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特蒙詳細商榷了一會兒,天已經大亮了,他喚來劉管家,找了塊黑布把小豬捆了起來,隻露出個腦袋,那幾隻揩過我的油的豬蹄,現在一動不動,我踢了踢它的屁股,它哼了兩聲,特蒙大罵我殘忍,把小豬抱在懷裏輕輕的撫摸。

真把它當親生女兒了?

勞碌人勞碌命,眼下特蒙沒有幾個信的過的人,這事還得我自己去辦!

到後院洗了把臉,不忍心打擾幾個熟睡中的丫頭,又到南院確認了一下青青和胖子的安危,我雄糾糾氣昂昂的拉著張大叔,扛著小母豬,走出了特府!

時間還早,大街上很是冷清,除了一些賣早點的和不時走過的巡城士兵,幾乎沒什麽人,雖說這個不大的城市塞下了上千萬的人口,可是早間的空氣,卻很是清新,很養人,這是地球上無論如何也沒有的!

我有意於晨跑,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大叔拉著黃包車,上麵卻隻有被捆的嚴實的小母豬,我和他齊頭並進,速度還是很快,加上道路通暢,從玄武街跑到青龍街,也就半個小時的工夫。

奔跑間,張大叔不時側過腦袋偷偷看我,他好像有什麽心事,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很是疑惑,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索性問道:“大叔,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沒,澤少爺,沒事”大叔尷尬的擺擺手。

我反而更加疑惑了“大叔,有什麽事你直接說,我能幫上的一定會幫,是不是你兒子在學院出什麽事了?或者是你想買房子了?”

他搖搖頭,道:“都不是,我都已經麻煩澤少爺那麽多了,怎麽還好意思要你幫忙!”

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像是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一咬牙,對我說道:“澤少爺,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大叔是個很穩重的人,他遠比一般人要成熟,真要說起來,我覺得特蒙的處事態度都遠沒有大叔激進,他今天的表現讓我很覺得奇怪。

我鄭重道“大叔,我沒把你當外人,有話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澤少爺,昨天城主府的人找上我了”大叔苦著臉道:“他們見我跟澤少爺親近,就想收買我,給了我五千金幣,讓我在青青郡主的酒菜裏下藥,甚至毒倒特府全部的人,我當時沒敢答應,可是,他們竟抓了我的兒子!”

原來又是柳寒風那廝,見張大叔與我一直都是一同進進出出,居然懂得朝我身邊的人下手,還扣壓了張大叔的兒子,這貨果然夠狠毒。

“不止城主府,雷錘商會的人也找上我了,他們說要給我在城裏買一棟大房子,隻要我一直幫他們監視您,打探消息,留意你們的動向”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奇妙,我們在算計雷錘商會的同時,雷錘商會也在算計著我們!

“那大叔,你為什麽又要告訴我呢,難道你不怕他們殺了你的兒子嗎?”

大叔抹了一把臉,兩行清淚被他巧妙的擦掉了,他哀歎了一聲道:“怕,大叔家裏是五代單傳,我就這麽個兒子,還指望著他能夠殺更多的僵屍呢,如何不怕?”

“但是,怕也不能昧著良心做事啊,我兒子不過才五級植武者,澤少爺您已經是二級的植武士了,這裏麵誰輕誰重我分得輕,再說了,澤少爺您一直對我那麽好,是我們的大恩公。我不能做對不起恩人的事啊”

我很是感動,老實說,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忠心的部下,為了保住皇帝的兒子,拿自己的孩子跟人對調,總是覺得很狗血,很無語,但當這種事情發生到了自己的身上,確實覺得老張這的舉動確實很偉大!

在青青、我包括特府與他的兒子之間,他選擇的是我們啊!

我停了下來,這事還得仔細分析一下,大叔肯為我們做出犧牲,我們不能真的沒心沒肺的讓他兒子真的就這麽去了。

“大叔,你說城主府和雷錘商會的人都找上你了,他們怎麽找上你的?是同一人嗎?”

為了確保大叔的安全,這兩天他一直都留在特府裏,根本就沒有出去,那麽,那些個惡人又是怎麽和大叔聯絡的呢?

“在特府,有兩個人先後找到了我,一個丫鬟,自稱是城主府的人,受柳城主之命,對我好生威脅了一番,那個女人的脾氣真大,還塞給了我一包毒藥,還有一個護院,他說是雷錘商會派來的,雷彪是他幹爹,他給了我這把鑰匙,說房子買在青龍街!”

特蒙這個大老粗的家夥,於管理上的工夫可謂是一蹋糊塗,害的我有什麽秘密的事情,非得關上門窗躲著說,偉人曾經說過,資本主義最擅長從內部攻破,這柳寒風和雷彪所為堪稱資本主義的典範。

這事兒,不好辦!

我想了想,說道:“大叔,如果你不把這事兒告訴我,你和你兒子說不定就真的被人滅口了,現在嘛,雖然我不敢絕對保證,但隻要你照我說的去做,就有八成的把握,能把你和你兒子都救回來。”

大叔一聽,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澤少爺,您說,該怎麽做我全聽您的!”

我神秘一笑“給我們下毒藥!”

大叔“………”

“不光下毒藥,還要放把火,燒的屍骨無存才好!”

