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幾分鍾,柳如煙的身價提到三百,這在當時可是不小的數目,普通工人一個半月的工資,當然進酒吧的多數人不能和一般職工相提並論,他們不是家世顯赫就是事業有成,最起碼有一遝鈔票。

一個聲音粗聲粗氣在大廳一角響起:“我出五百。”

眾人皆驚,風小雨更是駭然,真是冤家路窄,這人竟然是秦天柱。

剛才進來的時候光線暗淡,秦天柱恰好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風小雨當然無法發現他。風小雨見秦天柱站起身,慌忙縮了縮脖子。風小雨不拍秦天柱,但不願多事。

秦天柱似乎喝了不少,滿臉興奮:“柳小姐,過來吧,難不成你也會害羞,像個鄉下小娘們一樣。”

有人附和:“我們這位秦公子可是情場老手,過一會你就知道什麽叫欲仙欲死。”

露骨的話立即引起一陣淫*蕩的調笑聲。柳如煙巧笑嫣然的臉頰上瞬間掠過一絲淒涼,不過稍縱即逝,一縷甜甜的微笑立即掩飾了一切。

風小雨感覺敏銳,柳如煙如驚鴻掠影的神色刺得他心中一痛,耳聽秦天柱囂張如餓狼的獰笑,風小雨脫口而出:“我出一千。”

靜寂,一陣壓抑的靜寂,燈光驟然明亮了許多,映著風小雨漲紅的臉和異樣的目光。來這裏尋樂的人相互都不陌生,偏僻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少人知曉,看他少年老成的模樣似乎大有來頭,是哪家富豪的公子還是哪位政界要人的子弟。

柳如煙蓮步款款走到風小雨桌邊,劉燕立即遞過一杯紅酒,柳如煙順勢緊貼著風小雨身邊落座,一股百合花的香味瞬間湧入風小雨鼻腔,直透心脾,。

燈光旋轉,又恢複光怪陸離,明滅不定。一首輕緩的樂曲響起,眾人情緒恢複,又紳士起來。

幾個人緩緩靠近風小雨的桌邊,,秦天柱惡狠狠的聲音緊接著在耳邊響起:“風小雨,真的是你?”

“怎麽?秦公子有何指教?”風小雨把玩著手中的空酒杯,盡力穩住心神,秦天柱當然不服氣一個打雜的小鄉巴佬,找茬是在風小雨意料之中。

秦天柱冷哼一聲:“上次在這裏鬧事讓你僥幸溜了,這次我看你往哪裏逃。”

“我為什麽要逃?”風小雨撇撇嘴:“這裏又不是你家開的。”

“你別嘴硬。”秦天柱一指桌上的洋酒:“千元一瓶的酒豈是你一個打雜工喝的,別妄想找機會開溜。”

另外幾人又靠近了許多,似乎怕到手的獵物飛走。風小雨淡淡地說:“秦天柱,別拐彎抹角,說,你要幹什麽?”

“算你識抬舉。”秦天柱得意地咧嘴笑了笑,順勢坐在風小雨對麵的空椅子上:“把柳姑娘讓給我,今晚隨你做什麽我隻當沒看見,說不定還能幫你點小忙。”

秦天柱喝了點酒,性情畢露,兩眼盯著柳如煙,話語曖昧。他料定風小雨是吃白食的主,就像上次風小雨和那個小太妹一起逃跑一樣,今天風小雨絕對要想辦法脫身。

在秦天柱的眼裏風小雨幹三年的工資也付不了今天的酒水錢。抓住風小雨的要害,秦天柱不用想就知道風小雨肯定會把柳如煙乖乖讓出來,他肆無忌憚地看著柳如煙,幻想著和佳人共進晚餐,一起跳舞,甚至鴛鴦戲水、、、、、、

風小雨忽然冷笑起來:“秦天柱,你猜我想幹什麽?”

秦天柱隱隱覺得不妥,微微一怔,看了看四周,有恃無恐地問道:“你能幹什麽?”

秦天柱身體向後靠了靠,倚在椅子上,下頜上揚,一臉不屑,一個剛成年的小毛孩,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能翻起什麽大浪。

風小雨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我想請你從現在的座位上滾開。”

秦天柱做夢也沒料到風小雨說出這樣一句話,張大嘴一臉尷尬,活脫脫像吞下去一隻蒼蠅。

柳如煙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她經常在各大酒吧趕場,時常看到秦天柱出入各個風月場所,身後跟著許多人,趾高氣揚。沒想到今天被風小雨一下子搞得措手不及。柳如煙雖然喜歡周旋在有錢有勢的人之間,但那些人能有幾個對柳如煙發自內心的喜愛,隻不過玩玩而已。

柳如煙知道秦天柱不好對付,笑完之後暗暗為風小雨擔心,不知道這個剛剛有大人樣的年輕人如何應付。

秦天柱被柳如煙的笑聲驚醒,瞬間怒上心頭,站起身高聲喊道:“保安,過來。”

保安在酒吧裏隻是個擺設,進這種場所的人都不能輕易得罪,在這裏上班憑的是眼力和見風使舵的本事。

劉鳳深知處世之道,所以他在這裏幹保安一向順利,他和秦天柱暗地裏都是稱兄道弟,秦天柱話音剛落,劉鳳就邁著大步,晃動粗壯的身軀站到風小雨和柳如煙身邊,一米八幾的個子遮住燈光,風小雨立即被罩在陰影裏。

“秦先生,什麽事。”劉鳳粗聲粗氣說道。上班的時候他從不和秦天柱稱兄弟,這是他狡猾的地方,一旦有什麽事,他進退自如。秦天柱這幫人喝點酒可什麽簍子都能捅

秦天柱和劉鳳的嗓門都不小,酒吧裏的音樂迅即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一起投過來,有人甚至站起身周過來看熱鬧。

