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意外選擇
夏塵大吃一驚，這道人他雖然隻見過一次，一句話又沒有說，但是又怎麽能夠不認識？慌忙恭恭敬敬下跪施禮道：“弟子不知馬祖師在這裏，來得晚了，還請祖師見諒。”
陳秋水見他進門時還大搖大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現在卻前倨而後恭，不由得抿嘴一笑。
馬還山一揮手，夏塵還沒等跪下，便不由自主站起來，心知是祖師免他重禮，心中不由得一暖。
有些人雖然隻是剛見麵，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在祖師方青然的洞府中，方青然不由分說，直接就要求他下跪，而現在的情形卻是截然相反。
馬還山注視著他，半響，這才緩緩地道：“方師弟上次見你的時候，曾經主動要求你跪下，但是你沒有跪，為何今天你見了我，會主動下跪？”
戰空塵等人都吃了一驚，想不到夏塵上次和方青然見麵，竟然還有這樣的小插曲。雖說修士不重禮節，但是也要分什麽輩分。以夏塵後天弟子的身份，見到祖師下跪是理所應當的，想不到他竟然敢抗命。均想這小子當真是膽大包天。
夏塵也是心頭一震，沒想到自己在方青然那裏做了什麽，馬還山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當然不能說我瞅著你親切便想拜你，看著方青然可惡就不想拜他之類的話，祖師之間的關係可不是他一個後天修士所能了解的，這麽說很膚淺，而且容易給人挑撥離間的感覺。
想了想，夏塵道：“回稟師祖，是因為場合不一樣，左祖師當時是私下召見弟子，有事情要商量，所以我才沒有下跪。今天的場合比較正式，馬師祖和各位師門長輩都在，弟子當然要以門派之禮事之，否則會顯得不莊重。”
他這番回答算是模棱兩可，有點裝傻充愣的意思，和方青然的插曲一句含糊帶過，而回答馬還山的卻是比較正式，倒是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馬還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換了話題道：“你知道今天我和你的師門長輩找你，是為了什麽嗎？”
賣什麽關子，還不是聯盟選拔那點事？您老就直接說了得了唄，夏塵心想，表麵卻不露半點，依舊恭恭敬敬道：“弟子不知，還請祖師示下。”
馬還山似乎很滿意他恭敬地態度，點了點頭：“找你來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其實本來是不必要你來的，因為我們決定就可以了，不過我想總要問你一句自己的意願才好，做長輩的也不能獨斷專行。”
他將燕趙聯盟選拔潛力弟子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大致和陳秋水說的一樣，隻不過更細致一些。包括代表名額人選的標記，以及到哪裏會和和參選日程安排等等。
這些事情都是聯盟使者交代的，並儲存到玉簡裏，交給六大門派。獸園前十名，每人都有一塊玉簡，代表參加選拔的身份。
聯盟使者早已經離開了，他何等身份，自然不會在大梁國這小地方有任何逗留。
夏塵點了點頭，心想獸園前十恐怕要湊不全了，秋水師姐不能參加，剩下的也就隻有八人，至少張天翼變成了瘸子，總不可能坐著輪椅參加選拔吧。
馬還山掃了一眼眾人，淡淡道：“聯盟意味著什麽，我想你們都清楚，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雖然隻是最底層的潛力弟子選拔，雖然十六國高手如雲，但是隻要有一分希望，都應該去爭取。”
“是啊，燕趙聯盟是燕趙地區修士的聖地，能進入那裏，哪怕是從最底層的弟子做起，慢慢混資曆，也比在七大門派當個客卿長老要強的多。”
“我們正玄根本難望聯盟向背，就連老祖也無法進入聯盟，這樣的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
“雖然大梁國修士實力微弱，但是夏塵可是古元聖體，後天八重時就可以打敗後天十重的奇才，在十六國的優秀後天弟子中也有一席之地，選拔上的希望很大，絕對應該爭取！”
“隻要能進去聯盟，付出什麽代價都是可以的。”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和馬還山意見保持一致。
隻有韓東宇沉默不語，他很清楚馬還山這句話其實是說給他聽的，雖然極不情願讓夏塵去，但是以他的世故深沉，又怎麽能夠當眾反駁祖師和其他同門。
不讓夏塵走，就隻有一個辦法，讓他自己拒絕。就算是祖師，也不能強製門中弟子去參加選拔，幸好自己昨天已經提前跟夏塵談過話……
想到這裏，韓東宇望向了夏塵，這個弟子的臉是一片平靜和恭謹，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東西來。也不知道他想好了借口沒有。
“夏塵，你都聽到了。”馬還山緩緩道，“參加聯盟選拔的好處就不用說了，現在獸園前十都有資格，秋水踏入神通境界，失去了選拔資格，正玄派就隻剩下你了，你是否願意？”
