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雨在食品雕刻方麵的造詣在同齡人中可以說是佼佼者,這得益於他感覺靈敏和手法巧妙,但是,他和平南燕等人比起來還有一個明顯的缺陷,就是基本功,基本功如同一個高層建築的根基,容不得半點投機取巧,開始或許看不出來,一旦到了緊要關頭就會露餡。
風小雨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自滿,他清楚地知道,憑在王老爺子那裏訓練的基本功,在與秦天柱等人交手時並不能穩操勝券,所以,他隨時隨地帶著一把合適的雕刻刀,有時間就用蘿卜蘋果等原料訓練雕刻手法。
連日來訓練刀工手法,他自信可以在刹那間擊中幾個人的手腕,但是自己的手掌對於幾位大漢來說毫無殺傷力,無異於撓癢癢,剛才無意中摸到雕刻刀,立即喜上眉梢,雕刻刀薄而鋒利,讓它代替手掌再好不過了。
他故意把木棍讓對方削斷,顯得不堪一擊,再假裝膽怯,一連串動作贏來幾位大漢的稍稍猶豫,就在這猶豫的分秒之間,風小雨蓄積的力量猛然爆發,手掌熟練地劃過一道弧線,幾個動作訓練了千百遍,隨心所欲,大漢的手臂粗壯,比起荸薺可大上幾十倍,閉上眼他都可以擊中目標。
帶頭大漢看到風小雨手中的寒光,大聲提醒,但已經遲了,風小雨嘴角露出他特有的微笑,如原野般寬廣自然。隻聽得當朗朗幾聲脆響,幾位進攻的大漢撒手把刀扔在地上,後退幾步,一隻手捂著另一隻手臂,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鮮血從他們的指縫中點點滴落。
趁著對方驚詫,風小雨翻手把雕刻刀放進兜中,彎腰撿起兩把砍刀,遞一把給夏琳,轉臉對著一群大漢嗬嗬笑道:“多謝幾位兄弟送刀,這樣才公平。”
“沒想到你還挺機靈。”夏琳露出讚賞的微笑,風小雨剛才從出手到示弱,然後快速用刀劃破幾人的手腕,撿起砍刀,一氣嗬成,幹淨利落,難得的是在這種不利情況下,他還能保持冷靜,從容不迫,不得不讓夏琳驚歎。
“夏姑娘過獎。”風小雨微微笑了笑:“我這點雕蟲小技和你比起來可就差遠了,隻能混混那些沒頭腦的蠢材。”
幾位受傷的大漢竟然被風小雨譏笑為蠢材,眼中同時露出憤恨的目光,伸手撕下衣衫包住手臂,還有兩三把砍刀擺在地上,靠近風小雨,他們不敢過去撿,每人左手抄起一根短棍,揮舞幾下,嗚嗚著響。
“風小雨,你別得意。”帶頭大漢冷笑道:“我們原本隻是想要了你的雙手,沒想到你這樣狡猾,竟然暗藏一把小刀,趁人不備偷襲,看來要把你的小命一同留下來,這可是你自找的。”
“你這叫什麽狗屁胡話。”風小雨對這種要命的人說話可不那麽文雅,破口罵道:“你們用砍刀,就不允許我用把雕刻刀,難道讓我等死不成,我還告訴你們,當心我還有什麽後手。”
“你嚇唬誰。”帶頭的大漢瞪著風小雨上下打量:“在我們老江湖麵前這種心理戰太嫩了點,你有什麽殺著會提醒我們嗎。”
風小雨確實是虛張聲勢,隻是為了在對方心裏留下陰影,一旦心有顧忌,對方下手時就會留有餘地,以防不測,自然對夏琳和風小雨有利。
“不信就試試看。”風小雨並不因為自己的心思被對方說破而顯得慌張,坦然地笑了笑,顯得自信滿滿。
剛才受傷的幾位大漢就是一時大意才吃了暗虧,心有餘悸,忍不住狐疑的望著風小雨,腳步有點猶豫。
“飯桶。”帶頭大漢狠狠瞪了幾位拿棍的手下:“給我上,往死裏打。”
棍與刀夾雜著劈頭蓋臉打了過來,蒙麵大漢們每個人進攻的角度和方法都不同,有橫砍,豎劈。斜削,橫掃,風小雨無法施展快速刀法出其不意地進攻,唯有實打實,要不是仗著手中有砍刀,一下子就會被對方擊倒在地。
風小雨和夏琳背對著背,夏琳還有點章法,手腳並用,風小雨可就大不一樣了,他的腿上功夫基本沒有,唯有用砍刀瘋砍,幾次遇險都被夏琳眼疾手快地遮掩過去。
一輪急攻,算不上慘烈,但風小雨的胳膊上也被劃出幾道傷口,不深卻也鮮血淋漓,蒙麵大漢退後了幾步,夏琳和風小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帶頭大漢沒想到風小雨和夏琳竟然如此難纏,低聲商量了一下,改變戰術,兩個拿砍刀的配合著一個拿棍的蒙麵人緩緩靠近風小雨,刀和棍不斷顫動,顯然預防風小雨那種奇異的手法,另外幾人一步步從風小雨後麵逼近夏琳,準備趁風小雨和夏琳疲倦之際一舉突破。
“夏姑娘,看來我們要死在一起了。”風小雨身體緊緊貼著夏琳,感受她單薄衣衫下肌膚的溫柔。
“我死了還可以追認個烈士,你可就不值了。”夏琳清脆地笑道:“所以,你不能死,一定要堅持住。”
“怎麽堅持,有點懸。”風小雨微微歎息一聲,迅即笑道:“不過,有你這樣的美女陪著,倒也值得。”
