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十萬元石
計議已定，於是夏塵隨便找了間客棧住下，便開始早出晚歸地尋找髓石。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數日間，夏塵跑了幾十個專門出售髓石的店鋪和交易市場，花了不下數萬元石，結果換來的就是一地碎屑。
所有高價買到的髓石，全部都是廢石，連元石髓什麽模樣都沒有看到。
雖然聚寶盆可以無窮再造元石，區區數萬數目也不放在眼裏，但是這麽折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夏塵垂頭喪氣，他也嚐試用過本源心禁以及其他神通窺視元石，看看能否找出元石髓的特征來，但是結果證明這隻是白費力氣。
如果使用神通便能看出有沒有元石髓，那麽大利武陵也就不用滿天下的出售髓石了。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絕大多數希望碰運氣碰到元石髓的修士基本都和他一樣，花費了不菲的代價，結果都是兩手空空。
想要尋求心裏平衡，不是看你比別人差多少，而是看誰比你更慘。
不過走的地方多了，夏塵倒也認識了不少誌同道合的“髓友”，於是便有一位經驗豐富的趙姓修士給他出主意，讓他去請“鑒髓師”幫忙，或許能提高中髓的比例。
鑒髓師就是專門鑒定元石裏是否有髓的修士。
原本鑒髓隻是大利武陵內部才有的學問，慢慢地流傳出來，日積月累，逐漸形成一門廣博精深的修行之道。
元石有髓無髓。雖無定論，但是元氣運行，自然有其規律，鑒髓研究其中規律，也就等若研究天道，自然也屬於修行。
鑒髓師分為四個等級，初級、中級、高級和資深。資深再往上，就是鑒髓大師了。
大多數鑒髓師都是幫各大勢力、宗派、組織服務，也有少部分鑒髓師，為廣大尋求髓石的修士提供服務。從中抽取一定報酬。
由於元石裏是否有髓隨機性太強，鑒髓師出錯司空見慣，所以如果鑒定不對，是不必負責任的。
但是這樣便有可能有修士濫竽充數，借機斂財，因此大利武陵規定鑒髓師必須要通過武陵的考核，並頒發武陵承認的鑒髓師玉牌，才能為其他人服務。否則便是違反武陵規矩，輕者驅逐。重者廢去修為。
不過專門的鑒髓師酬勞都很昂貴，一般修士是請不起的。而鑒髓的書籍五花八門，在市麵上銷售得極為火爆，因此大多數修士都是自學自用。
就是不能撞大運撞上真正的髓石，但是將來如果考個鑒髓師的玉牌，有碗飯吃也是不錯的。
夏塵也買了幾本關於鑒髓方麵的書籍看了幾天，裏麵倒也不是騙人的花架子，說得條條是道，但是一旦應用在真正的鑒髓之上，那便難了。
往往髓石上一道花紋。便有數種說法，每種說法都有道理，但是又似而非是，讓人無法決斷。
夏塵對鑒髓的學問倒是有點興趣，不過現在哪有時間去深入學習這個，於是考慮了趙姓修士的建議，準備花費高價雇請一位高級鑒髓師。
至於資深鑒髓師還有傳說中的鑒髓大師。尋常散修是根本請不到的，那都是大實力的家族和宗派的座上賓。
這位高級鑒髓師是一名神通一重的老者，生得慈眉善目，架子卻是不小。即使對著神通二重的夏塵也是頤指氣使。說話毫不客氣。
“老夫姓單，雙名餘信，你稱呼我為單先生即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老夫時間很緊，還要為另一名神通三重的大能挑選髓石，所以頂多隻能給你三天時間，時間一過，恕不奉陪，而且這三天報酬要加倍。”單餘信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手裏端著一杯上好的鐵觀音，頭不抬眼不睜地道。
此時，夏塵、趙姓修士以及單餘信正在一間頗為有名的拍賣行的貴賓室裏。
趙姓修士在武陵混跡多年，修行雖然一般，但是天性外向，樂於交人，所以人脈頗廣。這單餘信的信息，也是他打聽到介紹給夏塵的，否則夏塵單獨去尋，還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
聽了單餘信這話，夏塵還沒什麽，趙姓修士臉色卻變得微微難看起來。
眾所周知，哪怕是資深鑒髓師，也要花費時間去走訪、觀察、排查髓石，最後圈出一個最可能有戲的髓石範疇，讓買主買下來，再進行更加細致的鑒定。
僅僅是預先排查的過程，哪怕是最小的圈子，也要至少花費五六日功夫。這單餘信開口隻給三天時間，連排查都排查不完，豈不是等於糊弄人。
“單先生，趙某雖然不才，但是混跡多年，鑒髓的規矩也懂得一些，你隻給三天，連走訪時間排查的時間都不夠，又怎麽能挑選出真正可能有髓的髓石？我這位陳兄弟雖然是外來的散修，但是身家頗為不錯，絕不會差你的報酬，還請單先生盡心盡力給予幫助。”趙姓修士沉聲道。
