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米高,四五米粗的蜂巢,對我們來說,不亞於前世的重磅炸彈,尤其是當我從青青的口型看出,這是一群可怕的殺人土蜂!

隨著“嗡嗡嗡嗡”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一隻隻尾部發亮的土蜂從蜂巢的孔洞裏鑽了出來,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懸在空中,拍打著翅膀,像一支整裝待發的軍隊。

我不怕聲嘯百獸的猛虎,不怕氣吞山河的蛟蟒,獨獨對那些群居的昆蟲類生物從心底發怵,當年在北非的尼羅河畔,我們就遭遇了一場黑螞蟻,一行四十幾人隻剩下五人,幾近團滅,這種微小的東西原本一個指頭就能搌死,然而它們抱團的特性卻讓它們成為了王者,數以億計的螞蟻蜂湧而上,足以在數十秒內將一頭大象啃成骨架,比化石還要幹淨!

除了火,它們什麽都不懼。

眼前這些蜂類同樣可怕,因為群居、抱團,它們麵對敵人時,總是一湧而上,它們靜靜的停在空中,拍打著翅膀,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大氣都不敢出!除了芩丫頭,誰也不知道被它蜇一下的後果,何況是成千上萬隻,光是疼就能把人給疼死。

芩丫頭連口形都不再比劃了,我看到她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無形中證實了這群殺人土蜂的威力,其實不出聲又能怎麽樣,我手裏的火把在第一時間就刺激了那些土蜂的眼睛,隻是它們還沒有攻擊而已。

該死的胖子,又將我們帶入了絕境!

我們下來的洞口是三十度角左右的滑坡,我方向感一直很準,按照勾股定律,這裏距離地麵至少有五十米開外,如果現在折回洞裏,向上攀爬的速度肯定不夠,胖子又被我一腳踹出去那麽遠,總不能丟下他一人。

山壁上隔著一段距離嵌著一枚胖子撿過的菱形夜光石,兒童巴掌大小,它們排列的很有規則,隔四五米的位置就有一個,像滿天天星星一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

興許是趴的酸了,胖子伸了伸腳,恰巧碰到一顆夜光石!

“嗡”一大團土蜂蜂湧而來。

胖子嚇的趕緊縮回了腿,忍著酸痛,雙手抱頭,腦袋埋在土裏,那些土蜂飛了過來,在胖子腦袋上盤旋一圈,在我們的目瞪口呆下,數隻土蜂合力抱起發光石,緩慢的飛行到了蜂巢頂上,拍打著翅膀四散開來,發光石緩緩的落進了蜂巢裏。

“胖子,別動,它們隻是想拿回夜光石!”死就死吧,我壓低喉嚨冒險提醒道。

胖子果然不再動,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像一隻瀕死的癩蛤蟆。

那些跟麻雀一樣大的土蜂,抖動著尾後針,仿佛在嘲笑胖子的膽小,一團一團的抱起地上的夜光石,一塊一塊的丟在了蜂巢裏。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很難想像山腹裏還有這樣一個空穴,高二十米左右,長六十多米,寬也有二三十米左右,我對距離一向都很敏感!我看了看右手邊上,離我們五十米左右的位置,那裏居然有一道低矮的石門,隻有一米六的高度,應該是人工建築,想想也是,這些土蜂屁股上掛著燈籠,不用多餘的照明,往石壁還有洞穴裏嵌入夜光石的必然是人類。

地麵上的夜光石終於被土蜂抱完,胖子緩緩的起身,拍拍屁股走到青青麵前,訕訕笑著,輕聲道“本來想撿幾塊石頭送給你的,全被它們搶了”

青青感動壞了,我也不好再怪他,眼下的難題是咱們是爬回洞裏,還是往右進入那扇小門,看看背後的秘密!

也許是人老了就愛回憶,我想起了以前和胖子一起盜鬥的時候,和現在的情形很相似,不知道這裏是不是古墓,如果是,那這個土蜂的機關也委實太厲害了些,但是帶來的財富卻是無限的,單單這洞裏數以千計的夜光石,賣出去輕易就能讓我們成為一城首富。

夜光石隻是照明用的,說裏麵沒有重寶,你信嗎?

富貴險中求,我跟胖子身體裏流的都是好動的血液,青青貪玩,芩丫頭一切都聽我的,我們終究還是慢慢的朝那道小門走去。

我們麵朝著蜂巢向石門退去,大廳裏靜悄悄的,土蜂翅膀扇動的‘嗡嗡’聲離我們越來越遠,卻絲毫降低不了我們警惕程度,誰也保不準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厲害的機關。

行至一半,約摸還有二三十米的樣子。

“喀嚓”

一塊明晃晃的夜光石從胖子的鎧甲裏掉了出來,落在地上,晃了幾晃,停了下來。

本就處於驚弓狀態的我們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上!地上的這一顆夜光石顯得無比耀眼,仿佛要刺瞎我們的雙眼。

“嗡!”

成千上萬隻土蜂,如同數萬道光影,呼嘯而來,那一刻,我瞪大的眼睛仿佛看清了它們扇動的翅膀。

“快跑!”

