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我們好像在哪見過麵。”風小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生硬的普通話慢聲慢語地說道:“你好像姓方,翠雲居的小老板,那裏的七彩魷魚卷味道還算不錯。”

“我說怎麽眼熟呢。”方寶兒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原來是光顧過我們飯店的客人。”

“看來我們真是有緣。”秦天柱笑得很高興,拉著方寶兒向風小雨介紹:“林老板,這是我的未婚妻,方寶兒小姐。”

“秦兄好眼光。”風小雨看著方寶兒和秦天柱拉在一起的雙手,露出一縷苦澀的微笑:“方姑娘嬌豔絕倫,真是國色天香。”

“謝謝林老板誇獎。”秦天柱對於自己的未婚妻的姿色也是充滿信心,眉開眼笑:“寶兒,你敬林老板一杯,我們以後還要仰仗林老板照顧。”

“他能照顧我們什麽?”方寶兒在風小雨麵前坐下,神情並沒有像秦天柱期望的那樣恭恭敬敬,也沒有立即向風小雨扮演的‘林老板’敬酒,隻是隨意地笑了笑。

“林老板可是香港的客商,準備在內地投資調料的生意,我們正好憑技術和他的公司合作。”秦天柱對於方寶兒的表現很不滿意,皺著眉頭說道:“開公司的前途可比我們開飯館輝煌得多。”

“是嗎?”方寶兒轉臉看著藍盈盈,麵露疑惑:“藍姑娘也是準備和林拉板合作的。”

“不是。”藍盈盈從方寶兒敏感的目光中感覺到方寶兒似乎發現了什麽,她冷靜地笑了笑:“林老板是我們藍天賓館的貴客,我爹讓我陪著他品嚐揚州的美味佳肴。”

“原來如此。”方寶兒恍然大悟地挑動了一下柳葉眉的眉梢,她現在可以確定風小雨和第一次化妝進秦家禦膳一樣,還是為了偷學菜肴,不過他從哪裏找來的秘書和跟班就無從得知了,秘書打扮還挺妖豔,和風小雨坐得很近,舉止還十分黏糊,方寶兒心中微微慌亂,忍不住脫口譏笑:“林老板,這個秘書容顏秀麗,哪裏找來的?”

“這個嗎、、、、、、、”風小雨一時語塞,下意識地用餐巾紙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水,他不明白方寶兒的意思,既然知道自己是假扮的,為何還在小節上計較。

風小雨神情拘謹,林燕燕也是十分不自在,方寶兒的目光似乎洞察了一切,讓她有一種逃之夭夭的感覺,藍盈盈也感覺到壓抑,不過她麵色一直冷靜,看不出一絲不安。

“寶兒不得無禮。這是林老板的私事,你也做了不短時間的經理,怎麽還不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秦天柱替風小雨解了圍,他見‘林老板’和秘書的神色很不自然,將心比心,認為他們的關係一定曖昧,有錢人嗎,瀟灑一下,人之常情。於是,秦天柱厲聲打斷方寶兒的詢問,迅即對‘林老板’賠著笑臉:“林老板,寶兒年輕,口無遮攔,還請多多包涵。”

“沒關係。”風小雨故意裝出一副悠閑的樣子,下巴微揚:“方小姐心直口快,我喜歡。”

“寶兒,還不向林老板敬酒,感謝他不計較你的唐突。”秦天柱端一杯酒放到方寶兒麵前。

“林老板,謝謝你。”方寶兒忽然露出一臉誇張的媚笑,精明能幹的神情中帶著豔麗的誘惑。如醇酒般醉人。看得藍盈盈都產生了一絲嫉妒,就更不用說風小雨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壓抑不住心動,在和林秀秀溫存之後,對於女色不僅沒有增加控製力,反而多了幾分渴望,他的神情有點色迷迷的意味,如果取下墨鏡,一定會露出貪婪的目光,因為他忽然想到了方寶兒在水床上近乎赤裸的誘人嬌軀。

“這還差不多,來,林老板,我們幹杯。”秦天柱舉杯提醒呆愣愣的風小雨。

‘林老板’對自己未婚妻的奢望舉動,秦天柱竟然笑眯眯泰然處之,藍盈盈心中忽然有種作嘔的感覺,這個秦天柱為了自己的前途,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幸好‘林老板’是風小雨假扮的,否則,他可能連方寶兒都拱手送出。方寶兒攤上這麽一位未婚夫,不知是禍是福。

酒杯的碰撞聲清脆悅耳,氣氛也跟著活躍起來,但是方寶兒的出現讓風小雨心神大亂,對於後來的幾道菜肴幾乎品不出什麽滋味,幸好已經見識過白從善的幾道絕活,否則,今天就白來一趟了。

“方小姐來得匆忙,是不是打算和秦兄去浪漫浪漫。”風小雨夾著一塊鵝肉,意味深長地透過墨鏡邊緣瞥著方寶兒。

“我才沒那個閑工夫。”方寶兒不屑地撇了撇嘴,語氣輕緩:“我來找他是因為飯店的事情。”

“飯店出了什麽事?”風小雨神情緊張,立即關切地身體前傾,不過他立即覺得自己的表現過於強烈,慌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裝得漫不經心:“你還是和秦天柱談吧,我們局外人也不懂。”

