晴和太子有機會便會有意無意地透露晁羿的近況,說他如今已經不怕陽光,每日早晨都會去院子裏曬曬太陽;說他的咳嗽已是好轉不少,可以吃一些硬質的食物;還說劉總管親自做了一副柺杖給他,他可以拄著柺杖自己行走了。

聽著,是晁羿正努力而堅強的重新麵對生活,然而每一次聽到他積極的改變,賀蓮的心都會越來越沉。

是接受現實了嗎,是真的沒有康複的希望了嗎,天晴每天仍花去大量的時間從天南地北送進宮的書籍裏,無論是回春術,還陽術,什麽方法都用盡了,也沒有任何機會了嗎?

暗自流淚,每日迎接初升太陽的都是她那雙紅腫得像饅頭一樣的雙眸。

一個月過去了,日子越久,賀蓮越是沒有勇氣踏入那無時無刻不惦記著的地方,晁羿怕她消沉,讓太子帶她出去騎馬,賞燈,偶爾還喬裝去姬羨壹重新開業的韻瀾軒揮霍一番。

小丫頭臉上逐漸有了笑容,她可以大笑,可以盡情喝酒,甚至裝裝爺們調戲調戲韻瀾軒的姑娘。

可她那出名的好酒量消失得無影無蹤,每次回宮她都會喝得酩酊大醉,因為若不是這樣,她又會忍不住想到他,想明明生活在一個地方,明明天天可以聽到他的消息,為什麽卻是連麵也無法見到。

“太子殿下,我好像在飛~!”

太子從馬車上把賀蓮打橫抱出來,往寢宮走去,小丫頭沒輕沒重地揮舞著手腳,在空中抓來抓去像是還在找著並不存在的酒壺。

太子也喝了些酒,然而那些酒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他對賀蓮很少管束,有時候甚至是放縱,她想喝他就陪她喝,她想瘋,他便陪她瘋,隻不過他仍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便是安全送小丫頭回到寢宮。

有時候天晴會責怪他,這樣下去蓮兒不成酒鬼也得成了酒癡,身體會折騰垮的。

太子卻覺得,與其讓她整日活在壓抑的心情當中,還不如讓她放縱一段日子,讓感情發泄出來了,或許就會好了。

“太子殿下,酒呢,酒呢~!”小丫頭誘紅的小臉湊過來,冰冰涼的便往他頸窩裏鑽,然後傻嗬嗬的一笑,“真暖和。”

渾身冷得一顫,更多的是喝酒之後對小丫頭無法正常控製的欲望。

暗自啜了口氣,躲著她酒香肆意的小嘴,“小蓮兒,回去就有酒了,莫急。”

“嗯。”賀蓮重重點了一下頭,豈知暈得搖頭晃腦,一下子磕到了太子的門牙上。

嘶——

這勁兒可真夠重的,太子兩眼冒著星星,有些踉蹌地進了寢殿。

待內侍太監為他們鋪好寢具,吹熄了周圍的燭燈之後,太子便輕輕將她放在床榻上,為她脫去厚重的外衣。

方才還像個小瘋子似的賀蓮,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怎的,乖乖閉著眼不說話,像個布偶一樣任太子擺弄著。

柔軟的小身子像沒生骨頭一般攤在太子的手臂上,那灰藍男袍下用束胸纏起的胸口均勻的起伏著,每一次碰到他的前臂,都會不自覺地呼吸一滯。

閉了閉眼,忍著想要碰她的衝動,太子將小丫頭放平,解開裏衣的扣子,大手去尋找裹胸布的接口。

倏地,一隻冰涼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黑暗中小丫頭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隱隱傳來。

小丫頭最近一直是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不是醉倒睡死過去,就是沒什麽心情做那種事,睡在一張床上,許久沒有恩愛,已變得極為敏感的身軀經不得她任何挑丶逗。

不由自主地隨著她小手的牽引擠進那白布裏,柔捏著,愛撫著,小丫頭口裏漸漸溢出了好聽的吟喔。

太子和衣側躺在了她的身邊,手撐著側臉,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紅潤的臉頰。

感歎時間飛逝,那兒時睡在自己身邊喜歡將小手搭在臉蛋下的小太監,如今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她那美麗傲人的柔軟此時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每一次與她一起的時光,似乎總是在迫切地你需我求中度過,長大後很少有機會這樣仔細地端詳她,體會她的心情,設身處地的感受她的感受。

