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經過包紮,粗了一圈,隻能換一件短袖衫穿上,肖月青剛剛盤算著替風小雨買一件,一位少女已經拿著淡黃色體恤衫走過來,向柳如煙笑了笑:“如煙姐,按照你的吩咐買來了,男式的,你要幹什麽?”
原來柳如煙剛進醫院大門就遇到一個唱歌的小姐妹,她見風小雨身上血跡斑斑,引起許多人議論紛紛,就讓小姐妹買一件上衣,此時恰好送過來。
“穿上。”柳如煙把體恤衫仍給風小雨。風小雨低頭看了看身上布滿刀口的白襯衫,舉起體恤衫左右觀看,甜甜地笑了笑:“還是如煙姐關心我,你真是又漂亮又體貼。”
“肉麻。”夏琳撇了撇嘴,和宋義和一起笑起來。
風小雨一把扯下上衣,順手扔進垃圾桶,也不顧來往行人詫異的目光,裸*露著上身,兩手理著體恤衫慢慢從頭上向下套。皮膚不再是鄉下少年那種暗黃色,白皙健壯,鼓起的一塊塊肌肉在陽光下泛著異樣的光澤,看得肖月青一陣臉紅心跳,如果在家鄉的小山村她會毫不猶豫地伸手摸一摸,當然沒有任何特殊的想法,隻是自然而然的撫摸,如同他們曾經有過的純潔感情,像原野一樣清新,藍天一樣寬廣。
而現在,肖月青隻能站在一邊觀看,她不是那種敢愛敢恨的都市女孩,更多的是把祝福埋在心裏。長大了成熟了是一種欣慰,也是一種遺憾,許多東西一去不複返,誰不想停留在無憂無慮,年少天真的少年。
“看你,衣服都穿不好。”夏琳笑著和柳如煙一左一右把風小雨的衣服整理服帖,風小雨微笑著站立,任由兩人擺布,如同一位小孩在媽媽溫柔的手下那麽恬靜,幸福。但是,看在肖月青眼裏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兩位青春年少的美女圍著一位健壯清秀的大男孩,大庭廣眾之下,狀態親密,怎能不讓人想入非非,許多青年投來羨慕的目光。肖月青微微歎息一聲,淡淡的憂愁蒙上了雙眸。
“我送你回去。”宋義和微笑著握了握風小雨的手。
“不用。”風小雨指了指醫院門前的小貨車:“我和肖月青一起走。”
“我差點忘了。”宋義和微微笑了笑,望著肖月青:“肖姑娘,夏小藝讓我向你問好,他正在參加集訓。”
“謝謝您的照顧。”肖月青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夏小藝從食品廠剛剛建立就陪著肖月青等人,經曆過風風雨雨,有一種不一般的感情,割舍不下。
“夏小藝進刑警隊了嗎?”風小雨疑惑地說道:“我怎麽不知道?”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肖月青欣慰地笑了笑:“他終於找到一個適合的工作,那種打抱不平的性格在刑警隊一定可以發揚光大。”
“我那兄弟到哪都可以出類拔萃。”風小雨笑嗬嗬地轉向宋義和:“宋隊長,為了夏小藝的光輝前程,我是不是應該請你搓一頓。”
“搓一頓就不必了。”宋義和親熱地拍了拍風小雨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膊:“我那群兄弟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們最近都聽說了你的大名,如雷貫耳,什麽時候到刑警隊做一桌讓我們享受享受,當然了,價錢還是照算。”
“小意思。”風小雨爽快地說道:“算我請客,不過要等我傷勢好了以後。”
“一言為定。”夏琳歡快地伸出手掌。
“OK。”風小雨舉起手掌和夏琳清脆地互擊一下。
“我們不送了,還要去看看劉茹慧。”柳如煙臉上掠過一絲擔憂:“不知她情況會不會好轉。”
“你們去吧,有時間我也會過來看看她。”想起那個天真純潔的女子,風小雨心中一陣失落,拉著肖月青揮手向柳如煙等人告辭。
肖月青的車技已經比較嫻熟,貨車在醫院門前劃了個優美的弧線,平穩地駛上街道。風小雨坐在副駕駛上,瞄著街邊的紅男綠女,愜意地輕輕吹起了口哨,是那首能夠引起所有人美好回憶的經典曲子——童年,一種浪漫的情思湧上肖月青的心頭,她眼睛的餘光瞄了瞄風小雨那張坦誠秀氣略帶狡黠的臉,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一下他受傷的胳膊,現在就兩個人,不用避嫌。
“還疼嗎?”肖月青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過,吹開漫山遍野的小花,風小雨自然感到那一份醉人的溫柔,不用思量,肖月青的那份溫柔永遠屬於他。
“原來很疼。”風小雨誇張地地說道:“剛才被你一摸,奇了。竟然一點也不疼。”
“貧嘴。”肖月青嬌嗔地白了風小雨一眼:“就會討女孩子歡心,怪不得那麽多女孩子圍著你。”
“天地良心。”風小雨冤枉地大聲叫道:“我可沒有成心勾引女孩子。”
“誰知道你的良心是什麽樣子。”肖月青用力按了幾下喇叭,避開前麵的行人。
“良心當然是紅的,還熱情四射。”風小雨抓住肖月青一隻手,拉到胸口:“不信你摸一摸。”
“沒心沒肺。”肖月青摸了一下,迅速縮回手腕,把著方向盤,咯咯嬌笑著,側麵的臉頰如同綻開的鮮花,嬌豔欲滴。
風小雨心中一陣激動,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再說,她們哪有你美。”
“別哄我開心。”肖月青臉色平靜,看不出歡喜還是反對,聲音不高不低:“藍盈盈可是有名的美人。”
“她可是有名的冰美人。”風小雨搖了搖頭:“冷冰冰還沒有你十分之一的溫柔。”
“方寶兒呢?”肖月青瞄了風小雨一眼,繼續看著前方:“方寶兒可是又漂亮,又能幹,又溫柔。”
“她快要成秦天柱的夫人了。”風小雨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沒眼光的小丫頭,竟然看上那麽一個自高自大的人。”
“那麽、、、、、、”肖月青猶豫了一下,淡淡說道:“林秀秀呢?”
