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井口一躍而下!
穩穩的落在了僅剩的一輛礦車裏,這車頭尾都用兩指寬的繩索綁住,兩端繃的筆直,我從兩米高的井口跳下來,它隻是輕微的晃了晃,稍稍打量了一會兒,不再猶豫,順手撈起夾在牆上的一把鐮刀,砍在身後短的一側!
“砰!”
繩索應聲而斷,這刀還蠻鋒利的,趙海爾剛才肯定也是這麽幹的!
礦車開始沿軌道緩緩朝礦洞的另一側跑動,礦洞裏雖然黑暗,卻不妨礙我的視力,兩側的洞壁夾雜著泥土的腥味,還有一股子鐵鏽的味道,下麵的路軌修的跟火車道一樣,礦車在上麵跑動,雖然晃蕩的厲害,但是抓緊了就絕對不會被拋出去,真跟玩過山車似的。
盡管親眼所見,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條坑洞已經用上了這種水平,先前被我砍斷的那根繩索是固定用的,牆上還特意插了把鐮刀,顯然這條礦道誠如趙十三所言,就是用來應急用的!而拉著的繩子,一直沿著軌道的方向,仔細觀察了一番,這才發現,軌道的正中間,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個鐵環,用來固定繩子的線路,隨著礦車經過,鐵環被一一拔起,吊在繩子上麵跟鈴鐺似的哐哐響。
此時被前麵的繩子拉著,雖然跑的緩慢,速度卻在逐漸遞增,剛開始就跟老頭駐著拐杖差不多,漸漸的像成人行走,然後奔跑,照現在這種勁風撲麵的情形來看,少說也有60邁了吧!
“哐當當”
礦車搖晃的更厲害了,其實我把它想成過山車是不對的,至少現在車裏啥保險設施也沒有,隻能苦逼又使勁的抓著兩邊車沿,也顧不得上麵的灰塵厚度與芙蓉姐臉上的脂粉相差多少,盡管這樣,還是搖的人抖的跟被高壓電擊過似的,肚子裏麵也翻騰的緊!
有幸的是居然沒有被甩出去!這就是陪羅莉玩過山車、海盜船以及雲霄飛車那些折騰人玩意兒的好處了,現在我突然很羨慕趙海爾,他和朱麗葉肯定沒有玩過那些東西!但是這礦車的大小剛剛好能容納下兩個人,加上這麽個速度、離心力,你猜到底是誰趁機占了便宜呢?——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充什麽英雄好漢嗎?有香軟的豆腐不知道吃?
礦車漸行漸遠,這麽一小會兒的工夫,至少已經跑出幾裏的山路了,從禪境花園詢問了一下外麵的戰況,小雙已經把僵屍消滅了一大半,隻剩下數十隻還在不要命的衝過來,不過全都被阻擊在了十米開外,小強也拍著胸脯(它沒手,就那麽個意思,別深究)說沒有一隻跑掉的,畢竟這些低級僵屍都沒什麽腦子,和植物戰士又是死敵——當年國軍要是養這麽群部隊,小鬼子的主力估計就全開到美國去了,哪怕中間隔了個太平洋!
“轟隆隆”
突如其來的第五道雷聲響起,嚇的我身子一凜,險些沒鬆開緊抓車沿的兩手,礦洞上不時有泥土和碎石子撲簌簌的落下,前麵甚至蕩起了一片塵霧,我趕緊撐起了辟水珠的氣罩,被這灰塵迷了眼,真是死都不知道撞在哪裏!
這次的震動比之前劇烈了很多,相當明顯,說明已經很接近位置了,果然,礦車撞起最後一道鐵環,拐了個急轉彎之後,前麵竟是一堵黑牆,拉車的繩子從牆壁中縫裏穿過,縫隙間又透著一股耀眼的白光出來!
眼看著就要撞到牆上,我突然蒙生起跳車的衝動,想起‘探路石’海爾哥多半也是這麽過去的,咬牙坐緊了,閉著眼睛撞過那堵黑牆。
“嗖”
礦車從黑牆一穿而過,我緊繃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胳膊上傳來一陣生疼,原來被刮出了一道血痕:那黑牆根本就是一塊黑簾子,倒像是布質的,你說是身體弱呢,還是礦車的速度太快?
穿過黑牆,眼前亮光大盛,刺的我睜不開眼睛,礦車終於不再震動,耳邊終於沒有輪子摩擦鐵軌的聲音,變的清靜,礦車似乎在下墜,身體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適應了這裏的光線之後,我費盡看清楚了情況,這才嚇的膽顫心驚,此時礦車正飛在十幾米高的空中,下麵是一潭深水,水麵霧氣繚繞,還在汩汩的冒著水泡——燒開了!
我敢肯定下麵不是溫泉,這溫度拿來燙死豬,再刮起毛來絕對不費力,因為咱現在腦門上流的是熱汗,心底流的是冷汗——這到底是桑拿呀還是煮青蛙呢?掉下去要是還能不脫層皮我也就是金剛不壞之體了!
“阿澤、阿澤”
“在這裏!”
眼見著就要落到水裏,我急的抓耳撓腮跟餓了幾天的猴子似的,前麵傳來了一陣呼喚聲,可惜霧氣繚繞看的不大清楚,礦車又劃出了幾米,離水麵貼的更近了,那股熱浪已經竄到我鼻尖了,這才穿過了蒸氣霧層!
深潭的後麵居然是一塊黑色的巨石,得有幾百個平方,跟個微型小島差不多,趙海爾和朱麗葉站在石頭上麵,邊上還有一個黝黑的光頭大漢,三人用手指著頭頂,急急的喊著“上麵、上麵!”
