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雕像後麵走了出來!

她手握權杖,杖端是一塊藍色的圓形寶石,足有拳頭大小。秀發高聳,挽成海螺狀,身著一襲白衫,麵籠青紗,僅露雙目,雙瞳烏亮有神,流盼間勾魂奪魄,媚態橫生,讓人不經意間忽略了角落的魚尾紋,體態豐滿,行走間挺秀婀娜,白衫下半截開衩很高,露出珠圓玉潤的大腿,依稀能看出當年的無雙風韻。

雖然看不清麵容,我卻確定,這是一個絕美的婦人!

而且,她會說我們的語言!

婦人走到我們的麵前,一群鼠人紛紛放下手裏的弓箭,跪地拜伏,嘴裏嘰哩呱啦的喊著“蒙來切絲”!

她細細的打量著我們,眼神最後同樣落在芩丫頭火紅色的頭發上!

“咦”青青皺著眉頭,露出很疑惑的表情。

“怎麽了?”我輕聲問道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青青道,接著搖了搖頭,不是!

我上前兩步,做了揖,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伸手不打笑臉人,對人客氣與虛偽是兩碼事,而且不是壞事!

“我這位兄弟不小心被外麵的土蜂蟄了,還請這位仙子出手相救!”

“仙子?”美婦人眉頭微皺,看不清表情是喜是怒,隻聽得她嘰哩呱啦的說了一通,我們雖然聽不懂,卻也覺得跟梵唱一般,聲音很是美妙。

這女人是個絕對的尤物,放到外麵都不會是什麽普通的角色,怎麽會窩在這裏和一群髒兮兮的鼠人呆在一起?

她權杖一指地上的胖子。

幾個鼠人走上前來。

我警惕的擋在他們麵前,雖然他們瘦小,我卻有種螳臂擋車,蚍蜉撼樹的感覺!

“如果不希望他七竅流血的話,盡管投幾株土豆雷試試!”美婦人的媚眼瞟向我,讓我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閃開,讓鼠人過去,八個鼠人舉起胖子,嘴裏喊著嘿咻嘿咻,把胖子扛到了神像後麵,我們趕緊跟上!尤其是青青郡主,她的小手捏著胖子藍色的肥手,緊緊的貼在鼠人身邊。

我加快腳步,跑到美婦人身邊,兩個鼠人伸手攔住,嘴裏喊著“蒙來切絲”,凶神惡煞的不讓我過去,美婦人權杖一揮,他們立馬退讓開來。

這些鼠人對她很是畏懼,聽話的退到了邊上,連頭也不敢抬!

畢恭畢敬上前“敢問仙子…..”

“叫我大巫師”

“是,蒙來切絲!”我學著鼠人的音調道。

“撲哧”麵紗的後麵,婦人笑了,她捥起麵紗,露出無雙容顏,果然是一個嬌媚的女子!

很好,我蒙對了!

“蒙來切絲就是大巫師的意思,你們是外來人,就不必這麽稱呼了,我叫左勵霞,癡長你們幾歲,就叫我左姐姐吧!”

左姓婦人既然笑了出來,就沒辦法再保持當初那麽嚴肅,如果我再鄭重其事,接下來就沒那麽好溝通了!

“左姐姐!”我打蛇隨竿上,立馬叫道。

她甜甜的應了一聲,據我估計,左勵霞的年齡至少在四十開外,卻不知是何緣故,保養的如此豐滿,走動間有一股特別的韻味,被我這十四五歲的小靚仔喊聲姐姐,不怕不甜,隻怕膩死她!她可不是隻癡長我們幾歲!幾十歲都有!

“左姐姐,不知胖子…..?”

“看樣子你很擔心你的朋友嘛!”她媚笑著看來,我看的呆了,半晌過後,整個人宛如被電流擊中,這才清醒過來:這娘們魅力太大了,方才我好像中了魔似的!

