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雲和風小雨的恩怨可以說是糾纏不清,風小雨自從進了揚州城,就有了兩個對手,秦天柱和胡雲,嚴格說胡雲也不能算對手,隻是經常給風小雨找麻煩而已,在胡雲的眼裏,他壓跟就沒有把風小雨當一回事,正是因為這樣,一不小心栽了個跟頭,他把怨氣全部集中在風小雨身上,其實沒有夏琳等公安人員的配合,風小雨做不了什麽,隻能算恰逢其會。話又說回來,胡雲也隻能把怨氣發在風小雨身上。一個人犯了錯往往把責任歸結於弱者身上,理由很簡單,強者惹不起,胡雲總不能找公安算賬吧。

風小雨看到胡雲等人,腦袋一下發大起來,幸好胡雲隻顧著和身邊的人說話,風小雨微微低下頭,瞄了一眼身邊的王春來,心中略微踏實一點,胡雲是一群人,自己這邊可隻有王春來,風小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考慮是不是告訴王春來眼前的是一個在逃犯,販毒的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王春來如果一時衝動,後果就將難以預料了,別把立功的好事變成壞事。

就在風小雨猶豫的一刹那,胡雲和幾個人快步走了出去,登上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向遠處。風小雨一把拉著王春來大步走到門前,大聲說道:“王隊長,記住那個車牌號。”

“記下了。”王春來目光淩厲,看著轎車消失在遠方,轉過臉疑惑地說道:“有什麽不對嗎。”

“剛才那個青年是在揚州逃跑的毒販,叫胡雲。”風小雨快速回答。

“你怎麽不早說。”王春來大聲說道:“不然,剛才就容不得他離開。”

“我們兩未必是他們的對手。”風小雨笑了笑:“他們不知道已經暴露,按照車牌號,順藤摸瓜就可以了。”

“你先回去吧。”王春來拍了拍風小雨的肩膀:“我去匯報一下剛才的情況,記得你回去別做事,等我安排。”

“王隊長,小心一點。”風小雨擔憂地說道:“他們可都是亡命之徒。”

“沒事,謝謝你關心。”王春來笑著說道:“抓人不是我份內的事,我也會盡快回去。”

風小雨沒有堅持和王春來一起回到山裏,他惦記著那個姑娘,歸心似箭,傍晚前後就回到工地,走到正在搬石頭的李富貴麵前:“昨天那位姑娘叫什麽名字?”

“怎麽,你對她有興趣。”李富貴站起身,笑得有點邪:“裝什麽正人君子,見到美女迫不及待了吧。”

“你哪來這麽多廢話。”風小雨大聲說道:“快點說,問過姓名沒有?”

“沒有。”李富貴見風小雨滿臉焦急,不敢再開玩笑,認真地說道:“那女孩漂亮得讓人陶醉,走了以後我們一合計,竟然沒有人想起問她姓什麽。”

“怎麽會這樣?”風小雨失望地搖了搖頭。

“她還會來的,聽說到附近的各個部隊輪流慰問。”李富貴安慰地拍了拍風小雨:“耐心點,說不定明天就會來。”

“好吧,我等等。”風小雨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下,他不用幹活,在一邊呆著也沒人幹涉。

說等就等,風小雨雖然有機會四處遊玩,但是他放棄了,每天坐在工地旁邊,懶散地等著,從日出到日落,一天又一天,轉眼一個禮拜,那位女孩沒有再回來,風小雨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如果是柳如煙,老天爺既然安排再次相見,不會是驚鴻一瞥吧。他幾次想到附近山村找找,可又害怕一離開就錯過機會,

風小雨在患得患失中沒有等來柳如煙,王春來倒是急匆匆趕了回來,見到風小雨滿心歡喜地說道:“小雨,幸虧你的發現,公安機關一舉搗毀了一個窩點。”

“胡雲抓到了嗎?”風小雨最關心的就是胡雲,他是自己的對頭,別人無關緊要。

“很遺憾。”王春來搖了搖頭:“胡雲和另外幾個人跑了,不過已經四處布控,他跑不了多遠,我回來的時候,有關單位正在收網,要不了幾天就會有好消息。”

“但願能盡快抓到他。”風小雨心情忽然沉重起來,他想到了柳如煙,如果胡雲和自己還有柳如煙遭遇,才叫冤家路窄,可這種情況不一定不會發生。

“風小雨,最近休息得怎樣?”王春來關心地看著風小雨:“臉色紅潤了不少嗎。”

“閑得有點發慌。”風小雨伸了個懶腰:“明天起我還是繼續幹活。”

“活有你幹的。”王春來指了指前方:“那邊有一個學校,我們的食堂就在那裏,你到那邊幹你的老本行,讓你這個名廚鋪路太浪費了,還是讓我們享一享口福吧,不然真的沒有機會了。”

“什麽意思?”風小雨疑惑地看了看王春來,自己還有很長時間,享口福也不急在一時。

“是這麽回事,上麵的文件快下來了,你的刑期可能大大縮短。”王春來笑著說道:“恭喜你,馬上就能回到揚州了。”

