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所未聞的巢核竟是眼前這個漆黑的袖珍版金字塔,還沒有葡萄大,如果不是被朱麗葉趕出洞口時的驚鴻一瞥,興許這顆據稱能夠無毒副作用提升人修為的好東西,就這麽葬送在了岩漿裏,那是多麽可恥的浪費啊,和犯罪沒什麽兩樣,是要被槍斃滴!
滾燙的巢核揣在了張弢的鐵夾克裏,他衣服的材質和我腳上的靴子看起來沒什麽兩樣,其實卻是千年寒鐵,打造完成之後,比這百年寒鐵有了足夠的韌性,說是夾克,其實也是盔甲,在身體的兩側用細密的鎢金連接起來!
你別說,在這麽個高溫酷熱的地方,非得有這麽件降溫的裝備,否則別說水份,三天一過,人體內的水份都能給蒸幹了,別看張弢塊頭大,讓他去驗血,輕易就能驗出十幾種血液病出來,這話一點都不含糊,如果不是有了師級的修為,他能在這裏麵一呆就是這麽多天?
才小半天的時間,朱麗葉的嘴唇幹裂,渾身鱗片支起,已經得了深度的脫水症了,這還是在有辟水珠的前提下,美人魚對水份太過敏感了,趙海爾也好不到哪去,他嘴唇幹裂,嗓子眼冒著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看著黑焱石右邊的水蒸汽還直舔嘴唇——你說他心裏得有多矛盾吧,這水富含礦物質,有益於健康不假,喝上一碗也不用看明天的太陽了!
至於我,現在是個外焦內嫩的狀態,手執萬段試問天下,被雷劈過的人誰能傷的起?
黑焱石上一片狼藉,趙海爾和張弢默默的收拾著殘局,那些被植入屍蠱的護衛和礦工,生前佩戴過的飾物,以及未被屍氣腐蝕的盔甲鐵片遍地都是,趙、張二人的意思很明確,這些都是他們的兄弟和親人,雖然已經得到了‘超渡’,但是還得給他們再立個衣冠塚,否則良心上過不去,以後要受盡譴責!
他二人臉上寫滿了憂傷,氣氛顯的很是壓抑,我和朱麗葉並沒有加入‘清掃戰場’的工作,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洞口已經被櫻桃炸彈給震塌了,必須要打通出口,否則,即便體內有再多的植靈力延續氣機,即使有辟水珠,過不了幾天這裏也會隻剩下三具幹屍,張弢活著,這老小子體內估計都有抗體了!生肖屬王八,五行屬火,所以日子能撐的久點,他要是心狠點還能吃上沒加調料的熟肉,其實我們心狠點也能吃上,柳寒風不就這麽幹了嗎?
按理說再怎麽缺水我們也不至於如此不濟,可是剛才經過一番惡戰,還能保持體力才怪了,水份隨著汗液流失的更快!
萬段是有史以來最憋屈的法器,好不容易碰到個有緣人通了靈,拚著魂飛魄散的下場終於度過了第七道天雷,威風凜凜的將一隻四級僵屍劈成兩半後,現在居然被朱麗葉拿在手裏鏟著石頭,它恢複到了一寸大小,朱麗葉纖纖十指難以摳起的石塊全都由它代勞,偏偏美人魚還不滿意的嗝應我:“阿澤,你這把破刀還真不如鋤頭好用,既然能變大變小,咋不給我變把鐵鍬出來?”
萬段是把法器,它有靈性,能聽懂人話,它心裏那個苦喲,那個氣喲,使勁的顫抖啊,發出嗡嗡的悲鳴,讓我想起了當年在公交車上,胖子被蚊子叮到了小JJ時的情景,就像現在這樣!一顫兒一顫兒的!
終於扒開了表層的泥土,我開始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為啥?兩千隻僵屍最大的一部分就是被機槍射手阻在了洞口,兩米多高的地方有一半都是被盔甲及鐵片給堵了起來,澆上點水泥就是鋼筋混凝土了!
我費勁的從中間抽出了一塊桶甲鐵板,泥土嘩啦啦的落下,幸虧我後跳的及時,否則就會被活埋了,以朱麗葉現在脫水的那個狀態,能不能把我挖出來還是個問題!