死胖子,這藏私的毛病早晚把我們害死。

四人撒腿狂奔,嗡嗡的聲音由遠而近,這些殺人的土蜂終於被胖子給激怒了,不再一如當初的善良。

二十米,十五米,小門近了,然而土蜂的速度仿佛更快,就像已經在我的腦後一般,身後已經傳來了胖子殺豬般的嚎叫,不用看也知道,這狗日的遭報應了,那些土蜂根本不再去抱地上的夜光石,而是盯上了胖子的屁股,該死的,也許胖子這會兒寧願被僵屍吃掉了腦子。

不能丟下他不管!

奔跑間,心中默念雙發射手。

道道黑芒閃過,五株雙發射手從地麵生出,宛如機槍一般朝胖子周圍發射出巨大的豌豆子彈,數十隻土蜂被擊中,打落在地!

胖子趁機低頭,從雙發射手中間的空網裏鑽了出來。

黑壓壓的土蜂湧了上來,將雙發射手包裹了個嚴嚴實實!

忠實的雙發射手為我們贏得了一線生機!

芩丫頭率先衝進了石門,石門太小,竟撞掉了她的頭盔,她來不及撿取,青青尾隨其後,我拉著已經腫成豬頭的胖子,幾乎是貼在青青身後竄了進去。

轉身,將火把砸了出去,蜂群被火光一阻,為之一滯,一抬手,黑色種子丟在門外。

幾堵堅果牆爭先恐後的長出,將石門堵個嚴嚴實實。幾隻躲閃不及的土蜂被堅果牆抵在了洞壁上,瞬間斃命!

石門後是一個長約兩米的通道,堅果牆阻隔了殺人土峰的侵襲,通道和石門一樣,隻有一米六的高度,我們低著頭縮在通道裏麵。

“胖子,你怎麽樣?”

胖子臉居然變成詭異的藍色,把我嚇了一跳,額頭和下巴被蟄過的地方腫的賽過饅頭,傷口發黑,兩百斤的身體無力的靠在我身上,即使是搏鬥屍蛇,也沒見他如此虛弱過。

“澤哥,我不行了,你要幫我…….照顧青青,還有……還有我那沒……出世的…..孩兒”他朝青青探出手掌,後者淚語連連的握緊!

死不要臉的,你何時有孩子了!

胖子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我探了探鼻息,還好,隻是暈過去了,還有救。

正想看看通道外的情形,忽然心底警戒的腦袋後揚,一根箭矢插在了堅果牆上,魚尾般的箭尾還在打著顫。

我扭過頭,看清前麵的情況,趕緊丟開了手裏的胖子,舉起雙手!

一堆瘦小的人類圍在外麵,不,應該說是人型怪物,他們身材矮小,最高的隻有一米五左右,渾身精光,隻在腰間圍了塊獸皮,一直遮到半條大腿,個個皮膚黝黑,跟剛從煤礦裏鑽出來似的,唯有眼睛是亮的,連牙齒都是灰黑色,約有二十來人,手裏舉著短小的弓箭對準著我們,尖銳的箭頭上閃著幽幽的藍光,顯然是淬過蜂毒的。

“傳聞喀爾拉山脈裏藏著喀爾拉鼠人,原來是真的!”青青緊抓著胖子的手,輕聲朝我說道。

喀爾拉鼠人?他們個個跟土豆雷一樣,兩顆牙齒飄在外麵,老鼠牙!加上那副又瘦又小的形象,可惜沒有尾巴,否則這名字就更加貼切了!

管它什麽人,能活下去再說吧!

我一動不動,隻後悔沒有把兵器帶下來,暗中準備召喚堅果牆,不管怎麽樣,先擋住他們的箭矢再說!

芩丫頭腳步輕移到我身後,偷偷的解開了腰間的長鞭,準備一個不對勁就用長鞭幫我格擋箭矢,這丫頭太懂事了!

“#¥@%¥……@%%¥#%@¥”一個鼠人走上前,伸開雙臂壓下其他人的弓箭。

什麽鳥語,老子們聽不懂。

看來事情還有救,我沒急著召喚堅果牆,卻也沒放鬆,槍怕走火,箭怕走弦,萬一哪個鼠人手一抖,箭上的蜂毒,

“¥#¥%@#……¥……#”鼠人們開始議論起來,他們打量著我們,指指點點,目光多數集中在芩丫頭身上,方才她的頭盔被碰掉,露出了火紅色的頭發,這會兒反而成為了焦點!

有兩個鼠人收起弓箭,朝後方跑去,我這才注意到,他們後麵是一株大大的雕塑,至少有六七層樓那麽高,寬也有三四米,可惜從我所在的位置看不到全景,連服飾和性別都無法分清。

“澤哥,快救救胖子,他的呼吸越來越弱了!”青青一探胖子鼻息,哭著向我喊道,眼裏滿是祈求。

我大驚失色,咬牙慢慢往前走了兩步,那群鼠人又把箭抬了起來。

“聽我說,我沒有惡意!”我語氣盡量平緩,動作盡量輕柔,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很是和善。

“我這位朋友,他被土蜂給蟄到了”我指指胖子,青青配合的拱手哀求道,可憐了這小姑娘,“麻煩你們,先幫我救救他好嗎?”

不管這幫鼠人聽不聽的懂,我還是問了出來!

“他們幫不了你,夜光神蜂的蜂毒無藥可解!”一個清朗的女聲在我們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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