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黃的走廊裏,祁陽被包廂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吵的神情不耐的擰了擰眉頭,而他斜對麵的角落裏,才剛出來的經理正被保鏢們捂住嘴的控製住。
經理並不認識這幫人,他瞪大了眼睛,嘴裏嗚嗚的掙紮著,奈何毫無用處。
保鏢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隻聽裏麵的尖叫聲越來越大,問著,“祁少,不進去嗎?”
“急什麽?”祁陽笑了下,他已經給周磁發了包廂號碼,至於他會不會來,祁陽並不在乎。
他按滅了手機,回頭張望了眼,無所謂道,“二哥要是不來,這人我也沒必要管。”
在這個地方,想要打聽個姑娘的去處非常容易,五分鍾不到就弄清了包廂號。
他人在走廊,隔著扇門,幾乎透過嘈雜的音樂聲,隱隱聽見程恬尖叫的嗓音。
但祁陽沒著急進去。
他衝的是周磁的麵子,倘若周磁真的對程恬沒意思,他才懶得管她的死活。
一個自甘下賤跑到這裏來撈錢的女人,碰見變態的客人也得認,都是自找的麻煩,願意脫褲子吃這碗飯,又有什麽值得心疼的?
這下,保鏢不吭聲了。
這個圈子裏,周政是真虛偽,周磁是假敗類,唯有祁陽,是真冷血真黑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耗著,包廂裏亂糟糟的動靜越來越大,但祁陽一點都不慌。
他倚靠在牆上,眯著眼睛盯著走廊盡頭,在心裏默默算計著周磁出現的時間。
然而,半天過去,包廂裏的尖叫聲漸漸微弱,而走廊裏依然不見周磁現身。
“怎麽回事?”祁陽有些意外,“難不成,是我會錯意了?”
難不成,周磁壓根沒看上程恬,跟她搞在一起,隻是想氣周政?
祁陽有些疑惑,就在他等的耐心全無要撤退的時候,視線一晃,迎麵闖入個走路帶風的男人。
來人一身黑衣,眉目寒冰,眼色似是殺人彎刀。
祁陽怔了下,勾起的笑容抱歉又惡劣,“慘咯,這兒地方怕是要保不住咯。”
他笑著,見周磁走來,幸災樂禍的故意道,“二哥,您這股風,到底是吹過來了!”
然而,周磁看都沒看他一眼,他闊步走過去,一腳利落的踹開了麵前這扇門,映入眼簾的是程恬衣不蔽體,但滿手是血的攥著酒瓶碎片,神情驚恐的被堵在角落裏的場麵。
她的麵前,是三五個已經脫了衣服,渾身**著的男人!
場麵汙穢不堪。
周磁眼眸一緊,他臉色陰沉的徑直朝著程恬走去,反手脫下外套的丟在她淩亂的身上,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的朝外走。
被人闖進來又打斷了好事,這群外國人立刻不滿,嘴裏嚷嚷著去攔周磁。
但祁陽身邊的保鏢早就衝了上去。
吵嚷不斷,祁陽聽得耳煩,他罵了句,“嘰裏呱啦你媽呢?全世界都在學中國話了,你丫一個漢字不認識,還學著花錢玩娘們了,尺寸互通嗎你?”
臨出門前,周磁腳步一頓,他臉色陰鬱的瞥了眼祁陽,“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說完,也不等回答,他抱著程恬立刻離開。
見人走,祁陽倒是聽樂了,他衝著保鏢們遞了個眼色,“還沒聽懂嗎,還這兒全給我砸了!”
然,這不算完。
祁陽頓了下,眯著眼睛掃過這幾個男人的身體,頗有些辣眼睛的扯了扯嘴角。
但語氣漠然又狠厲,“喏,還有他們幾個,哪隻手碰的,就給我廢了哪隻手!”
“是,祁少!”
頓時,包廂裏一片狼藉,而門外,無人顧及的經理被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
他立刻跑遠了去找徐姐!