很快,張、趙二人加入了疏通洞口的行列,這時候我才發現:‘人多力量大’這個道理並不是放在哪裏都通用!比如說現在,他們收集這些遺物時的心細如發能用恐怖來形容,恨不得放在懷裏用衣服擦幹抹淨了再放在一遍,這直接屠致了我們工作速度的下降。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舔了多少次嘴唇,吞了多少次口水,照這樣下去,我把舌頭吞下去的心都有了,誰也無法想像外麵剛下過的雨水對我的誘惑力有多大,洗澡是件多麽奢侈的事情,沙漠原來並不是最缺水的地方,有些時候,即使身邊水汽彌漫煙霧繚繞人類也有可能會被渴死!
張弢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趙海爾沉浸了一半,還有一半的心思放在朱麗葉的身上呢,這從他比較隱諱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來,但他不明白朱麗葉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我卻明白!所以我女人比他要多那麽一點點,就算想和朱麗葉發生點什麽也不是什麽難事,你相信嗎?她的舌頭帶著倒刺兒的,好吧,我承認,博若澤渴壞了,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
“咳”我幹咳了一聲,用比阿杜更沙啞,比張宇更深吭的嗓子,吐血冒煙的道:“張大師,咱們能不能先出去,等回頭叫夠了人馬再一起來弄?”
張弢滿臉疑惑,他中氣十足的問道:“你說什麽?大點聲,我聽不見!”
我都說他有抗體了吧,瞧這聲音多渾厚,多宏亮啊,以前上小學時沒有廣播,換這麽位大蝦來喊體操口號,我保證每天都準時出勤!
我拚著老命拽著他那黑不溜秋的夾克,用能噴出血絲的嗓子聲嘶力竭的喊著:“咱們先出去,看看外麵還有沒有活口!”
張弢聽了一愣,猛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跟個火車頭一樣‘轟’的一聲直接衝撞了出去,趙海爾緊跟其後,一溜煙兒跟燒著了屁股的火箭似的,把傻了眼的我留在原地,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有這麽大的威力,朱麗葉不緊不慢的從我身邊‘飄’過,還幽幽的道:“憨,早這麽說不就完事了麽?”
我:“……..”
從另一條礦洞出口裏鑽了出來,被帶著濕氣的夜風迎麵一吹,我舒服的直想躺在泥濘的礦洞口,現在身體的狀態已經不是‘筋疲力盡’這個詞匯可以形容的了,但還得上演野外求生存的橋段,我得找水喝!
其實並不複雜,雨後沒多久,在這山坡上,通過雨水的走勢,沒花多少時間就能找到水源,不過幾分鍾的工夫,我已經看到了一個能讓人心花怒放的山澗小水潭,走到近處時卻有些不樂意了,水底甩過一尾寬大的魚尾,卻是朱麗葉,她把衣服藏在石頭後麵,黑黑的辮子遮住了敏感的部位,鑽出來時嘴裏叼著一條小魚,愜意的用金色的魚尾拍打著浪花,幸福的眯著眼睛,壓根都沒用辟水珠!
我多想一個猛子紮進去啊!
尤其是當我從水麵的倒影裏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清潔溜溜還光滑發亮的腦殼子,燙上幾個香疤也就算持了戒,下意識的抹抹眼睛上麵,很好嘛,連眉毛都沒有了,比不死書生還要瀟灑的多,擱一塊兒倒是一對難兄難弟啊!
朱麗葉早發覺了我的到來,她用一口我羨慕加嫉妒的好聽嗓子,用大陸上的通用語言字正腔圓的說道:“你要不要下來?這水甘甜甘甜的,喝兩口潤潤嗓子唄!”
她這要不是顯擺,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們當球踢,老實說,前些日子我還夢見自己也變成了美人魚,當然是雄性的,手裏拿著傳說中的海神戟(也不知道為什麽夢裏就是個鋼叉的模樣),腦門上頂著皇冠,金燦燦的還鑲著一顆‘海神之戀’,赤著上身,很是精壯,隨便動動胳膊抬抬手都盡顯陽剛魅力!
這夢有點YY,所以就沒到處跟人說,當時我身後左邊站著芩丫頭,右邊站著左姐姐,兩人溫順的跟小貓咪似的,各伸出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前跪著朱麗葉,正在舔——舔著我給她變的棒棒糖,植神和羅莉有說有笑的坐在下麵,還低頭繡著十字繡!