“小蓮兒~!”吻了吻她的傾吐酒氣的櫻唇,溫柔的柔捏,似是撫慰她不平穩的心跳。

抽出大手,將小丫頭摟進懷裏,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而不是一次激情澎湃的高丶潮。

自嘲的一笑,原來他也會替人著想了,以前一直覺得有父皇撐起一片天,他還可以盡情揮霍年輕,如今好像老天嫌他成長太慢,逼迫他加快成熟的腳步,去做一個可以撐起天下,可以替天下萬民,替身邊的人著想的穩重男人。

懷裏的小丫頭在顫抖,他感覺到有一道滾燙的**流進他的頸窩……

是啊,是時候該強大起來,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身邊的人,不再讓他們傷心落淚,受到一絲傷害。

“太子殿下,我真的很難受。”哽咽著帶著濃重的鼻音,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中亦有幾分醒,賀蓮甚至記得每一次喝醉後胃裏翻湧的滋味。

“小蓮兒,我知道你難受,想哭就大聲哭出來,沒有我們挺不過去的坎!”連父皇都肯正視自己堅強的活下去,他們還有什麽理由自怨自艾?

“太子殿下~!”賀蓮抓住太子的衣襟失聲痛哭,將壓抑了一個月的感情從淚水中宣泄出去,化作手上的力量,將太子玄黑的錦袍攥得褶皺一片。

不知不覺,太子的眼前也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原來,心貼在一起,比身體的結合更能拉近彼此,兩顆心一定會比一顆堅強。

那一夜的抱頭痛哭兩人誰也沒有提及,然而小丫頭卻有了實質性的改變,她不再喝酒,不再喜怒不定,她會用發自內心的笑容去鼓勵身邊的人,甚至有勇氣偷偷來到晁陽宮外,去看看她心裏那個人居住的地方。

“你還好嗎?”

“我很想念你。”

“請好好照顧自己,我的心裏一直有你。”

“請你放心,我很好。”

“……”

一張張字條托劉總管送進了晁陽宮,她用這種無聲的方式表達著對男人的關心,她想讓他知道,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她也不會放棄,不會對他有一絲改變。

每一次送進去後,賀蓮都會在外麵等上一會,說不定會等到一張字條,或者一句劉總管代傳的話,即使沒有等到,賀蓮也一笑置之,沒什麽的,隻要他看到便好。

一晃,新年就要到了,宮裏四處裝飾起了有新年氣氛的紅色燈籠,宮女們也換上喜慶的紅色宮服,將雪白大地點綴得多姿多彩。

賀蓮最近也有些忙碌,接手天鷹幫後,她還是最近才有心思去打理一番,熟悉熟悉下邊的人,核對一下賬目,和監察平日通商往來情況。

與會豪幫主要從事建築生意有所不同,天鷹幫主要出人力,城裏商鋪,河邊碼頭隻要能看見的搬工,苦力,基本上皆屬天鷹幫門下。

所以,一旦有什麽幫派鬥毆事件發生,天鷹幫下麵的這些人便派上了用場,因為他們身強力壯,人高馬大,一個頂仨,靠這些人,天鷹幫打出的一片天下,占據了一方勢力。

然而,賀蓮卻覺得,天鷹幫之所以被姬羨壹輕而易舉的打壓,源於他們雖然人多,卻是分散各地,召集一次需要很長時間,錯失了許多良機。

何況,做搬工,苦力能有什麽出息,一個幫派再厲害,沒有大量銀子疏通,根本壯大不起來。

為天鷹幫發展簡單寫了幾個計劃,打算年後開展實施,處理了一些瑣事之後,賀蓮便走出天鷹幫總部準備回宮。

“幫主!”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細柔男生,賀蓮聽出是喬幺在喊她。

這幾次來天鷹幫賀蓮每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發現其實他是個性子活潑好動的大男孩,總是和兄弟們湊在一堆,偷了他們的東西,等著他們發現,卻是每次都失望的又把偷來的東西給放回去。

喬幺見到賀蓮時,總是表現得很靦腆,賀蓮吩咐些什麽事情,一雙靈動的鳳眼變飄忽不定左右尋麽,後來被賀蓮罵了之後,每次說話都不得不直視著賀蓮,然而那潔白的臉頰上卻從此多了兩片紅霞。

今日,喬幺還是第一次主動叫住賀蓮,因此她感到很意外。

“什麽事,鬼手喬?”

