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說的一臉篤定,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說謊。
“所以你懷疑那個人是誰?”我問。
“朵朵的男朋友,一定是他!朵朵走的那天,他雖然哭的很傷心,但我看到他笑了!”李秀蘭說到這裏,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靳大師!他笑了!我女兒死了以後他居然笑了!您說,他是不是害我女兒的人!”
我聽著李秀蘭的話,沉默了許久,問:“既然如此,你女兒的屍體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火化了,一結案就火化了。”李秀蘭說著說著就哭了。
“你確定火化的是你女兒嗎?”我問。
李秀蘭點了點頭:“我確定。”
我被李秀蘭說懵了,火化的是她女兒,然後殺人的還是她女兒。
死人殺人,在我的圈子來講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但化成灰的人殺人,倒是聞所未聞。
“阿姨,我覺得你這話有問題。”聽了半天的趙文生撓了撓頭,“你說你女兒死了,還被火化了,然後又說你看到你女兒把人推下去了,不是,你女兒到底死沒死?”
“我女兒沒死!”李秀蘭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你剛才說你女兒被火化了。”趙文生道。
“那我女兒把人推下去要怎麽說!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眼裏的惶恐和無助!”李秀蘭聲嘶力竭的喊道。
“趙先生,您還是少說兩句吧。”眼看李秀蘭的怒火被趙文生勾起,我不得不再次當起了調停官。
關於朵朵到底有沒有被火化這一點,我們誰都沒到現場,也沒辦法多說。
至於去了現場的李秀蘭,她的話也不可信,畢竟痛失愛女,李秀蘭看錯也並不奇怪。
也許朵朵真的……
不對!
我腦子中閃過一抹靈光。
還有一個辦法能讓被燒成灰的朵朵重新變成人的樣子。
“靳大師?靳大師!”
趙文生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我猛的回過神。
眼神聚焦的那一刻,我剛剛好對上了張文生那張大臉。
此時,他那雙未被知識侵染過的眼睛裏散發出了擔心的光。
我皺起眉,身子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隨後皺眉:“你……你突然這是做什麽?”
“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吧,剛才你一直在發呆,不管我們怎麽喊你,你都不應。”趙雲生皺眉,“莫不是你想到了怎麽幫我家解決困境的辦法?”
“暫時沒有,不過已經有了切入點。”我頓了頓,“這件事還得從朵朵下手,今天晚上你們要在這裏過夜嗎?”
趙雲生眨了眨,忙不迭的搖頭:“不不不,我就不用了,我今天晚上還有約。”
我點了點頭,非常好,一開始我還擔心他喜歡胡淼淼,不願意走。
現在表態了,我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說的很直白,趙雲生也沒有生氣。
他現在巴不得想離開這裏,自打李秀蘭說了自己女兒的事後,趙雲生屁股上就跟長了釘子似的,一刻都坐不住了。
我這會兒下了逐客令,趙雲生直接歡天喜地的走了。
等他離開後,我將目光挪到了李秀蘭身上:“阿姨,你呢?今晚你也要住在這裏嗎?”
“對,我要找我女兒!她沒死!”
我看著臉上表情逐漸猙獰的李秀蘭,心中長歎了一口氣。
喪子之痛,不共戴天。
現在李秀蘭還能安安穩穩的呆在這裏已經是奇跡了。
雖然說話的時候有點語無倫次,但好歹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接下來,即使李秀蘭想參與,我也不能讓她參與了。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好,你女兒的事,我會弄清楚的。”說完,我將目光挪到了胡淼淼身上,“淼淼,麻煩你了。”
胡淼淼點了點頭,麵帶笑意,輕啟朱唇:“好說。”
隨著胡淼淼話音落下,她打了一個響指。
緊接著,李秀蘭身子一軟,當即暈了過去。
“小梨,你在這裏看著阿姨,如果她醒了,就把她弄暈。”
“好的主人!我記住了!”
處理完這些事後,胡淼淼偏頭看向我,笑道:“阿離,你把這些不相幹的人都支走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辦事了?”
我點了點頭,趙雲生走了,李秀蘭暈了,接下來就該調查了。
“那你打算怎麽查?”胡淼淼問。
我抬起頭,將目光挪到了那個死了三個人的二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打算其實很簡單,既然命案都是在人多的地方發生的,那我就製造出一個人多的假象。
紙紮人,紙人化生。
我可以營造一個生意興隆的假象,這樣的話,那個朵朵就一定會出來繼續犯案。
至於我為什麽這麽肯定,是因為在我們這一行裏,有一個法子真的可以讓已經被火化的人重新出現在生人麵前。
而這個法子就是所謂的傀儡術。
不過我們這一行的傀儡術和別的不太一樣。
想要讓傀儡化成活靈活現的真人,唯有用真人骨灰混入泥中,如此便可複刻出真人來。
而且這種傀儡術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不需要控製傀儡的人守在跟前。
他隻需要給傀儡下相應的指令,這些傀儡便能在特定的時間出來找事。
不過前提是,這裏要熱鬧才行。
我把我的計劃告訴了胡淼淼她們,並拜托她們裝作來來往往的客人來迷惑敵人。
胡淼淼她們聽了我的話後,當即同意。
此時天色已晚,我讓胡淼淼她們回去休息,我則在大廳裏製作紙人。
就在我做的全神貫注之際,我突然覺得身後有人靠近。
聯想到之前李秀蘭說的話,我心裏不免有些擔心。
難道朵朵出來了?
就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胡適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阿離,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物品:“行啊,你有什麽事跟我商量?”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胡適的語氣有些低落,模樣看起來也有點沮喪。
“你家裏出事了?”
不怪我這麽想,主要是胡適表現的過於難受了。
就這種表現,家裏不出點事都對不起他現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