正所謂兵不厭詐,真亦假時假亦真,如果特府的人再被毒死一次,柳寒風和雷彪肯定會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多半會派人過來查探一番,隻消我們戲演的好,加上多方麵的配合,這事鐵定不會穿幫。

至於為什麽要詐死,嗬嗬,這就不是張大叔該操心的問題了!

…………………..

青龍街的城主府,門前一直比較冷清,因為城主府的威嚴在那裏,門口又站著兩排近百號的城主親衛軍,閑雜人等,豈敢靠近。

城主府門口,一個士兵腦袋枕在長槍上正困的不行,驀然,他仿佛看到了怪物一般,打著哈欠的手都忘記放下來,他捅捅身邊的夥計,指著前麵巷子裏正蹣跚著走出來的一個肉嫩嫩的小東西

“那,那,那是不是傳說中的豬啊?”

另一名士兵也在打著盹,沒耐煩的回了一句“大白天的,做啥夢嗎?”無意間順著他的眼光瞄了一眼,旋即瞪大了眼睛

“我的媽,是母豬,那下麵掛著一排奶-子呢”

兩名士兵的驚訝聲很快引起了喧嘩,緊接著近百號親衛軍全部丟開了手中的武器,朝著小母豬狂奔而來。

可憐那小母豬被綁了那麽久,腿腳還是麻的,怎麽逃的過這一群瘋狂而貪婪的大漢,他們你爭我搶,圍追堵截,鬧的不亦樂乎。

而我和張大叔,悄悄躲在巷道裏,身子緊貼著牆壁,打量著眼前這一幕,心下卻在祈禱:如來佛祖、玉皇大帝、植神妹紙,千萬保佑小母豬被這群莽漢給捏死了,那特蒙那老小子多半要把我給親手捏死的!

好在鬧劇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城門的打開,柳寒風那副人人得而誅之的惡心德行出現在了門口,他暴喝一聲“都在那裏瞎鬧什麽呢?”

原來有幾個孱弱的士兵見自己遠沒有別人牛高馬大,一早就進去通報了,果然是聰明人,曉得抓住主要矛盾,特蒙下麵多幾個這樣的人,何愁大事不成啊!

搶住母豬的那個人長的五大三粗,手腳活絡,腦子轉的也挺快,他屁顛屁顛的抓著小豬,跑到了柳寒風麵前“大人,小人替您抓住了這頭小母豬!”

柳寒風讚許的點頭:“嗯,不錯,這隻肥肥是本城主前些天花十萬金幣從白雲主城買來的,方才不小心跑了出去,你做的很好,去內堂找管家領一百金幣做為獎賞!”

我呸,這隻小母豬價值數十萬金幣,他居然隻賞一百枚金幣,也虧他拿的出手。

眼見這一群人轟轟烈烈的走進了門,我這才和張大叔從巷道的另一端鑽了出去,給他們的禮物已經送了出去,這會兒隻要等著好戲開鑼就可以了。

在看戲之前,還得送他們一點導火索!

張大叔忐忑的問道“少爺,咱們這就回去嗎?”

“別急,好久沒在這些地方逛過了,再陪我跑跑嘛,少爺的持久力可是天下第一哦”我怪怪的笑道。

有意的領著張大叔從雷錘商會門前經過,又圍著貧民窟繞了一圈,差不多轉遍了大半個德恩郡城的主要街道,累了個筋疲力盡,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打道回府。

如此招搖過市,目的隻有一個,你雷錘商會的隊伍遭人打劫了,跟我博若澤可是沒有半毛錢關係,沒見我正在大城裏轉悠嗎?我要是能出去又進來,城衛軍還能看不到啊!

到了特府,時至近午!

和特蒙帶著包括黑白雙俠在內的所有人進了房裏,芩丫頭等三個女人也終於舍得起床了,其實不起來也不行,我就拿著胖子那雙臭襪子在她們床前走了一圈,她人幾乎邊穿衣服邊衝出的房門。

把我的計劃詳細的敘述了一番,所幸沒有人反對,隻是出奇的全拿我當怪物看,這讓本人很不自在,怒道:“看啥呢?我臉上有飯粒,還是沒穿衣服的怎麽了?”

胖子睜開眼,一本正經道:“澤哥,你變了,變的更加腹黑了,我現在都感覺不認識你了!”

我說胖子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能耐你找柳寒風單練去,順便把人家麾下五萬城衛軍全部秒殺了,我喊你親哥!

還是特老頭出來打的圓場,他揮揮手:“就照阿澤說的辦,爭取在老蔣回城之前辦成這件事,省的那老小子老是說我大老粗!”

一群人這才紛紛散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道:大風起!鹿死誰手?論奸雄,舍我其誰!

這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夢,和胖子幾人去河邊釣魚,我拋下魚鉤,拉起來時感覺沉重,費盡全身力氣拽了上來,卻是柳寒風和雷彪兩個老家夥,雷彪還咬著柳寒風的腳,娘的,那腳比蚯蚓還好吃麽?

胖子也拉上了一個人,是朱麗葉,不對啊,她分明就在我身邊,啥時候下水吃蚯蚓去了,咋不吃我的呢?

我把胖子打了一頓,暢快了,夢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