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小花家離開的時候我的臉色難得好了許多,畢竟拿人家的手短……
“靳離,這些丹藥都送你了,若是缺什麽,想到後來找我便是。”
胡小花大方的將一個精致的布袋遞到我手上,交接間,裏麵傳來瓶瓶罐罐清脆的碰撞聲。
“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我嘴上客套著,手卻抱的死緊,生怕她會反悔要回去般。
“這有什麽?你是淼淼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呢,也沒別的東西好送,就隻能送你一些尋常的丹藥,你別嫌棄才是。”
胡小花笑眯眯的看著我,眼神純淨且誠摯。
我愣了一下,這一刻我似乎從她身上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受。
是,或許她的世界裏隻有煉丹這一件頭等大事,可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能保持著最純淨的初心。
想到這,我突然有些痛恨自己之前對她的評價,她才不是什麽腦子有病,真正腦子有病的,是我!
“表姐,你給了他這麽多丹藥,都有什麽作用啊?”
胡淼淼好奇的扒拉開布袋的口子,好奇的抓了幾個瓷瓶出來。
“名字、作用、服用方法我都標注好了。喏,這瓶是護心脈的,這麽說吧,傷勢再重,隻要有一顆護心丹,就能夠多撐一兩個時辰,這樣一來就有足夠的時間想辦法救命。還有這瓶,這裏邊可是好東西,隻要筋脈不斷,一顆,一顆足以讓斷肢恢複如初……”
胡小花越說下去我的嘴巴張的越大,眼睛中的震驚之色也越明顯。
她剛剛還說不過是些尋常丹藥,可聽到她的介紹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無知!
護心保命、斷肢再續、萬能解毒……無論哪種對我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沒想到她就這麽輕描淡寫的送給了我。
想到這,我後悔的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
我之前怎麽能那麽說她呢?我真TM的不是個東西!
她哪裏是什麽煉丹如癡的瘋子?她根本就是救苦救難、功德無量的菩薩!
“表姐,你也太厲害了!我總聽阿娘說你煉丹如神,可我竟不知你竟然能煉出這麽多種功效非凡的丹藥!”
“你這丫頭嘴怎麽這麽甜?”胡小花被逗的掩唇而笑,而後卻道:“你的煉丹天賦比我隻高不低,還不是你這個小丫頭坐不住?若是你能靜下心坐住,隻怕你煉出的丹藥品質不知要比這些高出多少……”
見自家表姐還要絮叨,胡淼淼立刻挽住她的胳膊撒起嬌,“哎呀,人家哪有表姐這麽素質蘭心?丹藥什麽的還是你來煉吧,我呢,就負責到處瘋跑,嘻嘻。”
“你呀!”
胡小花覷她一眼,眼底帶著明顯的寵溺。
這番話聽在我耳中可了不得,我一臉詫異的看著胡淼淼,這還是頭一次想要看透她。
要知道,我們相識的時間和她的年歲比起來確實不算長,可我們好歹共同經曆了不少事,沒想到她會煉丹的事我還得從別人口中知道!
“表姐,我們這就回去了,有時間我會再來找你的。”
“去吧,路上小心。”
胡小花笑笑,並不覺得分別是什麽大事。
本來嘛,他們九尾一族幾乎與天同壽,人間幾十年的光景對他們來說可能隻是一盤棋的時間,所以他們臉上絲毫不見悲傷。
“咳,那個,謝謝你的丹藥,以後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我絕不推辭。”
我攥攥拳暗下決心,若是她趁機要我提供鮮血,我一定不會再拒絕。
“好。”
可胡小花隻是衝我笑笑,並沒有借機為難。
這一刻我才真的釋懷,臉上的笑也輕鬆了許多。
就在我們轉身要走的時候,胡淼淼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阿離,阿爹說族長召見,讓我們去族長家一趟。”
“走吧,這件事早點了結咱們也能早點離開。”
這個時候被召見應該是封賞的事,我挑挑眉,絲毫不覺得意外。
胡淼淼點點頭,麵上卻多了幾分凝重。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我不知道要怎麽安撫她,隻能選擇默不作聲。
族長的居所雖談不上奢華,但明顯氣派許多,我還來不及感歎,胡適就恭敬的從大廳退了出來。
我和胡淼淼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胡適。”
胡淼淼本想套話,也好知道見了族長該怎麽說。
可她才湊上前,胡適就將她拉到了身後,“靳離,阿爹隻召見了你一人,請吧。”
他麵色如常,眼神古水無波,這我莫名的感到一絲緊張。
“你放心,阿爹不是暴君,他不會把你怎麽樣。”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遲疑,胡適冷冷的勾勾唇,沉聲道。
我撇撇嘴,闊步向前,直接頭也不回的登上了族長家的台階。
嗬,真是好笑,我隻是有些緊張,又不是害怕!
“胡適,你是怎麽和族長說的?他是不是答應給阿離封賞了?”
胡淼淼看著我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的。
她從小生長在靈山,自然知道族長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他的確不是個暴君,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對靈山有恩的人動手,可他性格執拗,為人正直,若是他認定一件事,很少有能轉圜的餘地,她擔心我和他會在寧子眉的事上發生爭執。
“說實話,我很討厭靳離。”
胡淼淼皺皺眉,有些不解的扭頭看向他,此時他正呆呆的看著我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矛盾。
“他這個人太英雄主義,做任何事都隨心所欲,根本不考慮後果,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你根本不了解阿離,憑什麽這樣說他!?”
胡淼淼聽到胡適對我的評價有些憤怒,她同我走了一路打了一路,自然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可胡適不同,他從小生活優渥、不知人間疾苦,更不知道這世道險惡,所以才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是,我不否認阿離想要拉攏寧子眉的念頭有些瘋狂,可此計並不是完全不可行,隻是所有人都怕,怕結果不理想。說白了,就是不想冒險打破常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