“林秀秀。”風小雨失聲驚呼:“她、、、她和我有什麽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前麵是紅燈,肖月青趴在方向盤上,意味深長地盯著風小雨。
“當然。”風小雨笑得有點勉強,把目光投向窗外。提起林秀秀,他心中升起複雜的感覺,溫柔旖旎,激情四射,還有淡淡的煩躁。
車再次開動,兩人都是默默無語。風小雨盡力裝著輕鬆,張開嘴想吹一首曲子,忽然發現提不起精神,腦中連一點樂曲的旋律都沒有。
家常菜館門前,藍盈盈正穿著一身小碎花衣裙左右張望,風小雨跳下貨車,倚在車門上,大聲叫道:“藍盈盈大廚,找什麽呢?”
“找你。”藍盈盈蓮步款款地走過來,剛要張口說話,看到風小雨胳膊上的紗布,紗布上還有點淡淡的殷紅,臉上的笑容迅即轉為驚訝,一把捧住風小雨的手臂,驚叫道:“你怎麽啦?”
“沒事,一點小傷。”風小雨尷尬地抽出手,輕輕在麵前搓了搓。藍盈盈一臉關切,車裏的肖月青可是在觀看,風小雨第一次在女孩麵前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你看,藍姑娘多麽關心你。”車窗打開,肖月青探出腦袋,秀發不知何時打開,披灑在肩頭,巧笑嫣然,別有一番風情。
“你知道藍盈盈為什麽關心我嗎?”麵對兩位絕色佳人,風小雨感到十分被動,撇了撇嘴,反問了一句。
“為什麽?”藍盈盈和肖月青同時疑問,藍盈盈自己都不明白的問題,風小雨怎麽會知道。
風小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對方把注意力全部轉移過來,狡黠地笑了笑:“他是擔心我受傷不能協助她參加烹調大賽。”
“切,誰稀罕。”藍盈盈嬌嗔地瞪了風小雨一眼,小女生的嬌羞和成熟的嫵媚交織在一起。讓風小雨呯然心動。
“你找我有什麽事?”風小雨轉移一下話題。
“鄭劍鋒老師中午就關照我們去一趟,好像有重要的事。”藍盈盈快速說道:“我一直在等你,沒想到你到現在才回來。”
“來得及嗎?學校已經放學了。”風小雨望了望逐漸西下的夕陽。
“鄭老師說一直等我們。”藍盈盈略顯焦急,拉了一把風小雨:“我們快點過去。”
“我送你們。”肖月青打開車門。
“不用了。”藍盈盈猶豫了一下,瞄了一眼停在飯店門前的摩托車:“我和風小雨開摩托,不耽誤你時間了。”
“還是坐車吧。”風小雨揚了揚受傷的胳膊:“我可不能駕駛摩托。”
“我可以。”藍盈盈自信地揚了一下秀發,神采飛揚。
“那,我們走吧。”風小雨無暇再堅持讓肖月青開車送過去,心裏惦記著鄭劍鋒為什麽這樣風風火火地找自己,一定是什麽大事,很可能與市裏的烹調賽有關,難道又有什麽意外,當然不會是驚喜,好事自古多磨。風小雨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肖月青駕著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心裏一陣失落,藍盈盈俏麗秀美的臉頰,嫵媚動人的微笑一直在眼前閃動,一種煩悶不安的思緒爬上心頭,她輕輕把車窗全部放下,任由風吹動她一頭黑亮秀發。
街道旁一顆大樹後麵忽然走出一個猥瑣的中年人,盯著肖月青的側影驚訝地張大了嘴,驚呼一句:“肖月青。”
肖月青下意識一回頭,眼中呈現出一個熟悉的麵孔,竟然是老家的人,老鄉見老鄉應該高興,肖月青心中卻泛起一陣恐懼,一踩油門,貨車飛快地跑出中年人的視線。
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村長的鄰居,是村長讓他來尋找自己,還是巧合?肖月青撫摸著呯呯跳動的胸口,暗暗祈禱但願是個巧合。
然而,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中年男子望著遠去的貨車,露出得意的微笑:“慶豐食品廠,肖月青,你跑不了。”
路邊有一個公用電話亭,中年男人走過去,不慌不忙地撥通號碼,等了一下:“喂,村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