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根據蓋婭的描述,以及朱麗葉閱讀古籍後的了解,再加上左姐姐的推敲,我們得知,地精文明在亙久之前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之一,它的繁華與文雅曾經帶動著血色大陸一度成為空前曠世。

然而即使是這樣,它依舊會腐朽,依舊無法經得起時間的腐蝕!漸漸的沒落,直到被人們所淡忘,龜縮在這片大陸上的一個角落裏,不為外人所知。

重新恢複地精文明?

我搖了搖頭!

就憑這一百三十多號整天窩在土裏的鼠人?還想再次占領血色大陸,做那高高在上的不世皇者?它們腦袋被廁所門擠了吧?

“不,不,不!”

胖子搖著手指頭:“你誤會了,它們並沒有想著要稱霸這片大陸,而是想找回曾經失去的技藝,比如說煉金術法,這是一項最重要的技藝,有了它,鼠人族往日的繁榮景象就會再次出現!”

原來隻是指煉金術法啊。

我鬆了一口氣,心裏卻打起了嘀咕:掌握了就能恢複繁榮昌盛的景象麽?未必吧,除非有了絕對的武力去守護這項技藝,否則,早晚還會淪為別人的工具,煉金術法再次失傳也是遲早的事!

與胖子就德恩郡城後續安排的事情聊了一會兒,我們一行五人就歇在了原地,已經進入冬季,冷冽的寒風呼嘯著從路邊刮過,胖子左顧右盼,疑惑道:“對的,你們的馬呢?”

我瞪著眼:“馬呢?”

馬明遠低下頭:“被我給砸跑了!”

待得我將他用石子把馬趕跑的事情描述一遍之後,胖子氣的眼皮直朝天上翻,礙於麵子卻不敢當場批評馬明遠,隻好別過頭,小聲嘀咕:“自作聰明,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

......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芩丫頭、左姐姐等人終於趕了回來,跟在她們身後還有一大幫子的傭兵,因為擔心我和馬明遠的安危,他們老遠便咋呼著‘怎麽了?’‘怎麽了?’,看到胖子和黑漆漆的鼠人時,差點沒動手.....

兩隻鼠人見到左姐姐之後,甚是激動,行了五體投地的大禮,用最古老的地精族語言在一邊交談。

朱麗葉見到胖子後甚是欣喜,因為她知道,後者體內同樣有一顆辟水珠,雖說曾經被艾辛珊消化了一大半,但胖子已然能夠在水裏穿行自如。

而且,胖子絕不會任由我和她二人單獨下海,這樣一來,等於我們又多了一個好幫手......她雖然沒吭聲,但眼裏全是笑意。

倒是趙海爾,一個瀟灑的縱躍,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歡喜道:“嘿,胖哥,你怎麽來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我麵無表情的道。

可不是麽!

那會兒,趙海爾為了朱麗葉,偷偷的跟在非主流小隊後麵,潛伏到了德恩郡城,而今天,胖子偷偷的為了.....額,為了兄弟情誼!

好吧,我承認,看到胖子的時候,我還是很感動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趕他回去,有時候,做人就是這麽矛盾,比如說,和女朋友在約會的時候,看到班主任來了,你是叫呢?還是不叫呢?

.....

左姐姐對兩位鼠人的到來並不感冒,它們雖然沒有融入傭兵團與狂獅重甲軍這兩個集體,卻依舊整天興高彩烈,旅途中一直嘰哩咕嚕的叫喚個不停,偶爾也會幹些幫眾人抬抬行李,紮紮帳篷等打雜的事,因此,大家也對這兩個傳說中的種族特別照顧,每每到了進餐的點上,都有人召喚出新鮮的水果,請它們品嚐。

七公主這些天很是安份,因為月圓之夜越來越近,今天已經是初八,拋開天氣等因素的影響,不出意外的話,下個禮拜的今天就可以舉行類似於神話一般的‘還魂儀式’,除了對這個儀式的期待,我也特別好奇她所說的第四個條件到底是什麽,為此,我曾旁敲側擊的套過寧公公的話,可惜他也並不十分清楚,隻是隱隱約約的說那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雖然我和寧公公兩個人依舊不對路,卻不再如同當初那樣,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總的來說,這家夥隻是一個醜惡時代下的悲劇性產物罷了,私下裏,我也曾反悔過,實在不該帶著有色眼鏡看他......當太監又不是他的錯,更何況,他那份忠心護主的忠義,值得我們每個人去學習!

重甲軍護衛的車隊裏,那隻關押著僵屍的木箱子,每隔兩三天的深夜,就會被人打開,楊護衛手持武器,全神戒備的守在一邊,緊接著,會有一個騎士提來一隻木桶,裏麵裝著小半桶馬血,他找來一隻勺子,一勺一勺的將馬血舀進了箱子裏......