以至於,走廊外嘈雜不斷,另一側的包廂裏,周政再難與人靜心交談。
接連被打斷,他隻好站起來對人抱歉道,“稍等,我出去看看。”
周政一晚上都氣不順,前有周磁不打招呼的闖進來,後有走廊裏亂糟糟的叫嚷聲。
好好的見麵,全被打擾了。
他推開門,走廊盡頭的尖叫聲更大,他走過去,突然迎麵撞見了周磁。
最重要的是,他懷裏抱了個衣不蔽體的姑娘,離得遠,姑娘偏著頭,他沒能看清這張臉。
走廊另一端揚起男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跑去圍觀的人很多,但周政沒上前湊熱鬧,他微微擰了下眉頭,“他不是跟程恬在一起嗎?”
但想來想去,周政也隻當周磁本性難移,守不住寂寞,照樣出來找姑娘玩。
他眸色沉了沉,從兜裏拿出手機,手法利落的將周磁的身影給拍了下來。
照片裏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側身時,露出了姑娘一雙筆直嫩白的長腿。
白花花的,看的周政有些眼脹。
他莫名的想起了程恬,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他並不覺得程恬會來這種地方。
好歹,她也是程家的養女,人在墮落,陪著周磁胡鬧,也不會跑來這裏鬼混。
想著,周政將照片發給了周謹恒,又了條消息:機會來了,你自己看著辦。
周家老宅裏,周謹恒氣的臥床不起,他名下幾家直觀產業全被周磁給搶走,他苦心經營多年,好歹也是明麵上的純收入,被人算計,他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這幾天,他父母已經跟老爺子吵過、鬧過、抗議過。
但老爺子裝瘋賣傻,壓根不接招。
被問多了,周老爺子隻會長歎氣,“那怎麽辦?人林家非得讓咱們老周家出個人,說好聽是聯姻,說難聽就是入贅,你們要是不高興,那就誰行誰去算了!”
周謹恒的父親周華從國外回來,為自家打抱不平,“那也不該搶我兒子的啊!”
“搶?你們瓜分二房家產的時候,怎麽沒聽你們說搶呢?”周老爺子笑著回懟,“你們要是不高興,那就誰行誰去娶了算了,反正我歲數大了,在這個家裏也做不了幾年主了。”
周華被嗆的依然不服,但在糾纏下去,老爺子就會說,“你當我樂意讓小二去啊?就他那個臭名聲,我都怕被林家嫌棄!我倒是中意阿恒,他能生才行啊!”
被堵了嘴,這下,誰都不吭聲了。
周謹恒有無精症,這是周家內部消耗的秘密。
見不成,又吃了癟,周華隻會將火氣全撒在周謹恒的身上。
他將房間砸的叮當響,指著鼻子罵,“我怎麽生了你這麽沒用的東西!”
聽起來,像是在怪周謹恒,你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算不算是個男人?
周謹恒被掀了老底,簡直是被戳脊梁骨一樣的恥辱,他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所以,當周政把周磁在會所抱著姑娘離開的照片發了過來,周謹恒簡直是病死垂中驚坐起,立刻精神回籠,渾身有勁兒的從**爬了起來。
把柄!
他要的就是能讓周磁又一次衝上風尖浪口上的把柄!
他絕不可能讓周磁與林家千金聯姻,將來順勢拿到周家全部的財產,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可周謹恒還沒高興三分鍾,他的私人號碼又打進來一個電話。
正是徐姐的號碼。
周謹恒眼簾垂了垂,也沒多想,一接聽,還不等自己開口,就聽徐姐來告狀。
“周老板,咱會所被人給砸了底朝天!”
周謹恒愣了下,隻覺得一個二個都不讓他省心,這幾天沒一件事是順利的。
“報警……”他突然意識到這裏不經查,又眉頭緊鎖的改口質問,“誰幹的!”
“您弟弟,周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