我晃晃腦袋,她“咦”的一聲,似乎有所驚詫“放心吧,有小雅在,他不會有事的!”

“小雅?”我疑惑道

“小雅是我的女兒,也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我覺得左姐姐好漂亮啊,為什麽會住在這種地方啊?”用馬屁引出她的來曆,是我的拿手好戲。

然而她卻不再看我,似乎想起了某些傷心的事情“年輕人,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嗎,我承認對你有好感,但是現在,最好先閉上你的嘴巴,否則,我不介意他們用蜂毒箭讓你千瘡百孔!”

這什麽女人啊,說變臉就變臉,我朝芩丫頭吐了吐舌頭,她在偷笑,她也看出來了,俺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拐過雕像,我偷偷的打量著這裏的環境。

這尊雕像至少有二十多米高,比那個巨型蜂巢還要大了一號不止,他是一個男人,麵容堅毅,雙目圓睜,不怒自威,兩手握在一把雙手巨劍上,光這柄劍就有一米多寬,十一二米的長度,劍尖插在地上,一小半埋進了土裏!雕像曲線流暢、姿態逼真,倒不知是何材質塑成,從上往下渾若一體,竟沒有一絲裂縫和不協調,這幫整日在地底鑽來鑽去的鼠人竟然有這種手藝,實在讓人驚訝。

雕像的前麵是一個神台,上麵有四個白鐵皮大火盆,似乎許久沒添油似的,冒著零星的火焰。

神台半米高的台階下麵,跪著不少虔誠的鼠人,應該都是雌性,和雄性一樣漆黑,胸前用獸皮裹住,還有一些更小的孩童,衝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緊接著投來善意的微笑,露出漆黑的牙齒。

他們都是吃煤長大的嗎?

突然,我瞪大了雙眼,方才我瞄見那雕像竟然對我眨了眨眼睛,一定是幻覺!揉揉眼睛,它不還是一副雕像嗎,不就是塊頭大些!哎,昨天太累了,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

“尊敬的左勵霞大巫師,敢問這位真神如何稱呼?”

不了解他們的信仰,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盲目的,萬一他們有生祭活人的習慣咋辦!我鬥膽再問。

“這是大地之神,世間唯一的真神!”美婦一雙手合什,朝雕塑做了一揖,恭敬答道。

大地之神?

一個讓人奇怪的神祇!雖然有武神廟、植神山、屍神殿,然而裏麵的最強者無疑隻是武聖、植聖還有屍王而已,這大地之神又是何方神聖?

想想在地球上,光神話小說裏的真神就不計其數,各民族信仰的真神也是不同,或許這大地之神就和那些傳說裏的一樣,隻是人類的一種寄托罷了。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我能感受到大巫師身上的植靈力波動,波動幅度很小,說明她的功力內斂,修為精深,級別在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是最高的,具體高到哪一層,我不敢妄自猜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至少要比桑老頭厲害的多!

難道她的植靈力是大地之神賜予的?植神和大地之神能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跟著抬著胖子的鼠人,走出大殿,眼前是一通道,兩邊的牆壁、頭頂爬滿了碧綠色的藤蔓,蓋的嚴嚴實實,僅有的幾個規則的縫隙裏,卡著提供照明用的夜光石,像綠色的藤蔓上開著柔和發光的白色花朵。

通道兩側盡是矮小的圓拱房門,房門都是木頭所製,上麵嵌著兩個大圓環拉手,應該就是這些鼠人的住所。

他們停在一間相對高大的房門前,左勵霞柔聲喚門。

房門被打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出現在我們麵前,六七歲的光景,她膚白如玉,生就一對桃花眼,頭頂兩個小羊角辮,說話時露出一對小虎牙。