“你嘴倒是挺甜。”夏琳咯咯笑道:“柳如煙豈不是要吃醋。”
“她吃什麽醋?”風小雨的肘部輕輕低了低夏琳的肩膀,又用腳跟碰了碰夏琳的腳跟。
“你看不出來如煙姐喜歡你?”夏琳腳下擺了一個可進可退的姿勢,繼續說道:“她對你雖然不是一見鍾情,但也是念念不忘,為了你她什麽都願意做。”
“他*媽的。”一位蒙麵大漢大聲罵道:“死到臨頭還婆婆媽媽。”
“兄弟,你太不夠意思。”風小雨撇了撇嘴,大聲笑道:“我們都要死了,聯絡一下感情不行嗎,你們行行好,寬容幾分鍾,等我們說完了再動手。”
風小雨把‘動手’兩個字說得很快很幹脆,話音剛落,後背在夏琳背部撞了一下,夏琳借著衝勁,手中的砍刀迎著前方揮舞過去。風小雨也舉起砍刀,他對麵的三位蒙麵大漢一起盯著他的手臂,凝神戒備,忽然,風小雨右腳輕輕一動,腳尖挑起地上的一把砍刀,小腿一用力,砍刀帶著風聲,橫著向對麵三人飛去,三個人急忙用刀和棍撥打。
風小雨沒有乘機急攻,相反身體向後倒去,同時腳下用力一蹬,貼著地麵從夏琳的右側竄過去,砍刀舉過頭頂,用力揮舞著,身體倒地的刹那間,刀鋒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夏琳對麵的七位蒙麵大漢正應付夏琳手中的砍刀,沒想到風小雨貼著地麵飛過來,隻覺得腿上微微一痛,腳步一軟,身體踉蹌,要不是人多,非得傷在夏琳的刀下不可,饒是這樣,帶頭大漢的肩部也被劃了一刀,鮮血直流,幾個人快速向四處散開。
一群蒙麵人,先有幾個被風小雨劃破手臂,再有幾個被砍傷腿部,無一幸免地受了傷,一時麵麵相覷,雖然傷口不深,不影響戰鬥力,但都是心有餘悸,想起風小雨防不勝防的手法,心中同時惴惴不安。
帶頭的粗壯大漢腿傷好像最重,又退後幾步,背倚著一顆大樹,眼神怨毒,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指著風小雨和夏琳:“這裏有六發子彈,夠你們享受的了。”
風小雨和夏琳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風小雨苦笑道:“你有這個東西幹嘛不早點拿出來,省得我們臨死前還要費這麽大力氣和你們拚命。”
“現在拿出來也不遲。”帶頭大漢冷哼一聲,他原想憑幾把刀足夠應付夏琳,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風小雨,詭計多端,用槍的影響難免很大,不過現在顧不了這麽多了,如此拖延下去,意外隨時可能發生,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人恰好路過。
“我早就說過你們是一群膽小鬼,用槍算什麽本事。”風小雨大聲譏笑道:“有本事一對一,那才像個爺們。”
“別逞口舌,激將法對老子沒用。”帶頭大漢緩緩舉起槍,瞄準:“你們就去死吧。”
夏琳忽然張開手臂擋在風小雨麵前:“你們對付的是我,和風小雨無關。”
“你以為在拍電影,別天真了。”大漢獰笑著:“你們一起做個伴。有什麽悄悄話,快點說。”
他倒不是一片善心,而是對眼前兩人充滿憤恨,要讓他們麵對死亡的恐懼。即將死亡,誰還有心思說什麽悄悄話。多一秒多一份心靈的折磨。
“你快跑。”風小雨低聲急促地說道:“你的手腳比我靈敏,應該跑得掉。”
“距離太近,跑不了。”夏琳微微苦笑:“對於槍支我比你了解。”
“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一起。”風小雨輕輕握住夏琳的手掌,溫和硬朗,少了一點女孩的嬌柔。
“你害怕?”夏琳嘴角露出一絲坦然的微笑。
“有點。”風小雨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就這樣糊裏糊塗死了,真有點不甘心,可是,大漢的手指已經搭上了扳機,生命即將定格在這一刹那。風小雨忽然想起了柳如煙,她在幹什麽?
風小雨沒有絲毫責怪柳如煙的意思,一個嬌柔的女孩麵對廝殺,除了恐懼還能希望她做什麽,但願她麵對朋友的不測不要失聲驚呼,否則又要搭上一條無辜的生命。
帶頭大漢的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光芒,那是勝利的微笑,無論怎樣狼狽,勝利就是最好的結果,再過一分鍾,就可以回去慶功了,順便解決了風小雨,老大一定大加獎賞,說不定還會有幾個妞,想到妞,他有點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