他雖然是中間介紹人，但是的確沒有什麽貓膩，而且也是第一次得見單餘信，雖然惱他架子大，信口開河，但是人家既然是高級鑒髓師，自然是有點狂傲的本錢的，倒是不好得罪。
夏塵插不上話，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早已把單餘信看穿。
這老兒的確隻是神通一重修為，而且應該多年沒有進境了，但是鑒髓的本事和修行高低沒有多大關係，想知道他深淺，還要再看看。
單餘信眯起了眼睛，冷笑道：“花費時間排查走訪，那是初級和中級鑒髓師才做的事情，老夫身為高級鑒髓師，眼界高寬，對武陵周圍城市重要髓石分布了若指掌，胸有成竹。豈是那等不成器的小輩可比？你兩人若是不相信，這就速速離去，老夫還不想伺候呢。”
他說著，將手裏的茶杯重重擱在紫檀木桌上，擲地有聲。
趙姓修士一愣，沒想到這老頭脾氣這麽暴躁，直接就要攆客，不由得漲紅了臉，就要爭辯幾句。
夏塵連忙伸手攔住他道：“趙兄，不要爭辯了。既然單先生時間緊迫，我們就不要麻煩人家了，咱們走吧。”
他對這單餘信倒是沒什麽惡感，有本事的人往往也都有幾分脾氣，這也正常。但是既然自己是花錢雇人，為嘛不能找個說話和氣，偏偏要找個觸覺橫桑的，給自己找罪受？
趙姓修士本來還想再說，但是見夏塵開口。話便咽回到了肚子裏麵，道：“好吧。咱們走，放心，陳兄弟，愚兄既然說幫你介紹，就必然幫到底，這家不成，咱們再找就是了。”
兩人剛走到門口，忽然單餘信的聲音響起來：“等一等，剛才你說這位陳道友家底頗豐。那他到底能出多少報酬？”
趙姓修士轉過頭來，壓住心中不快，皺眉道：“怎麽？單先生又想接下我們的邀請了？”
單餘信淡淡一笑：“別誤會，老夫心善，隻是不想讓你們白跑罷了，你們找別人，耗費多日功夫。花了不少元石，最後還可能兩手空空，何苦來哉。你剛才說我隻用三天時間，根本來不及排查走訪。我告訴你，那是因為老夫最近剛剛看中一間髓石店，至少有六成把握其中有髓，這麽重大的信息，老夫本來是想告訴本地某個有實力的世家的，偏偏你們來巧了，我又聽你說這位陳道友頗有身家，所以才提了一句，想不想接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老夫可不管。”
趙姓修士和夏塵對視一眼，臉色不由得變化起來。
尋常鑒髓師大多趨於保守，對於元石內是否有髓的把握頂多隻有一兩成，即使高的，也不過是三四成而已，五成已經是豪言，而單餘信剛才說至少有六成把握，這幾乎就是板上釘釘有髓了。
而且單餘信是高級鑒髓師，就算再怎麽桀驁不馴，也不會在專業方麵胡說八道，
趙姓修士隻是介紹人，自然不敢擅自做主，便帶著疑問看向夏塵。
夏塵想了想，覺得再找其他鑒髓師也是麻煩，單餘信既然能有此信息，倒是可以試一試，於是拱手道：“那就有勞單先生為在下挑選髓石了。”
“你先別忙有勞。”單餘信一揮手道，“你先告訴我，你有多少身家，別到頭來隻有幾千元石之類的乞丐，都敢上來叫囂自己是有錢人，無端地耍弄我玩。”
夏塵淡淡一笑：“這樣吧，我也不說我有多少，單先生您說個數，您說大概需要多少，我看看我有沒有那麽多。”
單餘信眯著眼睛，看了他半天，也不說話，隻是伸出巴掌在夏塵麵前晃了晃。
“五萬元石？”趙姓修士震驚地睜大了嘴巴，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尋常三級世家一年用量也不過萬把元石左右，那可是整整五倍。
單餘信輕蔑地笑了，依舊沒說話，又反掌過來，在夏塵麵前晃了晃。
“十萬元石！”趙姓修士臉色變了，這麽龐大數量的元石，即使在大利武陵，也算是一筆巨款了，這老頭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他忍不住道：“什麽髓石需要這麽多的價錢？十萬元石，都可以去那些宗派世家買真正的元石髓了。”
單餘信冷笑道：“那是你沒見過世麵，十萬元石算什麽，你見過百萬元石，千萬元石買髓石嗎？那些有實力宗派世家賣的摻水的元石髓，別說你沒有門路，就是有門路買來也不過幾滴，又有什麽用？”
趙姓修士忍不住道：“但是你說得髓石店裏就一定真正有髓？就算是有髓，也沒有這麽昂貴吧？”
單餘信淡淡道：“老夫說有六成把握，那便基本肯定其中有髓，而且數量還不小，否則豈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當然，你們也可以不信，老夫也不勉強，接不接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