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老漢那裏,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看看天色不早,日將正中,想起和牢頭張攀還有個約定,和張大叔快馬加鞭的朝凝香玉露樓趕去。

路途中,老是覺得有人在跟著我,猛一回頭,果然還到幾個小子正裝模作樣的與路邊的小販討價還價,卻也在微微側著頭瞧著這邊,可惜那躲閃不及眼神還是被我完美無暇的捕捉到了。

我心生一計,附在大叔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大叔點點頭,跑的更快了,黃包車在路上帶起一溜青煙,路過一個雜貨鋪,讓大叔幫我進去買片巴掌大小的鏡子,我好整以暇的坐在車上,那幾人又扮做逛街的路人,對著攤子上的東西挑三撿四。

黃包車重新跑起,目的地是白虎街,我們卻有意在玄武街的小巷道裏兜著圈子,大叔對這些巷道遠比那幾個人熟悉,東拐西拐的四處亂鑽。

借著鏡子,我隱秘的看到跟蹤我的有五個人,打扮稀鬆平常,都在三四十歲左右,倒沒感覺到他們身上有什麽植靈力波動,應該都沒什麽修為。

可能又是那個地方鑽出來的人,我更加警惕萬分

這幾人還算聰明,見我們有意在巷道裏亂跑,知道已經被發現,索性直接小跑著跟在後麵追,到了人數稀少的地方,甚至都掏出了家夥:一柄劈柴的斧頭,難道說俺遭遇上了傳說中的斧頭幫?

七拐八拐之後,張大叔的黃包車停在一個死胡同裏,前麵是兩堵數米高的圍牆,兩側也是厚實的牆壁,再無路可去。

我下了車,讓大叔不用擔心,吩咐他將黃包車拉到牆角去,好好看戲就可以了!大叔依言照做。

五名漢子恰在此時衝到了胡同口,斧頭的手柄敲打掌心,獰笑著朝胡同裏走進來,我留意到,他們的胳膊內側都有一隻猩紅的蜘蛛,蜘蛛背上都有一張猙獰的鬼臉。

好家夥,居然又是鬼蜘蛛這個殺手組織的,可惜你們對我不再構成威脅!

我沉聲道

“張大叔,閉上眼睛”

大叔果然緊閉了雙眼,做為一個底層拉車的,沒有嚇的瑟瑟發抖,他的心理素質也算很好的了,為了避免他遭遇報複,今天這幫人再難留下活口。

而且,派出鬼蜘蛛這群殺手來跟蹤我,估計柳寒風那老賊的本意也沒讓我活下去,不好,我心底一緊,想到另一茬:李老漢那邊可能出事了!

心下急切,抬眼看看胡同外正好無人經過,無視幾名大漢堪稱冷血的眼神,抬手四十道橙色光芒飛出。

可憐那五名漢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置身在四十枚高堅果的包圍裏了,眼神由冷血變成了驚詫。

幾名殺手頓時慌了“老大,怎麽辦?”

當中一名領頭人冷道“情報有誤,這小子不是植武士,而是植士,但是,他媽的誰聽說過植士可以一口氣就召喚出這麽多的堅果牆?”

領頭人皺了皺眉頭,喝道“劈開它們!”

我心中冷笑,高堅果有四米多高,連我要攀過去都覺得吃力,何況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倒是有一點讓我覺得奇怪,他們不是冷血的殺手嗎?處於弱勢都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被逮捕,怎麽還會慌亂的失了陣腳呢?

不管了!

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也是殺,想起他們是柳寒風那廝的爪牙,我不再猶豫,揮手一拋,數顆橙色種子閃到天空中,化為碩大的倭瓜大媽,轟然砸下,每個大漢各有四隻倭瓜招呼,根本躲閃不及,幾人全部被砸趴在了地上。

別說他們隻是普通人,就算是一二級的植士、植武士我也是完虐,賊老天既然給了我救世者這個‘榮譽’,又豈能跟普通人一樣,至少也是百萬中無一的高手!

揮手撤去了高堅果、沒有來得及砸下的倭瓜戰士也隨風消散,體內的植靈力竟然消耗了一半還多,看來剛達到二級植士初期,植靈力還不夠用,有待加強,否則召喚個七八十堵高堅果,植靈力就幹涸了,那多難受!

值得一提的是,咱現在一口氣可以召喚四十株高堅果,相當給力,可惜這種並不是無限止境的,據小強稱,當我到達四級植士的時候,就隻能一次性召喚出一百株了,除非是突破植士階段,擁有自己的領域,否則,最多一次性召喚一百株,這還是在體內植靈力充足的前提下。

回頭看看張大叔,他依舊緊閉著雙眼。

我走到前方地上,不知為何,這幾人居然還沒有咬毒自盡,身體卻在打著**,他們掙紮著想起來,可惜,我有意的控製倭瓜大媽砸斷了他們的手腳,根本無法移動半分。

要怪,隻能怪他們跟錯了主子,居然為柳寒風這個老賊效力,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們的手上,這也是他們的報應。

“說,是不是柳寒風派你們來的!”

我居高臨下的站在一名漢子身前,這人正是五人之中的頭領,方才借助高堅果,我親耳聽到有人稱他為‘老大’。

他一番苦笑“說了又怎麽樣,你們又能鬥的過他嗎?兄弟們,有你們一起陪伴,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糟,這幾人又要咬毒自盡

“慢著…..”