“是嗎?”風小雨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悅:“我還是先到食堂幹活。”

食堂在學校的一間大房子裏,學校這幾天放假,四處靜悄悄,廚師連風小雨才有四個,每天做一百多個人的飯菜,確實很辛苦,但風小雨喜歡廚房,第二天就成了幾個人的領頭,尤其是他做出的米飯,就連王春來都讚不絕口:“風小雨,隻知道你做菜好,沒想到你做飯也如此出色,鬆軟可口。”

“還有更好的。”風小雨微微笑了笑:“今天有幾隻野鴨,我做一道揚州菜野鴨菜飯,讓你們吃個夠。”

“好啊,我們也學一學。”另外幾位廚師大聲附和,他們聽王春來說過i,風小雨差點成了淮揚菜廚王,倍感羨慕,當然也想討一兩手絕活。

“你們先挖點好的野菜回來,要嫩一點,越多越好,我先把原料處理一下。”風小雨布置一下任務,幾位廚師說幹就幹,拿著簍子分頭挖野菜。

廚房間裏隻有風小雨一人,他把野鴨和幾隻雞處理好,放進一個大鍋裏用炭火慢慢燒著,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把剛剝過皮的竹筍放進一個炒鍋,端起來準備放到火上加熱,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這麽快就回來了,野菜很好挖嗎。”風小雨隨口說了一句,他以為是一起工作的廚師回來了,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鍾,除了他們幾人,其他人都到山裏幹活了。

身後沒有回話,風小雨微微感到奇怪,迅速轉過身,神情猛然一怔,手中的炒鍋咣當一聲掉到了地上,竹筍滾落滿地,驚詫地叫道:“柳如煙。”

柳如煙一身山裏人的裝扮,但那種嫵媚依舊令人心醉,她也是滿臉驚詫:“風小雨,怎麽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風小雨伸手握住柳如煙,感受著一種溫柔:“幾天前你到工地演出我遠遠就覺得是你,這幾天你怎麽沒有去。”

“我到山外買一些書,今天剛回來,沒想到一下子就看到你了。”柳如煙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一點,拉著風小雨在椅子上坐下:“快和我說說,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說來話長。”風小雨望著遠處的山頭,把柳如煙離開後的事說了一遍,柳如煙久久無語,歎息一聲:“你也真是的,幹嘛不控製一點,這下前途都完了。”

“無所謂。”風小雨苦笑了一下,看著柳如煙不施粉黛的臉頰,語氣興奮了一點:“見到你就滿足了,我還以為永遠見不到了。”

“我也沒想到會見到你,本來想忘記過去,可是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柳如煙笑了笑:“正考慮是不是去一趟揚州。”

“不去也好。”風小雨想起胡雲陰沉的臉頰,欲言又止,還是不告訴柳如煙為好,徒增傷感,大山綿綿,柳如煙再次遇到胡雲的概率微乎其微,還是忘掉那些不愉快吧。

“你在這裏能呆多久?”柳如煙語氣有點期待。

“不知道,根據安排,應該有一階段,這裏的路還沒結束,不過我比較自由,有事需要我盡管開口。”風小雨爽快地揮揮手。

“我想帶你到山裏玩玩,那裏有許多野味,可好吃了。”柳如煙知道風小雨的喜好,繪聲繪色地向風小雨講述著那些美味,聽得風小雨悠然神往。

和柳如煙在一起,風小雨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一種心與心的契合,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有也是深藏在心靈深處,那裏有一位少女,陪著他在原野奔跑,盡情歌唱。恍惚間,風小雨又想到了肖月青。此時此刻肖月青在幹什麽?在和周宇飛花前月下嗎?

風小雨的心忽然痛了一下,慌忙把思緒回到柳如煙身上,繼續陪著她述說離別後的故事,偶爾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此時此刻,肖月青沒有像風小雨想象的那樣快活,而是滿臉焦急地站在醫院的一間辦公室內,看著一位老醫生,小心地說道:“我的小孩可以出院了嗎?護士說這種病也會反複,真的嗎?”

“反複的病例有過,主要是骨髓不大匹配。”老醫生抬頭笑了笑:“你的孩子沒問題,盡管放心出院,回家調養一階段,注意觀察,他的骨髓配型幾乎是完美的。”

“完美?”肖月青疑惑地說道:“您的意思是幾乎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樣。”

“可以這麽說。”老人微微思索著:“一般來說這種情況除了血緣關係,很少見。”

“捐獻骨髓的人叫什麽名字。”肖月青眉頭舒展了一點:“有時間我一定重謝。”

“不用了,人家一再說明,不用謝,連你們的名字都沒有問一下就走了。”老人翻開檔案,找了一會:“就是這個人,名字叫風小雨。”

“什麽?”肖月青臉色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有點哭笑不得。

“你認識他?”老醫生微微有點奇怪。

“不認識。”肖月青慌忙擺了擺手,臉色變得溫和許多:“謝謝您,我馬上替孩子辦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