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位於玄武街的特府上發生一場大火,處於客廳中用餐的武神廟分盟盟主特蒙連同就要上任的青青郡主,甚至最後到來的的博若澤等人,盡皆被燒死,甚至連黑白雙俠和昏迷不醒的胖子郡馬也不例外,特府中的重要人物,包括人魚公主和芩丫頭,無一生還!

早間,特府門口已經被城衛軍完全把守住,這些士兵都是柳寒風直屬的親衛兵,個個龍行虎步,目露精光,顯然都是柳老賊手上的精兵強將!

以流星學院院長秦羽為首的一大群城內頗有地位的強人,齊刷刷的湧入特府,質問柳寒風,要求他這個城主徹查真相,替死去的特蒙討回一個公道,然而過不了多久,他們又帶著比進門時更多的憤怒出了特府。

門前,已經圍滿了人,不乏走夫販卒,達官顯貴,也不缺一些行走江湖混飯吃的幫派人士,還有一大群從貧民窟趕來圍觀的,大清早的隻穿條褲子到人家門口顯擺排骨,占最多數的,還是武神廟分盟的弟子,在數名老師的帶領下,站在門口殷切的想進去看一眼,大多數人眼睛都是通紅的。

當他們看到秦羽院長悲憤的走了出來,急切的上去詢問裏麵的情況,七嘴八舌,門口盡是嘈雜之聲,秦羽連喊了幾聲,外麵這才靜了下來。

秦羽院長七十歲上下,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小老頭,眼裏卻透著一股星辰一樣的光芒,尤為可愛的是,這家夥居然還長著一隻可愛的紅色酒糟鼻,看起來甚是滑稽。

“同學們,我們最可敬的特蒙盟主,確實已經遭人毒手了,然而這幫吃幹飯的家夥,居然還什麽都查不出來,說是什麽意外,堂堂的七級植武士強者居然會出現葬身火海這種意外,簡直太可笑了!你們相信嗎?”

“不相信”

一大片分盟的學員,以及流星學院的學員齊聲高喝著,群情激憤!

“好!”秦羽大喝一聲,他攥緊著拳頭,道:“那就讓我們要求城主府,查清此事,將殺人犯交出來,繩之以法!”

一名學員搶先高喝道“交出殺人犯,繩之以法!”

“交出殺人犯,繩之以法!”

數百名學員向天舉著拳頭,齊聲高喝,一遍接一遍!

特府內,餐廳所在的房屋已經燒成了一片狼藉,特府本來就大,房屋並沒有完全連起來,餐廳雖然也同其他的房間相邊,門窗都是木製,牆壁卻是磚砌而成,加上救火及時,這才沒有波及到其他地方!

然而,即便如此,人,卻已經是死個精光了!

連同吃飯時服侍在場的兩名家丁,加上一起吃剩下半頭肥豬的六人,放在一邊昏迷的胖子,以及照顧他們的黑白雙俠、劉管家,十二具焦黑的屍首,整齊的擺在院子裏。

城主柳寒風帶著幾十名親衛隊守在院中,帶來的忤作正在檢驗屍體。

他掰開了幾具焦屍的嘴巴,恭敬在柳寒風耳邊附耳說道:“大人,這些人嘴裏沒有煙塵,應該都是死後被焚燒的,而且,他們的舌苔和牙腔呈現紫黑之色,剛才我也用銀針試過,銀針變成了藍黑色,相信都是中毒而死!”

“嗯!”

柳寒風揮了揮手“你退下吧!”

“是!”那忤作點頭,朝外走去!

“等等!”柳寒風將他喚住,忤作停了下來,柳寒風慎重道:“切忌不可對外人提及!叫那張滿譽進來見我!”

張大叔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他踱來踱去,不是朝裏麵張望,神情忐忑不安。

忤作出去,張滿譽進得院落。

見張滿譽進來,柳寒風又朝親衛隊長張攀揮揮手“你們帶人把守住門口,將門帶上,記得別讓任何人進來!”

原本隻是牢頭,現在卻榮升親衛隊長的張攀帶著數十名城主親衛軍走了出去,關緊了院門,朝這些親衛兵吩咐到“你們盯緊這裏,一定阻止任何人騷擾到城主大人,我去查查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張攀的三級植士修為高出他們太多,他們豈敢不從,點頭道是,聲稱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去。

張攀瞅瞅四下無人,七拐八繞到了特府一個較為偏僻的房門前,捏起拳頭扣了扣門,三下,不多不少,不輕不重。

他在門外靜等了一會兒,不多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十名親衛兵慌張的走了出來,領頭的一個相貌清秀的小夥子誠惶誠恐,作揖道:“隊長大人,小的們可沒有偷懶,在這裏麵找密室呢”

張攀壓低聲音道:“放心,大人,我看過了,這裏沒人!”

這個相貌清秀的小夥子,正是我,傳說中的救世者大人,話說,這張攀喊我也叫大人,喊那柳寒風也叫大人,他也不怕硌到牙了!

我警惕道:“小心為上,先過去再說,一定不能讓張大叔遇害!”

張攀大咳了一聲,道:“咳,那個,在裏麵有沒有發現密室什麽的!”

“稟隊長,沒有!”

“嗯,都跟我過來,守住那邊!”