左勵霞講明來意,小姑娘趕緊將我們迎進去。

一幹鼠人將胖子放在屋內的木桌上,退了出去,我們擔心胖子的狀況,請求在一旁觀看,好歹美婦人左大巫師並沒有反對。

小姑娘似乎不大愛說話,同她母親交談幾句後就再也沒有開口過。怯生生的看著我們,她跟喀爾拉鼠人不同,長相甜美,是個美人胚子,牙也極白,我敢肯定她不是吃煤長大的(廢話!)。

她從床頭拿出一個綠色的匣子,輕輕的打開,一隻土蜂飛了出來,哦,左大巫師叫它們夜光神蜂,不是勞什子的殺人土蜂,這隻夜光神蜂個頭要小的多,跟前世的馬蜂差不多,隻有普通的土蜂三分之一大小,整個身體都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我想,這大概就是蜂王了!

小姑娘將蜂王輕輕放在胖子的臉上,我摒住呼吸,不肯錯過眼前每一個細節,隻見蜂王抖抖翅膀,慢慢的爬到了胖子被咬過的傷口上,嘴巴埋進了傷口裏,小腦袋一聳一聳。

“玄蜂在嗅他的傷口,看他中的毒到底有多深!”小女孩破開荒的開了口,她看到了青青焦急的神情。

玄蜂?就是蜂王了!

青青很漂亮,芩丫頭更是絕色傾城,我嘛,還算清秀,這姑娘年紀不大,我想是我們的長相贏得了她的好感(凡事有果就有因,咱就是這種愛思考的性格,大家鼓掌!)

過了幾秒鍾的時間,玄蜂掉過頭,屁股上細細的黑色蜂尾針紮進了胖子的傷口,它身上的白光微微閃動,頻率漸漸加快,不一會兒,黑色的蜂尾針發亮,一股乳白色的能量狀物體,注入了胖子臉上,流進了體內。

做完這一切,玄蜂騰到空中,拍打著翅膀,落在了小姑娘的手掌裏,極舒服的躺下,好像是累壞了。

我們圍到胖子身邊,青青一直捏著他的手不放,胖子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好轉,漸漸的藍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紅潤,氣色反而比以前還要好!

氣色太好,也未必就是什麽好事?

“胖子?胖子?”我搖搖他,然而他渾若未覺。

“他中毒太久了,起碼還要睡一天才能醒過來!”大巫師道“夜光神蜂的毒性唯有玄蜂能解,算你們幸運,如果我的女兒不出手或者晚出手一會兒,你們就隻能到冥界去找他了!”

我K,三流電視劇裏醫生搶救後的經典台詞她也會,要不是那些破土蜂,神馬夜光神蜂,我們用得著這樣嘛!

既然胖子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隻是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和這幫生活在地底的人類的關係呢?

“喂,那個女孩,你跟我過來!”左勵霞突然對芩丫頭說道。

“有什麽事嗎?”我向前跨了一步,雖然她幫我們救了胖子,但是,她喊芩丫頭的語氣讓我相當的不舒服!

怎麽著也是我的人!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她,隻是有些事情要向她問清楚!”左勵霞皺皺眉道。

“沒事的,等我的消息!”芩丫頭輕輕拉著我的衣角,衝我溫柔的一笑,我終於不好再說什麽,眼睜睜看著她們二人從屋裏走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了四個人,青青專注的替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百無聊賴,可愛的小女孩朝我走來,玄蜂又被她放回了綠皮匣裏,她乖巧的坐在我的身邊,我眼珠一轉,不如從她嘴裏套些話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啊?”我摸摸她腦袋。

“左小雅,哥哥你呢?”

“博若澤,叫我澤哥哥吧!”

嘿!我又成哥哥啦!年輕真好

“小雅,我教你召喚植物戰士怎麽樣?”

“好啊!”

手中黑芒乍現,一株堅果牆從我麵前生長了出來。

小雅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一顆紅色的種子在她掌中出現。

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磅礴的植靈力,我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那顆種子被拋到了地上!

果然,鬥雞眼,歪到腦袋後麵的大嘴巴———該死的———倭瓜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