這副畫麵是我親眼見證的!

因為與七公主有約在先,我並沒有將她母親的事情告訴旁人,哪怕是芩丫頭等人也被瞞在了鼓裏.....那箱子似乎是用特殊材質製成,能夠隔絕屍氣,而且她母親每次喝完馬血之後,都會立即被楊護衛製住,灌以大蒜,以免它恢複修為,出來傷人,因此,芩丫頭等人到現在依然不知情,隻是從我與七公主頻繁的接觸中猜測到了一些事情,當她們詢問時,我隻能安慰她們,讓她們寬心,卻並不能吐露實情。

有時候,我也想見一見,七公主的母親到底長的什麽模樣,但轉念一想,無論她生前是如何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現在變成僵屍了,都是那副皮包骨頭的瘦弱模樣,因此,每每靠近那個漆黑的箱子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回避,因而打消了見麵的念頭。

話說回來,也隻有皇室貴族才能養得起僵屍吧.....七公主至少多準備了二十匹的戰馬,一匹馬大概是她母親一個禮拜的口糧,對於她這種敗家行徑,所有人都毫無異議,並不是因為她公主的尊貴身份,而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分到一些馬肉吃,你懂的......

事實上,朱麗葉、芩丫頭等人的懷疑,也正是從我拿回一條馬腿開始的.....

與這隻貴族僵屍相比,薩倫與餘下四十多隻銀甲屍的生活則要苦逼的多,它們每天忍饑挨餓,身形越來越消瘦,膚色也一天不如一天,越來越黑。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早晚都會出大事。

透過幻靈鏡,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僵屍們的腦海裏已經充斥了一股暴虐的意識,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意識,或者說是本能意識,對於人類血液以及腦漿的渴望,這種意識在與我對它們的控製逐漸做著鬥爭,假以時日,說不定能夠超過我對它們腦海的掌控,讓它們重新淪為行屍走肉般的怪物。

雖然幻靈鏡對它們的掌控極深,並不會讓它們輕易掙脫,但是,長期的饑餓依舊可能會導致意外發生,而正是出於對這點的擔心,我將它們全部都收入了幻靈鏡內!

是的,當我發現僵屍們腦海裏開始出現暴虐意識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將它們收進了幻靈鏡裏,獨獨留下了薩倫,境內空間,畢竟是在幻靈鏡本體裏,對於暴虐意識的壓製效果更強,僵屍們被收進去之後,果然變得老老實實,連眼神都是那麽的清澈、畢恭畢敬!

......薩倫雖然是最早被我收伏的僵屍,卻因為屍語者的關係,暫時沒有產生那種暴虐意識,因為它不同於一般僵屍的身體,它身上有血有肉,這些都是能量,因為長期沒有血食補充,薩倫越來越瘦,等它瘦到與一般僵屍相差無幾的時候,恐怕我也隻能將它收進幻靈鏡裏.....

這件事情,終究還是要想個辦法解決才行!

其他僵屍倒是無所謂,反正死了還能再收伏一下,薩倫這種獨一無二的屍語者,它若是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我真心肉疼.....

因為僵屍們被集體關進了幻靈鏡,又擔心意外可能會出現,我對外謊稱境內空間出了一點問題,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解決。

說這句話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重甲軍也好、傭兵團也好,暫時都無法進入鏡內空間修煉了,不僅如此,甚至每夜他們都得在外露宿,而且還要分批入睡,必須有人巡邏,以防僵屍接近才行。

對於我的謊言,一幹將士們沒有絲毫怨言,一是他們對於神器這類的神奇之物了解不多,二是眾人深信於我,這卻是非常值得本人自豪的一件事情。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在我宣布幻靈鏡出現問題的那天,芩丫頭躺在我的胸口,她輕捶了一下道:“你說,從我遇見你那一天起,你撒了多少個謊?哪一句話才是真話?我都納悶了,你騙人怎麽這麽厲害,謊言張口就來啊?”

“額......”

她這是在誇我嗎?

貌似她說的也挺對的,自從來到血色大陸,我最大的武器不是植神繭,也不是萬段,更不是幻靈鏡,反而是這上下一搭的嘴皮子,沒能欺騙幾個無知少女,卻每每都能顛倒黑白,借以逢凶化吉!

我勾起她的下巴,調戲道:“那麽,你知道我是騙子,還願意和我在一起?”

她拍開我的手,輕聲道:“每個女人的生命裏,都會有騙子出現,幸福的女人,能夠找到一個大騙子,騙自己一輩子,而痛苦的女人,卻屢屢被小騙子欺騙,一陣子接一陣子的痛苦下去......”

“那麽你呢?你找到的是大騙子,還是小騙子?”

“我很幸福!”芩丫頭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