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周磁安排著她去廚房裏做宵夜,他一走,程恬接到了兩個電話。

首先是程家的。

程家賬戶被凍結至今,公司運營也出了問題,程林早先向身邊的親友借了錢周轉,但抗到現在遠遠不夠,他不想將這事兒傳出去,又查不出到底是得罪了誰,他接連交了申訴都被駁了回來。

程家又接連出了亂子,蘇添茂還燒錢似的躺在醫院裏,再這樣下去,沒有錢,不說公司經營問題,就連家裏方方麵麵也要消費,連這人也要被熬死在醫院裏。

程林實在是沒了辦法,又指望不上程琳琅,隻好厚著臉皮向周政開口求幫忙,周家好歹家大業大有權勢,在京圈各方麵能說上些話,很快查到背後的始作俑者。

竟然是周磁。

這個消息令周政很是心驚。

他才回來多久?

一個不被周家待見,在京市沒人脈沒地位的存在,顯然不會是周家從後出手!

他到底是哪兒來的能耐?

“不對!”周磁眉頭壓死,他左思右想,猜測出個確定,“肯定是有人幫他!”

他不願意相信周磁會有這樣的能耐!

至於是誰,他還沒有想到,他很快聯係了大壯,讓他幫忙從背後仔細調查。

周政無比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從背後幫著周磁,是誰在當他背後不見光的底牌。

比起周政,程林最是心驚。

他自認鮮少與周家打過交道,與周磁更未見過麵,不可能得罪過這位二世祖。

但程林很快就將其中的來龍去脈捋清楚。

從程恬出事那天起,民警說過她被一位姓周的男人保釋接走,還有京市金牌律師出麵代理,一樁樁一件件,他了解程恬的能耐,不可能會有這麽大的手筆。

原來是有靠山了。

居然是那個名聲極差的周磁!

深夜,程家別墅裏燈火通明,程林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氣,“怪不得!”

他想起下午時,程恬親口對他的威脅。

她說,“大伯,想讓這事兒結束,很簡單,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見麵時,他以為程恬無非是想要些生活費,或者是要蘇添茂對她付些補償金。

程林以為,程恬一個女兒家,就是讓她想破天,估計也想不出太多的算計來。

在他的眼裏,程恬自小到大都乖巧、怯弱,被人欺負也從來不吭聲的忍耐。

當然,他一直對她的生活處以漠視,但也知道她讀書的日子過的拮據艱難。

隻要她提錢,提到一些想要改善眼下生活的條件,都是好滿足的小事情。

畢竟在他的眼裏,程恬無依無靠,為人向來謹小慎微沒什麽大出息與本事。

可結果,程恬來並不是要撤訴,她提出將醜聞煙消雲散的條件居然是要認祖歸宗,她要當程家名正言順的二女兒!

那一刻,派出所門外,程林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簡直是心驚肉跳的啞然。

但程恬隻是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看。”她撩起耳旁的長發,露出側臉上親自腫脹的傷痕,“我還沒有去驗傷呢,如果我去了,又有律師幫忙,加上社會影響性,您覺得蘇添茂會怎麽樣?”

“你!”程林聽出她在威脅自己,這事兒一曝光,程家自然會被牽連進去。

蘇添茂那個蠢貨,一個沒忍住的將程琳琅抖了出去,她這才又被叫去問話。

程琳琅本就被曝光婚內出軌了,名聲堪憂下再被抓進去坐牢,這輩子就毀了!

她離婚就是二婚,出了這麽些事,周政就是在喜歡她,周氏也不一定會要她!

被威脅,程林惱羞成怒,“程恬,你居然敢威脅我,你現在居然學的這麽壞!”

可程恬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眸裏是平靜如死水的一樣的冷漠。

“是我壞嗎?”她困惑的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委屈,“我難道不是受害者嗎?”

程林看著她臉上格外刺目的傷痕,他眉心直跳,被問的有些答不上來。

他在不喜歡程恬,但好好地一張臉差點就毀了,他還是忍不起埋怨蘇添茂。

程林沉了口氣,神情堅定,“不行,你提出的條件,我不能答應,但是……”

他想說給程恬一大筆錢,保證她未來衣食無憂,但話沒說完就被程恬給打斷。

“那就是沒得談了。”她說著,揚眉掃了眼派出所,“那就等著打官司吧。”

她說完,再不看程林一眼,轉身決絕離開。

程林並沒往心裏去,畢竟還有周政從後幫忙,他不信程恬能夠掀翻多大風浪。

但現在不一樣了,周磁竟然也攪和了進來,程恬敢這樣叫囂明顯是有了底氣!

程林怒不可遏,立刻給程恬打了電話想要質問,但對方壓根不接他的電話。

就是要在這個風尖浪口上逼他就範。

他管不了程恬,隻好又去找周政,後者答應的極快。

周政在電話裏安慰他,“伯父您放心,賬戶這件事情交給我,您專心琳琅就好。”

有了這句話,程林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畢竟在他的眼裏,周磁可不比周政。

另一邊,程恬在廚房裏準備宵夜,她一麵煮粥,又看著程林打了十幾個電話。

不用問,定是惱羞成怒。

她才不接,晾著就好。

但不一會,林淼突然給她打了個語音電話,她嚇了一跳,立刻擦手按了接聽。

才接聽,手機裏揚起林淼急切的尖叫聲,“姐妹,真的,我才派人查來的消息,有關於周磁為什麽出國的內幕,簡直是喪心病狂,震驚我一萬年的程度!”

程恬很少會見到她這麽咋咋呼呼的時候,但有關於周磁的過去,她不免愣了下。

“是……”她有些不好的預感,抿了下唇,小聲的問,“是什麽啊?”

“他以前殺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