“謝謝你的關心。”方寶兒語氣真誠,她沒有稱呼林老板,而是用‘你’,顯然是看出了風小雨的關切,風小雨下意識的動作讓方寶兒感到心中溫暖。

“什麽事?”秦天柱的反應遠遠沒有風小雨反應強烈,語氣很淡。

“還不是你的寶貝堂兄弟秦天林。”方寶兒皺眉說道:“他開的餐館秦家禦膳離我們很近也就罷了,最近居然模仿我們的招牌菜,廉價出售,而且我們出一個他們模仿一個。”

“秦天林的事我管不了。”秦天柱毫不遲疑地說道:“況且你們的招牌菜有幾樣就是從秦家禦膳學過去的,現在他們也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你怎麽說這種話。”方寶兒不悅地大聲說道:“我們的招牌菜隻適合他們相似而已,他們現在可是做得和我們一模一樣,而且幾乎是白送給顧客。”

風小雨終於聽懂了方寶兒的意思,秦家禦膳采取的是自己當初對付四海酒樓的辦法,四海酒樓打出和家常菜館一樣的菜肴,方小雨就采用奉送的方法應付,而且很成功。

菜肴沒有專利可言,但是招牌菜有自己的特點,一般人做不到一模一樣,但是,秦天林是廚王的兒子,翠雲居的調味又不夠複雜,他稍一琢磨就能夠做得惟妙惟肖,對於翠雲居來說確實是一個麻煩。

“你想請我幫忙。”秦天柱瞄著方寶兒,絲毫不像一對未婚夫妻:“但你要先告訴我,你當初是怎樣取得秦家禦膳配置湯料的訣竅。”

“原來你還是為了這件事耿耿於懷。”方寶兒淡淡笑了笑:“我說過與你無關,你還是不要追問了。”

“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竟然瞞著我。”秦天柱忽然冷冷說道:“是不是那個該死的風小雨。”

呯的一聲,藍盈盈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在地上,她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扯到風小雨頭上,而且她立即明白能夠不知不覺偷走秦家禦膳配方的人除了風小雨絕對不會有第二人,隻是不知方寶兒是否認出了風小雨。

“藍小姐,你怎麽如此緊張?”‘林老板’笑著說道:“難道你和那個風小雨也有什麽交情。”

“藍姑娘和風小雨可是最佳搭檔。”白從善譏笑道:“憑他那麽高超的手藝竟然甘願為藍姑娘打下手,看來藍姑娘的魅力非同一般。”

“你別胡說八道。”藍盈盈冷冷說道:“我憑的是實力。”

“實力?”白從善曖昧地笑起來:“憑什麽實力,天知道。”

“你、、、、、”藍盈盈氣得手都有點發抖,她從來不以美色為手段,也容不得別人侮辱。

“大家別傷了和氣。”風小雨朗聲大笑:“還是幫助方寶兒小姐想個好辦法。”

“我看還是找風小雨。”秦天柱不滿地瞥著方寶兒:“他和你的關係不錯,說不定把他的絕活煮幹絲和蓮蓬豆腐挖過來,翠雲居改為茶樓,走富春茶社的套路。”

“這主意倒是不錯。”風小雨笑著說道:“改一種經營方式,競爭自然就不存在了,不過,秦兄還是和你的堂兄說一說,讓翠雲居暫時維持,改變畢竟要時間。”

“好,既然林老板開口,我就跑一趟。”秦天柱立即順著風小雨的話說道:“等會我就過去和天林說一聲。”

方寶兒沒想到風小雨假扮的林老板一句話就把秦天柱調動了,又好氣又好笑,同時感到有點苦澀,舉杯向風小雨晃了一下,一飲而盡,然後虎著臉坐在藍盈盈身邊,一言不發。

“感謝白從善兄弟的招待。”風小雨見時間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今天這頓飯我吃得很開心。”

“我們不如乘熱打鐵。”秦天柱遞給風小雨一支煙:“晚餐就去湘海賓館品嚐龔無雙的手藝怎麽樣?”

“藍小姐,你看如何?”風小雨一時沒有準備,把問題拋給藍盈盈。

“這樣也好,我們的時間很緊。”藍盈盈一語雙關地說道:“早點結束這次四大賓館之旅也不錯。”

“就這樣,我回去休息一下。”風小雨站起身,和白從善握了握手:“兩個小時以後,湘海賓館見。”

“龔無雙手藝不錯,人也精明,可不像有些傻瓜好糊弄。”方寶兒忽然冷冷說道:“湘海賓館總經理的女兒邱淑雲也是個細心的姑娘,這頓飯恐怕不好吃。”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秦天柱疑惑地望著方寶兒:“我們又不是不付錢,龔無雙和我們交情可不錯。幾樣拿手菜,舉手之勞。”

方寶兒沒頭沒腦的幾句話隻有風小雨聽得懂,他的心中忽然一激靈,想起龔無雙那雙明亮的眼睛,還有邱淑雲敏感的微笑,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如果在湘海賓館被發現是假冒的港商,恐怕秦天柱和白從善會把他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