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術是白蓮教紙紮匠一脈的不傳秘術,施術者召喚出凶物的強弱程度受其精血純度、功法的強弱影響。

這次爺爺召喚出了如此凶悍的猛禽凶獸,全是憑著爺爺的心頭血和殊死一搏的拚勁。

這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

“嗷~~”

伴隨著男人的仰天一吼,“嘭”的一聲,那些在我們看來已經凶悍到無法對抗的猛禽凶獸們竟如同秋天的落葉般,“簌簌”落下。

我們僵在當場,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噗!”

功法被破,爺爺慘遭反噬,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餘老姑見狀,心知若是製不住男人,所有人都別想活著離開,索性不再藏私。

隻見她掏出掛在脖子上的玉哨,融合著自家功法有節奏的吹了起來。

哨音剛起,男人就眉頭一擰,麵上多了幾分痛苦之色。

餘老姑本是聞香一脈,不傳秘法則是以聲音操控對方精神的功法,其中,哨聲尖銳,最適合殺敵!

“嗬,雕蟲小技!”

男人右爪成鷹爪狀,飛速向餘老姑襲去。

我心中大駭,心裏暗道不妙。

這一爪威力十足,若是不幸被他抓到,肯定非死即傷,餘老姑這次危險了!

“喝!”

就在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我身邊突然響起一道女聲,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殘影從我身邊略了出去。

“是胡淼淼,她的功法成了!”

我沒想到十分鍾過的如此之快。

隻見那道殘影身形鬼魅,一時間似有十數個人影同時對男人發起攻擊,不過片刻,男人便“嘭”的一聲被撞飛出去。

“你道行確實不低,可如今碰到你姑奶奶我算你倒黴。”

胡淼淼巧笑倩兮的盯著倒地不起的男人,眼眸中似有異光流轉。

“靳師兄,就是現在!”

餘老姑見男人無暇顧及他們,忙衝爺爺喊到。

爺爺也早就瞅準時機,直接一個閃身,將手中的符紙塞進了男人嘴裏。

“千靈萬法不離其宗,白蓮盛開,妖魔盡除,封!”

伴隨著一道咒語,男人的麵色頓時慘白一片。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無論怎麽用力,都無法提起半分力氣,他麵色一僵,無意識脫口道,“你,你竟封了我的靈脈……”

“你自修習邪術害人的那刻起就該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我如今隻是封了你的靈脈已然是手下留情了。”

爺爺捂著胸口半眯著眼,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

白蓮教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他如今沒有直接痛下殺手,已經是心存善念了!

“淼淼,幸虧你出現的及時。”餘老姑踉蹌著走到胡淼淼身前,衝她微微一笑,“不錯,你的修為有所精益,這趟果然沒白來。”

“靳連池、餘老姑,尊者有請!”

胡淼淼還沒回話,一道聲波突然傳入所有人耳中。

我們不約而同的側目尋找說話的人,可惜,什麽都沒有。

“這是傳音大法,說話的人應該就在裏麵。”

爺爺轉頭看向我,眸光暗了暗,身形略有些不穩。

剛剛經曆了那樣的生死搏鬥,此時進去,肯定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老爺子放心,我現在功法大漲,拚死一戰的話定能護住靳離。”

看出了爺爺的擔心,胡淼淼身形一閃,直接閃到了我身邊。

她知道此行的重要性,也清楚爺爺絕不會臨陣退縮,所以護住我,就是給爺爺最有力的保障。

“那就有勞胡姑娘了。”

爺爺沒有婉拒,反而輕舒了口氣,神色安詳了許多。

“陳黑子,裏麵恐怕還有更多的陷阱等著我們,如果你此時退出,我不會怪你。”

“……五哥,我想過了,比起苟活於世,不如為天下蒼生做出點貢獻,這一趟,我陪你們去!”

陳黑子多年前他和爺爺、餘老姑等人並肩戰鬥過,當年的他也是響當當的漢子,所以他想通了,不打算逃了。

眾人沒再多言,隻是互相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便沿著之前的小路繼續前進。

沒多久,我們就在靈氣最濃於的地方看到了一處甚是氣派的庭院。

這庭院依山傍水而建,表麵看隻是易守難攻,可在我們這些修行人眼中卻不單單是這樣。

“好一座以聚靈陣為根基而建的庭院!”

爺爺冷哼一聲,眼神明顯淩厲許多。

“聚靈陣?”

我皺皺眉,心中有些疑惑。

“此山中靈氣濃鬱,便是這聚靈陣的好處。隻是,正統的聚靈陣匯聚的乃是日月精華、山海靈氣,可六陽會習陰詭術法,這陣經他們篡改,已經變成了奪舍所有活物的邪惡聚靈陣了!”

爺爺攥攥拳,眼睛裏滿是痛恨和氣憤。

“難怪我剛才在吸收靈氣的時候感到速度出奇的快,原來這靈氣中竟夾雜著……”

胡淼淼麵色一僵,隻覺得難以接受。

奪舍!那可不是隨便吸出那些活物體內的靈氣而已,那是會要命的!

“爺爺,您別動怒,咱們這不是來了嗎?隻要把這陣破了,這山中總歸是能恢複太平的。”

我感同身受,語氣裏也多了幾分堅定。

白蓮傳承,傳承的正是鏟妖除魔、護世間太平的鴻誌,我輩責任重大,必定不敢辱沒爺爺的教誨!

“眾位遠道而來,我們沒有出門相迎,是我們的不是了。”

聲音才起,就見一黑一白兩道純色身影悄然而至,定睛看去,竟是兩個身著華服的長須老者。

“這兩人恐怕是六陽會的尊者,小離,一會你千萬別亂說話。”

爺爺擔心我說錯話引起兩人的注意,所以小聲提醒。

“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們不用假惺惺的套近乎!”

“靳老說笑了,正邪很難被定義,依我看,不過是修行之法不同。”黑袍麵帶笑意,眼神卻冷的厲害。

“少廢話,說,你們引我們過來到底想做什麽?”

看不慣那個什麽尊者漠視生命的樣子,陳黑子往前一站,一臉不耐。

“請你們來,自然是看中了你們這一身功法,長老令,希望白蓮教與六陽會達成合作。”

白袍尊者寒著臉,眼神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