優雅轉身,一襲紫色錦裙,身披白色狐裘披肩,略顯成熟的打扮,卻將她一幫之主的氣勢完美體現出來。

喬幺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與眾不同的姑娘,每一次都會給他特別的感受,一時間不自覺地怔了怔,忘記了上前。

“你是想站在雪地裏當背景嗎?”

喬幺一愣,連忙跑了過來,飄逸的長發被風帶起,賀蓮怎麽看怎麽像大姑娘跑過來了。

依然是一身單薄的黑色勁裝,和她仿若是兩個季節的人。

“你不冷嗎?”

雙頰微紅,喬幺垂首搖了搖頭,之後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到賀蓮的麵前。

賀蓮一看,是一副特製的匕首套,刀柄處有一個暗扣,外麵還有一個掛鉤可以將匕首固定在腰帶上。

“你這是……?”賀蓮好奇地問道。

“哦,我看快過年了,想不出送幫主什麽,想到上次幫主從我這丟了匕首,便做了這副特製刀鞘送給幫主。”

扯了扯唇角,賀蓮忍不住輕笑,真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針線活比她還厲害。

抬眸看了看他,打趣道:“上次是因為你們天鷹幫要綁架我,我才帶的匕首,平日可沒有帶匕首的習慣。”

“啊?”喬幺小聲訝了一聲,有些尷尬的不知該該不該將禮物收回去。

好笑地看了看喬幺,覺得逗他很有意思,正準備伸手接下禮物,豈止他的手輕輕往上一抬,那棕色的皮質刀鞘就在她眼皮底下變成了一枝臘梅花。

這下換做賀蓮驚訝了,喬幺一臉得逞笑意,這才是他精心為賀幫主準備的驚喜新年禮物。

噗哧——

怔愣的小臉驀然浮上了笑容,“果然是鬼手喬,連送禮物的方式都這麽別有新意。”拿起花枝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又看了看喬幺那給人清新之感的俊美容顏,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回去的馬車上,賀蓮把玩著花枝,讓自己腦袋放空,無意中感覺腰側有什麽東西擱著她的手肘,於是向腰間摸去。

不想竟是那隻皮質的刀鞘不知什麽時候被喬幺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死小子!

賀蓮低罵了一句,隨之無奈一笑,又輕輕地念了一句,‘這死小子。’

……

今天的心情難得輕鬆,賀蓮在宮大門下了馬車獨自在宮裏踏雪散步。

正午日頭正暖,賀蓮慵懶地半眯雙眸望著遠處太監們在樹上掛燈籠。

要過年了,是不是應該給“他”準備一份禮物呢。

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晁陽宮門外,站立半晌,心裏琢磨著要如何給他度過一個難忘的新年。

正抬眼,一棵茂盛梅樹映入眼簾。

傲雪紅梅,麗質芬芳,任憑飄飄白雪,怎奈錚錚鐵骨。

走過去折下一支,將梅花托劉總管送了進去,照慣例多等了一陣,正要打算離開,劉總管從身後叫住了她的腳步。

“蓮姑娘,皇上叫您進去。”明顯的,劉總管的臉上也洋溢著興奮,他是替賀蓮高興呢。

賀蓮幾乎喜極而泣,提著裙擺飛奔進了寢殿。

晁陽宮裏也一派喜慶之色,紅豔豔的讓人看著心情都隨之愉悅。

“皇上~!”

賀蓮對著那仍然緊闔的帳幔輕輕喚了一聲。

緩步走上前去,跪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帳幔的縫隙,希望能有那麽一瞬可以看到他。

“蓮子……”

男人的聲音更加沙啞了,帶著一絲老氣橫秋,賀蓮心頭一酸,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轉。

“皇上,我在呢,蓮子在這。”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帳幔裏去,尋找著他的大手。

晁羿看到那隻嫩白帶著肉肉的小手,原本毫不猶豫地想要抓住,卻在碰到它時顫抖了。

就那樣僵在空中,不敢碰,不敢摸,更是,連握也不敢握。

豈知,小丫頭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大手,死活也不鬆開。

那不同於以往的觸感令賀蓮心下一顫,然而卻沒有一絲厭惡或嫌棄的感覺,她不見他是尊重他,並不代表她會懼怕見到他真實的模樣。

小丫頭笑著說:“皇上,你的手好溫暖呢,我在想等會去找太子和天晴商量一下怎麽跟你一起過年。”

“蓮子……”

“嗯?”

“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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