秦天柱臉頰通紅,不知是酒勁還是氣的,指著風小雨:“他、、、、他、、、、”

秦天柱一肚子火,自從第一次見到風小雨,無論這小子如何落魄,總是搶占上風,今天居然連女人都搶,真是孰不可忍。他想把風小雨的老底揭出來,一個打雜的鄉巴佬,可憐的工資,騙吃騙喝,還有上次在這酒吧鬧過事,、、、、、

秦天柱要說的太多,一下子堵在嘴邊,竟然結巴起來。

有人哄笑,尤其是柳如煙嘴角淡淡的譏笑像一把錐子刺激秦天柱的大腦,他撰緊拳頭猛地一揮,思緒瞬間敏捷起來,可是剛一張嘴,就被一個聲音堵了回去。

“秦天柱,你太放肆了。”吳浩忽然站起身,目光犀利,冷冷盯著秦天柱。

秦天柱心中一驚,剛才吳浩一直低頭看著酒杯,又是坐在角落裏,沒有引起注意。揚州四大楚王之一的秦亞強一再叮囑侄兒秦天柱,一旦遇著吳浩能躲就躲,不惹為妙。

秦亞強沒有說明原因,秦天柱遇見過吳浩多次,看不出他有什麽特別之處,相反倒有一股讓人不屑一顧的感覺。但秦天柱依然按照秦亞強的吩咐,對吳浩恭敬有加。

今天卻不同往日,秦天柱火上眉梢,衝動掩蓋了理智,在他眼裏吳浩不過是家常菜館一個不起眼的廚師,他微微一怔過後,對吳昊說道:“你可以走開,今天隻認風小雨一人。”

“你算什麽東西,敢在我麵前撒野。”吳浩大聲喝道:“就算你叔叔秦亞強當年還要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師哥。”

吳浩瘦弱的身軀挺得筆直,透露出一股逼人的威嚴,秦天柱不由得退後一步,差點被椅子絆個倒栽蔥,身後兩人連忙扶住秦天柱。

秦天柱心一橫,故意大聲叫道:“這小子是個窮光蛋,根本消費不起幾千元一瓶的高檔酒,要不是我發現,他又要找機會溜走。”

風小雨穿的是林秀秀幫他買的高檔西服,神態悠閑地坐著,看不出一絲驚慌,有觀眾大聲說:“看這青年不像沒錢的主,再說他身邊不還有一個人嗎,那人也付不起錢?”

秦天柱見有人幫風小雨說話,急忙指著吳浩說道:“這位也不過是個小飯店的普通廚師。”

秦天柱掃了一眼桌上的酒水,大約幾千元,吳浩再怎麽好酒也不至於拿血汗錢隨意拋灑,越發料定風小雨是個喝完酒找機會開溜的騙子。

吳浩怒上心頭,舉起拳頭大喝:“秦天柱,你別目中無人,這點錢我拿得起。”

“那麽,你掏錢啊。”秦天柱挑釁:“這可是幾千元,不是小數目。”

“幾千?”吳浩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疑惑地望著風小雨,他料想這酒一定很貴,但沒想到貴到如此地步,風小雨是不是神經出了問題,居然到這種場合喝這麽貴的洋酒。“

看吳浩的表情,圍觀的人一下子就明白秦天柱說得沒錯,至少這個中年人付不起上千元酒水費,難道如此奢侈的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青年。

消費幾千元,還用千元包下柳如煙,如此手筆在揚州也應該是赫赫有名,大夥麵麵相覷,卻沒有人說得清風小雨的來曆。

柳如煙也瞪大眼,難道風小雨真是個騙子?

風小雨不緊不慢站起身,雙手按了按吳浩瘦削的肩膀:“吳師傅,你坐下。”

吳浩順勢坐下,風小雨倒一杯酒端到他麵前:“我說過請你喝最好的酒,絕不食言,問題我自然會處理。”

劉鳳觀察了一會,今天風小雨好像不占優勢,拿定主意,嚴肅地對風小雨說道:“你叫什麽名字,拿什麽付賬。”

風小雨白了劉鳳一眼:“酒沒喝完就要錢,這是你們家的規矩。”

劉鳳噎了一下,一個矮胖的中年人擠過來:“怎麽回事?”

他是酒吧經理李峰陽,剛剛從外麵回來,見大夥圍成一團,立馬過來詢問。

聽完劉鳳畢恭畢敬的敘述,李峰陽臉上浮起一股職業性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對著風小雨:“對不起這位先生,按理說我們應該等酒後結賬,今天情況特殊,能不能行個方便,證明一下您的財富實力,讓在座的開開眼。”

話說的冠冕堂皇,說是讓大夥開開眼,見識一下風小雨的實力,還不是懷疑風小雨沒錢。

沒等風小雨開口,服務小姐劉燕走近李峰陽,在他耳邊低聲說:“有人替這位風小雨先生預付兩萬元在櫃台上。”

李峰陽沒想到這位竟然是個財神爺,臉上笑容更加堆積。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誤會誤會。”

“誤會?”風小雨撇撇嘴:“我不追究,隻想清閑地喝杯酒,這桌我包下了,請不相幹的人離開。”

李峰陽轉向秦天柱:“秦先生,請回您的座位。”

秦天柱和李峰陽私交也不錯,李峰陽上來就幫他說話,料想穩操勝券。沒想到事情急轉而下,自己一下子優勢盡失,惱羞成怒:“我今天就是不走,看誰把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