眾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夏塵，在他們看來，這應該是沒有任何懸念選擇，夏塵沒有道理選擇不去，雖然韓東宇一再反對，但是連祖師都發話了，他也隻能保持沉默。
果然，夏塵點了點頭：“我願意。”
眾人默契地一笑，心想祖師的確是多此一舉，非要當麵這麽隆重地問上一句幹什麽？這種機會，又有誰願意錯過？
韓東宇臉色不變，瞳孔卻驟然收縮，他象是不認識似的看著夏塵，第一次從心裏生出十分陌生震驚的感覺，好象朝夕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卻從來沒有認清過這個弟子似的。
“你真的願意？”馬還山眼神透著隱隱地光芒，似乎要看到夏塵的內心深處，又象是不敢相信，放慢了語速，又問了一遍。
夏塵毫不避諱地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祖師，我願意，我很願意，我願意得不能再願意了，錯過這樣的機會，恐怕我要後悔終生。”
馬還山看了他半天，這才點了點頭：“很好，我還以為你師父韓東宇擔心你的安全，不想讓你去，你會有所猶豫呢，想不到你這麽痛快。”
說著，他似有意似無意地瞥了韓東宇一眼，似乎看出了什麽。
韓東宇心頭一震，連忙解釋道：“馬師叔，弟子隻是愛徒心切，畢竟古元聖體乃罕見奇才，若是有什麽閃失，我這身丹藥修行，可是要斷了傳承，我隻是舍不得。”
“馬師祖，其實我師父是想讓我參加選拔的。”夏塵平靜地道，“他昨天還跟我說，一定要讓我參加，所以今天我才會答應得這麽痛快。”
他轉向韓東宇，露出真摯誠懇地笑容：“師父，謝謝你這麽支持我，弟子一定會好好做的，絕不給你老人家丟臉。”
韓東宇肩頭一抖，深深地望著他，半響，臉上這才浮現出和藹的笑意：“有你這樣的好徒弟，是老夫的榮幸。”
夏塵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心裏卻想是嗎？既然我們感情這麽深厚，那要不要擁抱一下呢。
隻是這念頭他最多隻敢想想，卻不敢付出實際，恐怕韓東宇會直接將他抱死。
眾人看著這對惺惺相惜，深情款款地師徒，紛紛唏噓不已，滿臉都是羨慕，均想看看人家師徒感情處的，怎麽就多麽真摯，就象是父子一樣，哪象別人的徒弟，整天跟師傅爾虞我詐的，同是一片藍天下的師徒，差距咋就那麽大捏。
陳秋水望著夏塵，又看了看韓東宇，好看地眉尖微微一蹙，感覺到了一絲和諧之下的沉重，不由得為夏塵有些擔心。
馬還山一直掛著淡淡地微笑，仿佛在看著這對師徒的表演，過了半響才說道：“老祖也知道這件事，不過他老人家一直在外雲遊，始終沒有回來，所以隻是傳書給我，讓我們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眾人又吃了一驚，沒想到連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祖也知道了這件事。
正玄派老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現了，除了四位祖師外，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在做什麽。
夏塵心裏一震，不由得暗自慶幸，幸好背棄了韓東宇的意思，否則就等於是把馬師祖和老祖一起得罪了，這以後還怎麽混？
從昨天知道這個消息開始，他就沒有打算錯過，至於韓東宇的語言，自然隻是敷衍了事，否則也不會那麽平靜，雖然很有可能會和韓東宇決裂，但是夏塵已經不在乎。
他已經是後天十重巔峰，有這趟聯盟選拔機緣，說不定便可以突破那道夢寐以求的門檻，到時那便再也不怕韓東宇了，決裂又有什麽關係。
韓東宇沒說什麽，隻是眼神裏爆發出一團精芒，變得更加沉默。
馬還山將代表身份名額的玉簡當眾交給夏塵，叮囑了幾句後，便即飄然離去，身為祖師，能夠親自給一名後天弟子交代事情，也算是極為隆重的待遇了。
馬還山走後，戰空塵等人頓時鬆了口氣，紛紛上來圍著夏塵，興高采烈，大加勤勉鼓勵。
夏塵趁機拿出早已精心準備好的一些小寶物，恭敬地遞上去，說是下山曆練所得，雖然不是什麽特別好的東西，但是奉獻給師門長輩，也是自己做弟子的一片心意。
這些小寶物基本都是生活消遣用的玩意，雖然沒什麽大用，但是匠心獨運，非常實用，頗能帶給人驚喜。
比如避塵珠，戴在身上，一塵不染，十分幹淨清爽。
夏塵熟悉眾人脾氣秉性，投其所好，也是從厲震寧的儲物袋裏挑選了很久，才選出這些東西來。
果然，眾神通修士十分驚喜，紛紛收下禮物，愛不釋手，對夏塵更是十分讚賞。均想這孩子真是有心，這些小玩意雖然不是很珍貴，但是恐怕也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淘來，夏塵能想得這麽周到，又是修煉奇才，以後有什麽事，都要幫襯他一把才行。
隻有韓東宇冷眼旁觀，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