這十名親衛兵這才跟在張攀身後,朝柳寒風所在的院落走去,他們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他們到底是什麽人,聰明如大家恐怕早就看出來了,沒錯,正是我和胖子等人假扮而成,院子裏擺放的十二具屍體,不過是從火葬場花了點金幣購買過來的替代品。

要找這麽一群身形相似,高矮胖瘦老弱病殘的可不容易,還得把張大叔手上那瓶毒藥兌水了一個個的倒進他們嘴裏,如果不是我們早早的就收買了忤作,那根銀針是從他們的嘴裏紮入試毒,恐怕還真有穿幫的可能!

而現在,穿上親衛兵的盔甲,整個人籠罩的嚴嚴實實,再加上左姐姐幫我們化妝,又是跟在張攀這個大隊長的身後,我們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曼玉’大叔和柳寒風所在的院子門外,其他親兵們沒怎麽在意,我們站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他們瞄了我們一眼,又目視前方。

唯獨朱麗葉沒有跟來,這妞習慣了寂寞,獨自一個人躲在安全的地方,怪隻怪她那眼睛,跟個寶石一樣,被人撞見立馬就穿幫了,隻好委屈她了!

我覺得自己很有狐假虎威的嫌疑!

“隊長大人,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溜進去,請允許屬下在這裏釋放兩顆土豆雷!”我朝張攀道,對他打了個眼色。

“嗯!深得我意,回頭提拔你做個副隊長幹幹!”

張攀朝我擠了擠眼睛,瞧我們這眉來眼去的模樣,跟那上演斷背山的好同誌都差不了多少,旁邊幾個不認識的親兵這會兒估計都在懷疑了:原來咱們隊長好這口啊,早知道就自己上了!俺長的可比那小子要俊秀多了!

我不屑的掃了他們一眼,傻了吧,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水樓台先得月!

懶的跟他們一般見識,心神沉浸禪鏡花園,借助小土,竊聽到老張和柳寒風的談話!

“城主大人!”

我真切的聽到老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悲切喊道:“你要小人幫忙謀害澤少爺和特盟主一家,小人已經做到了,還請城主大人趕緊放了小人的兒子!小人一家幾代單傳,斷然不能在我手上毀了香火呀!”

柳寒風冷笑道:“你的兒子?我當然會放了他!但是,這裏麵出了這麽大的事,總得要找個人來頂罪吧,張滿譽,你的命重要呢,還是你的兒子命重要?”

張滿譽一怔,站了起來,咬牙悲憤道:“城主大人,枉你高高在上,居然會如此謀害我一個市井小百姓,真是好手段!”

柳寒風愕然,他似乎沒想到張大叔居然有如此膽氣,這個拉黃包車的老頭不是說對誰的都畢恭畢敬,做事一直都畏畏縮縮的嗎?

“大人既然要我的命,我無話可說,但是,在要我認罪之前,必須要我見到我兒子,看到他平安歸來,我才肯認罪!否則”

張滿譽說了個‘否則’,柳寒風瞳孔一縮,直覺告訴他,這個老張頭似乎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那是必須的,也不看誰在後麵指點,論奸雄,舍我其誰?)

“否則怎樣?”

“我已經將此事告訴了三位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這幾個朋友身份神秘,即便是城主大人您,也未必就能查得出來,如果我和我兒子不出事還好,隻要一出事,他們就將此事捅到白雲主城的武神廟總盟!到時候,柳城主,恐怕你也沒那麽好過吧”

老張頭接著道“而且,我的要求很簡單,看到我兒子平安回來,至於我自己的這條賤命,你拿去便是,反正我已經做了最對不起良心的事,也不怕再忍受被你們這種小人殺死的這種人格侮辱!”

哎呀,張大叔這番話罵的可真不賴,我對天起誓,這些絕對不是我教的,這老小子整天拉著黃包車四處轉悠,倒還有一副好口才,罵人不帶髒字兒,算我看走眼了!

柳寒風臉上陰晴不定(土豆雷看不到他臉色,我瞎猜的,你能把我咋滴),半晌,這才開口道:“好,我也不殺你,但我希望你能永遠的保守秘密,否則,後果你知道,隻要你們還在德科郡城的一天,就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有能耐的話,你也可以選擇逃出去試試看!”

“謝城主大人!”老張躬身說道

“張攀,進來!”

柳寒風從院子裏高喊道,張攀應了聲是,獨自一人走了進去,大門卻還是敞開著,我們卻沒有回頭看院子裏,隻是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偽裝的很像吧!學著點兒!

“大人,叫小的有何事!”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此事與這位張大叔無關,你帶他到白虎街萬花樓,找那裏的萬掌櫃,就說是我帶來的人,叫他依張大叔的要求辦!”

“是,大人!”

張攀帶著張滿譽大叔出門,經過門口時暗地裏朝我打了個OK的手勢,我心下竊喜,老張家裏那個幾代單傳的小子總算是救回來一大半了!(盡量讓他別缺胳膊少腿就成!第五條腿還在就還能傳宗接代)

張攀隨手點了幾個人“你們幾個,跟我一起過來!”

我等裝模作樣的拱手稱是,心想著這下樂子大了,大家一起去逛青樓,萬花樓啊萬花樓!多麽牛叉的龍套樓層名字!

剛邁腳,前麵來了個熟人,很好,雷彪那老小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