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得罪了。”

眼看女人被刺激的已經語無倫次,我皺皺眉,直接掐訣念了一道靜心咒。

語畢,那女子才緩緩安靜下來,隻是眼神略顯呆滯。

“胡淼淼,你有些失了分寸了。”

眼看女人安靜下來,我這才枕著臉看向胡淼淼。

她是我的夥伴、我的家人,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我都不會指責她,可這次,她確實做的有些過了。

“什麽嘛!她那樣罵你,那樣分不清好賴人你還要維護她!”

胡淼淼的脾氣也上來了,她就是想不通,明明這個女人走到如今這步都是她自作自受。

而且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幫她,可她卻不分青紅皂白的張口就罵,再好的脾氣也要被她消磨光了。

“首先,她是個普通人,其次,她是被錯信了鬼話,被鬼迷了眼,我們不能與這樣的人計較,你明白嗎?”

我皺著眉頭衝她搖搖頭,眼中帶著幾分警告。

是,這女人如今的下場的確都是她自身的原因,可我們是修行者,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除魔衛道,所以用我們的本職工作來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是最不應該發生的!

胡淼淼緊咬著下唇沒有吱聲,我猜她並沒有完全理解我的用心,可她既然肯安靜下來聽我的話,那就代表她還是從前那個單純的胡大仙。

“好了,一會盡量我來和她交談,你少說一些刺激她的話,知道了嗎?”

我並不是有耐心的人,也不想和這女人周旋太久,可這鬼胎的事比較麻煩。

怎麽說呢,從鬼胎成型開始,它便與母體血脈相連,共享生命,準媽媽若是不配合,想要拿掉此胎就意味著要將準媽媽一起殺死,所以我才會想要跟她好好聊聊,幫她打開心結,隻有這樣,她才有可能配合我們行動。

胡淼淼抿抿唇沒有吭氣,我知道她心裏不舒服,可現在時間緊張,隻能回去的時候想辦法哄她開心了。

“小姐,介不介意和我們聊聊你們和劉天的事?”

“……抱歉,我不想提那個人。”

女人的情緒很穩定,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整個人透出一股知性美。

看來,這才是她原本的樣子,因身懷戾氣深重的鬼胎,她才會被折磨成一個癲狂、易怒的潑婦。

“雖然我朋友剛才的語氣有些不好,可她沒有騙你,你肚子裏的,確實是劉天的。”

“不可能,一個月前明明是張峰親自回來告訴我,說他找到了可以帶著前世記憶回來的方法,他說他放不下我,說隻要我配合,他就可以和我廝守終身,再也不分開……”

女人說著說著淚水就溢出了眼眶,那眼淚決堤般嘩嘩的流著,這讓我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想必說出那些話的人就是劉天,他是鬼,隻需在你耳邊說說鬼話,你很容易就會被迷住心智。”

胡淼淼眼看我張張嘴就是發不出聲,終於忍不住深吸口氣,刻意放輕了語氣說到。

我愣了一下,有些感激的側目衝她點了點頭。

“不錯,常言道鬼話不可信,更何況那鬼根本不是你的愛人。”

“劉天……我想起來了,他確實是一個月前死的!”女人突然想起什麽,一臉震驚的睜大了雙眼,“難怪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我想起來了,那人,不,那鬼確實是劉天,因為他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塑料廠的塑膠味!”

女人在意識到自己的確受騙後麵色頓一白,就連嘴唇都在一瞬間毫無血色。

“塑膠味?”

我皺皺眉,有些想不明白。

“那個劉天原本經營著一家塑料廠,之前張峰的公司因需求量大從他那訂購過一批,可親自試用後發現那批塑料嚴重不達標,所以張峰就按照正常流程給他退了回去,可沒想到這一舉動卻惹惱了那個劉天,他竟然故意聯合幾家塑料廠不再與我們合作。”

“這直接導致張峰的公司損失慘重,沒堅持兩年就宣告破產了,再之後張峰心裏憋悶無法釋懷,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女人像是要幫我解開心中的疑惑,也像自說自話,短短幾分鍾便將原委說了出來,至此,我大概知道了劉天與張峰之間的恩怨。

可我總莫名覺得這女人並沒有將實情全部說出來,而且張峰公司破產,人也死了,劉天再怎麽樣也不該向一個女人伸出魔爪。

還有,之前在封印劉天前他好像罵此女為“賤人”,若說這兩人之間沒有糾葛,我是不相信的。

“大師,求你幫幫我,我不能生下這個賤種,你告訴我,告訴我該怎麽擺脫這個鬼東西!”

女人突然“噗通”一聲跪在我麵前,那嫌棄到厭惡的表情跟剛才又一個樣。

賤種?

她說的不是孽種,不是鬼胎,而是,賤種?

看得出來,她打心底裏覺得劉天是低賤的,這倒和劉天對她的稱呼不謀而合。

“我們此次來就是為了解決鬼胎的事,隻是鬼胎已經成型,若要除掉並不是那麽容易的,這樣,我們先回去準備準備,你這兩天盡量哪都不去,就在家等我們消息。”

她還隱藏著多少事我們並不清楚,想要知道全部內情,恐怕要從小娜、小梨,甚至是劉天口中打探了。

“你們不能走,你們走了劉天那個混蛋還會找過來的,他不會放過我,不會放過我的!”

見我們起身準備離開,女人的情緒再次失控,她猩紅著雙眼拉住我,一臉驚恐的喊到。

“你冷靜點,還記得我之前給你的符篆嗎?那是一道平安福,它可保厲鬼不侵,也就是說,隻要它還在,劉天的鬼魂就不能靠近你。”

我說謊了,我沒有將自己已經將劉天控製住的事告訴她,不知為何,下意識間我就是這麽做了……

胡淼淼挑挑眉卻沒有拆穿我。

“原來是這樣,謝謝大師。”

女人下意識摸上脖間的禁製符,臉上的驚恐之色這才有了緩和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