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無雙話音一落,秦天柱失聲驚呼:“你說什麽?”
“小聲點。”龔無雙謹慎地四處望了望,三人快步走到洗手間門前。
“我也覺得有點別扭。”邱淑雲皺著眉頭說道:“不過我問了他為何戴墨鏡,他說剛做了麵部手術,回答得也合情合理。”
“林老板的舉止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龔無雙小聲說道:“我總覺得他不像個港商。”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個騙子。”秦天柱搖了搖頭:“他騙什麽?難道藍盈盈也是個傻子,她可是一直陪著林老板。”
“如果藍盈盈和他合夥騙我們呢?”龔無雙麵色冷清,說得有點痛苦,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姑娘當麵欺騙自己,但龔無雙心細如發,一眼就看出風小雨的偽裝。
“為什麽?”秦天柱依然搖頭:“難道就為了騙幾頓飯。”
“你們別忘了,他們品嚐的都是幾大賓館的絕活。”龔無雙目光中露出一絲堅定:“隻有一種可能,為了揚州市烹調大賽。”
“你的意思是說、、、、、”邱淑雲猶豫了一下:“那個林老板是和藍盈盈串通好了騙取幾大賓館的絕活,可是僅僅憑品嚐能學到什麽,要是憑品嚐就學到絕技,那還有什麽絕活可言。”
“別人不可以做到,但有一個人可以。”龔無雙稚嫩的臉頰露出一片沉重:“我從來沒有輕視他。”
“誰?”秦天柱和邱淑雲見龔無雙說得鄭重,立即異口同聲地驚問起來。
“風小雨。”龔無雙一字一板地說著,他幾乎可以確認,風小雨是藍盈盈最好的男性朋友,在龔無雙的心目中就是情敵,這個世界上,敵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龔無雙不用眼睛,憑直覺都能感覺到風小雨的鋒芒。
“不可能。”秦天柱和邱淑雲再次異口同聲地驚叫。
龔無雙目光在邱淑雲和秦天柱的臉上逡巡,邱淑雲噘了噘嘴:“秦大廚,你先說。”
“風小雨是一個鄉下小子,沒那種商人的氣度。再說他和我是死對頭,量他也沒有膽量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秦天柱略著停頓:“關鍵一點,我在很久以前就在秦家禦膳見過林老板,那時候風小雨還是一個打雜工。”
“你以前就見過這個林老板?”龔無雙目光中顯出一點困惑,風小雨無論如何聰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很久以前就以這個裝扮出現,針對現在的揚州市烹調賽。
“風小雨對於烹調的悟性怎麽樣,我不知道。”邱淑雲接著秦天柱說道:“但這個林老板僅僅憑酒的味道就分辨出品牌,絕對不是一個平常人能達到的,一定是經常接觸美酒的人。”
“家常菜館即使有美酒也不會有很多一流的。”龔無雙更加困惑:“難道我的感覺真的錯了。”
龔無雙等人卻不知道,風小雨和林秀秀出入酒吧,什麽樣的美酒都能接觸到,別說國產的美酒,就是外國的人頭馬,XO,威士忌,他都可以分辨出來。
其實,秦天柱和邱淑雲都感覺到風小雨的舉止怪異,畢竟風小雨不是個經常出入上流社會的人,很難把一個商人扮演得惟妙惟肖。但,秦天柱對‘林老板’抱有很大希望,自己的前途就係在他身上,潛意識裏不願承認這個林老板是假的,如果是風小雨假扮更是糟糕,自己在他麵前畢恭畢敬阿諛奉承,以後的臉還往哪裏放,所以他心裏根本不願承認林老板是假扮的。
邱淑雲對這個林老板品酒的特異能力十分敬佩,還打算向他學習,當然也不願承認這人隻是個小廚師。
人太多時候總是被自己的美好幻想蒙蔽眼睛。如果秦天柱和邱淑雲對風小雨扮演的‘林老板’不抱什麽幻想,他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我還是懷疑。”龔無雙的語氣不再固執,但依舊心有不甘,他不甘心的並不僅僅是風小雨欺騙他們,而是藍盈盈和風小雨一同設局,這種聯合是他心理不能容忍的。藍盈盈可是公認的冰美人,怎麽能與風小雨這個剛剛崛起的小廚師心心相印。
“你說怎麽辦?”秦天柱低聲說道:“如果得罪了香港客商對你們賓館影響也不太好,和藍天賓館也不好交代,藍盈盈一生氣,藍運一定會到你爹和我師傅那裏告狀,我們還得受責備。”
秦天柱說得很嚴重,很冠冕堂皇,最大的目的還是為了結交港商‘林老板’,龔無雙得罪‘林老板’無所謂,大不了受點責備,在賓館的地位無人能代替,絲毫不影響他的前途,秦天柱可就不同了,‘林老板一生氣,拂袖而去,他的美好前程豈不泡湯。