我抬起頭,空中吊著幾根麻繩,再近的一根離我都有一米多遠,我急的像是圍在熱狗上的螞蟻(這比喻形象不?),下意識的腳一跺礦車躥了起來,雙手拽住了最近的一根麻繩末梢!
“撲通!”
礦車掉進了水裏,濺起了好大一片水花,同時又一股熱浪朝上麵掀來,我從腳到頭都被熱氣強奸了一遍,看著那礦車瞬間顏色變深了,車頭被綁著的麻繩瞬間變的跟麻花一樣爛了,那是煮熟的症狀,完好的一端被拉扯著飛向遠方,誰家有這麽口灶子煮飯就方便了,那就叫燙米,一燙管熟,還帶著礦物質微量元素,長命百歲不在話下!
要是我就這麽掉下去,估計皮肉和骨頭馬上就得分家,身上不知道第幾次流了冷汗,總之是冷熱交替——這算不算冰火兩重天呢?
這麻繩不是用一般的布料做的,異常結實,借著這些吊著的繩子,我蕩到了黑石上(請注意,蕩前麵沒有加淫字)。
“呼!”
我鬆了一口氣,從該死的作者手上撿回一條小命可不容易,非得體驗一下人猿泰山不可,朱麗葉和趙海爾走了過來,遞過來一雙漆黑的靴子,我拿著覺得沉重,鼻子裏聞到一股烤焦的味道,腳底板傳來灼熱的感覺,低頭才發現腳上的布鞋冒著青煙!
趕緊跳了起來,直接蹦進了靴子裏,有點大,不過管用!涼絲絲的,這麽說吧,在外麵穿個把小時估計就得感冒!
“可算是活過來了,你們倆還好吧?”
“還好!”趙海爾傻傻的笑著,朱麗葉卻是俏臉微紅的背過身去,我沒看錯,這小妮子確實是臉紅了,跟剛熟的蘋果似的,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懶的問!因為肯定沒人說!
我們現在處在這一塊有幾百個平方的大黑石上,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硝煙、硫磺的味道,左邊是滾滾的岩漿,對麵牆壁上有數個大大的齒輪,還在緩緩的轉動,將最後一截拉礦車的繩子繳到了木樁上,敢情這就拉車的機關!
右邊就是能燙飯的水池子,照這麽個溫度,按理說裏麵的水早該蒸幹了,莫不還是流動的,卻不知道源頭在哪裏!
我們的頭頂是一片圓圓的天空,外麵漆黑一片,雨水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了,給人的錯覺我們好像成了坐井觀天的癩蛤蟆,上麵就是井口,我蕩過來的繩子就是從井口垂下來的,綁的很是堅固,實際上,我們現在正在火山口裏,從深水潭表麵上那一層厚厚的火山岩就可以看出來,這些都是被雨水衝刷下來的!
這場景,還真是,人生難得幾回看啊——可千萬別有下次!
一根手指頭從身後捅了捅我,我轉身,是朱麗葉!
她指著我身後,大黑石延伸出去的方向,那是山洞口,是通向這裏的另一條出處,正有二十隻機槍射手嚴陣以待,沒錯,是六級植士才能召喚的機槍射手,戴著鬼子式鋼盔,嘴裏伸出四根黑黑的加特林鋼管!
機槍射手的身前的山洞裏,站滿了僵屍,粗摸著有大幾百隻,比外麵廣場上要多的多,這還隻是我看到的一小部分,後麵不計其數!
最前麵的幾隻是護衛和礦工屍變而成的低級僵屍,它們站在三十米開外,機槍射手打不到,突然,僵屍群發生一股騷亂,一隻閃著銀色光罩的綠甲僵屍擠了出來,惡狠狠的盯著我們,喉嚨裏發出陰沉的低吼!
隻見它揮了揮爪子,前排的低級普通僵屍張牙舞爪捍不衛死的朝機槍射手蜂湧而去!
“嗒、嗒、嗒、嗒”
機槍射手用精品的豌豆子彈宣泄著它的怒火,一顆子彈至少打穿了兩隻僵屍還落在了第三隻的身體裏,一輪集射過後,前麵衝鋒的數十隻普通僵屍盡皆倒下,完全被超渡!
“這些狡猾的銀甲屍,想用山上兄弟的屍體,來消耗機槍射手啊!”
那個黝黑的大漢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身後,甕聲甕氣的道!
我點點頭,歎口氣表示支持,拱著手道:“還沒請教?”
“這是青雲城唯一的鑄造大師,張大師!”趙海爾替我介紹道:“張叔,這位就是…..”
張弢的名字我聽過,他擺了擺手,打斷了海爾哥的談話,勉強笑著道:“博若澤是吧,我聽說過你的,蔣會長在我麵前誇過你兩次!鑄造大師不敢當,打些雜物還行,你腳上的靴子就是我做的,用的是百年寒鐵,還湊合吧”
“還行,專治腳氣!”我笑著道!
張弢也被逗樂了,像他們這種人,常年呆在爐子邊上,被烘的皮膚漆黑的,比非洲人還要土著,他赤著的身上有不少疤痕,看起來都是燙傷,聲音裏夾雜著幾絲疲憊,眼裏也布滿了血絲,顯然已經心力交瘁了!
“張大師又做出法器了麽?不知道能不能讓小子瞻仰一番?”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盡量平靜著說道。
張弢笑笑,閃過身子!那裏的黑石突兀的拱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平台!
“嗤”
“轟哢”
第六道天雷突如其來的劈了下來,整塊黑石都是一個震顫!
我看到法器了!
呼吸急促,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這東西,好寶貝啊!簡直就是為我量身訂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