我伸手大聲喊道!

可惜,完全跟不上他們咬牙的速度,五名漢子全都閉上了眼睛,嘴角都有黑色的鮮血流下!

他娘的!

我恨不得將這幾人全部吊起來鞭屍,柳寒風給了你們什麽好處,讓你們把良心全都賣掉,即便是死也不肯對我和盤托出,如果能留下哪怕一個活口,站出來指證,何愁不怕扳倒那個混蛋。

我之所以如此憤怒,因為我知道,這些人全部都是失樂園裏走出來的!

貧民窯的李老漢告訴我,他的兒子一直以來都是遊手好閑,穿著家裏唯一的一套衣裳,整日在街上和城衛軍打遊擊,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失鞋!

老人淚眼婆娑的說,有一天,他接到鄰居的通知,說兒子被逮進了失樂園,他披著被單,光著腳踩了走了幾十裏,又在城主大門外跪了三天三夜,這才進了失樂園裏尋找了一番,可惜,根本找不到他的兒子!

誰也不會想到,當初那個遊手好閑的年輕人,已經變成了對自己都如此冷血殘忍的殺手!

我沒把刀疤臉殺手已死的信息告訴他,隻給老人留了一些金幣,希望他能夠好好活著。

“怎….怎麽了?”

張大叔顫抖的聲音從我聲後響起,他已經被嚇壞了!方才還五個手持斧頭的大汗,此時已經全部躺在了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盯著他,讓他寒毛都豎了起來。

“大叔,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撤!”

擔心會有城衛軍巡視到此,我拉著黃包車就跑,我年輕,力氣比大叔大,由我拉車兩人跑的都快。

跑了幾步,大叔卻沒跟上來,一回頭,這才發現大叔這會兒正蹲在地上,他居然在扒著那幾人的衣服!

我了個去,這還是剛才那個看到死人都害怕的‘張曼玉’?

要衣服我可以買啊!

我急的直跺腳,好在他沒費多少工夫,連拉帶拽的扒下了所有的衣服,連內衣褲都沒有留下,讓我很是無語。

他將衣服一把塞到黃包車下麵,看了我一眼,道:“你不懂,我們窮人的衣服少,更加沒穿過什麽新衣服,大部分都是從在火葬場上班的人手裏淘下來的,就這還貴的要命!”

好在這一塊隻是胡同,倒不知邊上是哪個大戶人家,沒有人敢在這裏搭棚子‘安營紮寨’,我們有驚無險的跑出了巷子。

終於到了凝香玉露樓,午飯時間剛過,不時有剔著牙齒的酒囊飯袋從樓層裏被姑娘們送出來,大多都是七搖八晃的微醉模樣。

下車前,我對張大叔鄭重說道。

“大叔,我可能已經被一群危險的人物盯上了,不管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聽到什麽,切忌不要到處亂說,否則,會給你帶來生命危險!”

大叔點點頭:“我知道,公子,你是做大事的人,而且你心腸好,我放心!”

這番話說我的心有羞澀,一咬牙點出價值五千金幣的金票,暗地裏塞到他的手裏,在他耳邊輕聲道“大叔,錢財是身外之物,這點東西你拿著,就當幫我替貧民窯的人做點善事,替他們在火葬場那裏買點衣物什麽的!”

大叔兩眼含淚,雙手顫抖卻沒有拒絕。

擔心他可能會遇害,我沒讓他離去,隻是讓他在這門口等我,又交待了幾句,我踏進了凝香玉露樓!

我的本意是和他一起進來,耐何他死也不進,盡管我明說了不是嫖妓,而是辦正事,這大叔倒也是個有性格的人,某些方麵隻有一根筋,寧肯蹲在門口受人白眼。

其實,也挺難為他的。

一陣香風襲來,老鴇扭著腰肢舞著扇子到了我的近前,臉笑的跟朵花一樣,眼角的皺紋,還是足以夾死蚊子的。

看到我,她眼前一亮,好吧,我承認自己又被她宰了,不止如此,又被幾個姑娘半推半就的揩了油。

依舊是清雅閣,帶路的依舊是那個臉蛋不錯、身材不錯加上聲音都讓人銷魂的杏兒。

隻是這次,咱護住了自己的**沒有遭受到那致命的一抓,那個叫杏兒的姑娘在臨進門之前,連根毛都沒有撈到,反被我捏住了小手,滿麵桃花、眼帶春水的離去。

進得屋子,裏麵卻隻有連同張攀在內的三人,看到我豎起來,他們連忙起身,我滿帶歉意的點點頭

“不好意思,諸位,剛才查那柳寒風的罪證,耽誤了些時間,讓幾位久等了!”

張攀為我做了一下介紹,那兩人一名是獄卒,喚劉偉,一名是城衛,名叫沈超,都在三十左右的年紀,他們的職業讓我好生失望了一番

坐下,一起碰了個杯子,抿了口酒,輕聲問道

“幾位,難道就沒有認識在失樂園裏辦事的兄弟?”

他們正要答話,不防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老張悲憤的在門口喊道

“不好了,澤少爺,玄武街的貧民窯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