“我把保安叫過來。”龔無雙謹慎地盤算著:“等會我們假裝喝醉酒,找機會摘掉林老板的墨鏡,如果是誤會,大不了我出麵賠禮。”
“如果是假扮的呢?”邱淑雲提醒龔無雙:“你可要想清楚,無論真假都和賓館無關,人家吃飯付錢,沒有規定用什麽身份。”
“這點你不用管。”龔無雙咬了咬牙:“如果是風小雨,我就讓保安把他扣起來,我想秦大哥也不會放過他。”
“那當然。”秦天柱想起自己被風小雨打落的牙齒,忍不住摸了摸嘴巴:“我抓到風小雨一定扒皮抽筋。”
“不過。”秦天柱話音一轉:“龔無雙,你還是小心一點,別搞錯了,我看林老板不像假扮的。”
“就這樣定了。”龔無雙年紀不大,倒是有大將風度,立即斬釘截鐵地揮了揮手:“我去找保安。你們繼續和藍盈盈等人喝酒去。”
“龔無雙是不是喝多了?”邱淑雲一邊往回走一邊疑惑地說道:“他平時為人厚道溫和,今天怎麽斤斤計較起來。”
“不知道。”秦天柱皺了皺眉:“他似乎和林老板有深仇大恨。”
秦天柱,邱淑雲,龔無雙三人剛離開洗手間門口,洗手間的門輕輕打開一條縫,露出一張秀麗的麵孔,笑得很調皮:“風小雨,你的簍子可捅大了,我得過去瞧瞧是不是你。”,
雅間內,風小雨和高寒低聲談笑著,藍盈盈忽然警覺地說道:“秦天柱和龔無雙好像出去了好久,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確實有點不對勁。”風小雨猛然一驚,八分酒意隻剩下三分,立即站起身:“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能再逗留,以免夜長夢多。”
“不等秦天柱了。我們馬上走。”藍盈盈當機立斷,大聲向外麵喊道:“服務員,服務員,買單。”
“急什麽。急什麽。”秦天柱笑著走進來:“我們還沒有盡興,還要陪林老板喝幾杯。”
“陪我喝幾杯?”風小雨緩緩坐下。不悅地說道:“剛才你哪裏去了,扔下我們幾人在這裏幹瞪眼。”
“剛才商量點事。”秦天柱賠著笑:
“什麽重要的事?以後你們不能再說嘛。”風小雨哼了一聲,語氣更加不悅。
“是關於風小雨的。”秦天柱邊說邊觀察‘林老板’的臉色:“聽說他要執掌家常菜館新開的店鋪,我們打算、、、、、”
“不用說了。”風小雨立即揮了揮手:“我對你們的爭鬥毫無興趣。”
無論是誰聽到別人要對付自己,一定想聽到下文,就連藍盈盈等人也凝神傾聽,風小雨卻出人意料地一揮手打斷秦天柱的話,秦天柱微微一愣,旋即放心地笑起來:“這是我的不是,我罰酒一杯。”
說完,秦天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林老板,我已經吩咐廚房再上幾個菜,我們接著喝,一醉方休。”
“我頭有點暈,改天吧。”風小雨淡淡說道:“謝謝秦大廚的美意,我們要早點回去休息。”
秦天柱和邱淑雲相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那麽今天就到此為止,有什麽不到之處還請林老板海涵。”
“秦大廚客氣了。”風小雨煞有其事地向林燕燕做了個手勢:“林秘書,把帳結一下。”
“林老板,你這不是罵我嗎。”秦天柱大聲說道:“我在烹調界也小有聲名,您到這裏吃飯豈能讓您破費,帳我已經和賓館打過招呼了,您盡管喝酒。”
“好。”風小雨看了看表,站起身:“時間不早,我們這就回去了,邱小姐代我向龔大廚說聲感謝。”
“你們現在就要走嗎。”龔無雙滿臉通紅,搖搖晃晃地出現在門前。
“龔師弟,你是不是喝多了。”秦天柱望著龔無雙,疑惑地說道:“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麽一轉眼變成這樣了。”
“我剛才和另外的朋友多喝了幾杯。”龔無雙晃到風小雨麵前,揮舞著手掌:“林老板,來來來,我再敬您一杯。”
“不用了。”風小雨慌忙擋住龔無雙伸向墨鏡的手掌:“龔大廚的美意我心領了,改天吧。”
“林老板,您請坐。”龔無雙舌頭有點發短,伸手扶著風小雨,把他向座位上按去。
高寒見情況有點不對勁,伸手擋住龔無雙,冷冷說道:“龔大廚,我們老板身體不適,你就不要勉強了。”
“你別緊張。”邱淑雲拉住高寒的胳膊,一語雙關地說道:“沒事的,龔無雙有分寸。”
秦天柱也看出龔無雙是裝醉,既然行動了自己也得配合一下,一把握住風小雨的手臂,滿臉帶著笑:“林老板,龔無雙一片誠意,您就再稍坐一會。”
龔無雙見風小雨的手臂被秦天柱固定,立即一個踉蹌撲到風小雨身邊,手掌毫不猶豫地伸向風小雨臉上的大墨鏡。
藍盈盈和林燕燕同時低聲驚呼,高寒甩開邱淑雲的手,但阻擋龔無雙顯然已經來不及,隻好眼睜睜看著龔無雙打落風小雨的大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