這夢做的我多樂嗬啊,剛有點感覺就笑醒了,你說多寫實吧!這麽寫的話估計訂閱的人得多一排!
而現在,這個狠毒的,小心眼的,另結新歡的美人魚讓我下去喝她的洗澡水加洗腳水,你說我是不是該義正言辭的拒絕,然後瀟灑的轉身離去,留給她一個高大偉岸兼高深莫測的背影?——傻子才那麽幹!
我要是有那玄幻小說裏鯤鵬的本事,就一個鯨吞長吸把這潭水直接吸幹,留下朱麗葉和幾隻小野魚在裏頭玩泥巴、過家家,話說小時候經常到那些肥豬,就愛在泥巴裏打滾,衝朱麗葉這身材,即便打了滾一身的泥,也能讓人流鼻血!
你說她有沒有玩泥巴的嗜好呢?
我站在潭邊,因為想的過於YY,嘴邊已經泛起了惡魔式的招牌笑容,她索性遊到潭子一角,給我騰出好大一片空位,甜甜笑道:“來嘛,下來洗洗頭,瞧你那樣,黑的跟條泥鰍似的!”
由此可見,這隻外表天使的美人魚絕非泛泛之輩,她的智慧與美貌已經超過了傳說中的雅典娜,此時正手持代表正義的火炬,來消滅我這隻象征著邪惡的魔鬼黑泥鰍!
我能就這麽沒出息,被她牽著鼻子走嗎?
我學著賭聖裏的洪爺,用兩根手指頭抵住下巴,聲音勉強大了一點:“朱麗葉,你激將法用的真不賴,但你似乎忘了我從來就沒講過紳士風度!”
我咧開嘴,露出了與黑臉相比顯得異常潔白的牙齒,不由分說的跳進了水裏,大張旗鼓的在臉上、胸前、胳肢窩裏使勁的搓著,哼著十八小摸,吹著口哨是陳小春的《算你狠》,此時的我就像是被人丟到水裏的鋼筆,清水流過之後,黑水被迅速帶了出去,而且還是源源不斷的黑水。
我使勁的搓啊搓啊搓啊,就好像鋼筆擠啊擠啊擠啊,黑水流啊流啊流啊,一些被雷劈過後燒焦的皮膚痂兒都被衝掉了下來,露出了粉嫩的新肉,怎麽長的這麽快呢?那時昏迷了,真不知道!
看著我這油鹽不盡的小人得誌行徑,朱麗葉的臉蛋很快就變成了豬肝色,這妞條件反射的撐起了辟水珠的無形氣罩,頗有點任憑風吹雨打來,她自巋然不動的味道!
“嘿嘿,放心吧,這水是流動的,說不定就流到了黑焱石那裏,一會兒就衝幹淨了,其實我也就個把月沒洗澡!”
我本以為她會尖叫一聲,然後直接跳起來,胸前的兩根黑辮子跟著甩開,讓我‘順便’一飽眼福——哥注意很久了,這妞今天沒戴那貝殼做的玩意兒,絕對沒戴!
想像與現實是有很大區別的!你永遠無法猜透別人心裏在想什麽,尤其是當對手是一個女人的時候!
她手掌一抹臉,換了個笑顏如花的表情,其速度絕對能趕上京劇中的“變臉”,兩手一推,破開浪花來到了我近前:“來,讓姐給你搓搓背!”
陰謀,絕對有陰謀,我敢對著昨天吃下去的兩個蘋果發誓,這妞一定沒安什麽好心!我直接後退了兩步,嚴陣以待,就差沒撈起潭邊上擺著的‘萬段’了!
“喲,怎麽了,還拿我當母老虎了?你剛才不是春風得意嗎?”她笑的跟銀玲兒似的,花枝那個亂顫啊,稍微把持不住的男人這會兒都得繳械投降,我多想一不留神就沒了這重生之後的第一次啊,問題是她下半截是魚啊!
咳,其實我的意思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美人魚是半人半魚,和半獸人不能發生什麽感情,咱得純潔點兒啊,尤其是當我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時,臊的快沒邊了!
趙海爾來了,他從我身後那個方向過來,隻有朱麗葉才能看見,這妞多險惡的用心啊,她是想挑起兩個優秀的男人為她爭風吃醋再大打出手,順便借此機會考驗一隻傻鳥是否對她衷情!
能別那麽俗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