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箬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也有幾分僵硬,“怎麽了,是工作的上的事嗎?”
霍垣扯了扯領帶,漫不經心地說,“算是吧。”
顧箬收回手,捋了捋耳邊的發絲,勉強一笑:“那你先送我回去吧,晚上好好休息。”
霍垣啟動車子,緩緩開出醫院。
顧箬望著前方的路燈,悠悠地說道:“過幾天我生日,你說我是邀請同事去家裏呢,還是請他們在外麵吃飯?”
“隨你。”霍垣極其敷衍的回了兩個字,顧箬臉上有一絲惱怒閃過,但被她忍下來了。
她笑道:“你不給我個意見嗎?”
霍垣一手抓著方向盤,一隻手放在腿上,看似專心在開車,但神態卻明顯的心不在焉。
“他們是你同事,你自己決定就好。”
顧箬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她張了張嘴,語氣也不是特別的好,“你這今天怎麽了?對我越來越敷衍了。”
“有嗎?”
“沒有嗎?是遇到什麽事了,還是昨晚那個電話?”
霍垣終於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勒出一個沒什麽溫度的弧度,“別多想,沒什麽事。”
“阿垣,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顧箬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這麽問,可能有點矯情。”
她看了眼霍垣,他專心開著車,表情沒什麽變化,她才繼續說,“咱們認識差不多十年了,你對我…”
顧箬似乎有點說不出口,但話說到這,她心一橫還是問了出來,“你愛我嗎?”
車子就這麽在路中間停了下來。
霍垣盯著她,目光深邃而幽長,像是要將顧箬看穿,看的她也是渾身不自在。
“怎麽了,這樣看我?”顧箬嘴角的笑有些掛不住了。
下一秒,後麵的車響起催促的喇叭。
霍垣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又繼續開車。
不知為何,聽見他這聲笑,顧箬想找個洞鑽進去,又尷尬,又氣憤。
他是在笑她幼稚嗎?
這麽大的人了,還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和她平時的優雅知性判若兩人。
但顧箬覺得,兩人在一起,不應該這麽拘謹,就應該暢所欲言,做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去克製自己,相處的這麽小心翼翼。
顧箬也不願承認,他剛才那別有深意的笑就是答案,他不喜歡她,為什麽天天送她上下班?為什麽對她有求必應?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霍垣已經把她送到了別墅門口。
臨下車時,霍垣突然開口,“阿箬,你知道我們後麵為什麽會訂婚嗎?”
顧箬心頭一跳,她直勾勾地盯著霍垣,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他接下來的話並不是她想聽的。
她故作鎮定的笑了笑,“為什麽?”
霍垣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手將她的包從後座拿來,遞給顧箬,“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爸。”
顧箬愣了兩秒,霍垣又將她的包往前遞了遞,顧箬回過神,呆呆的接過包。
“關門。”霍垣輕聲提醒她。
顧箬心煩意亂地關上車門,他直接就開著車揚長而去。
霍垣的話一直回**在她腦海裏,顧箬莫名的覺得心慌,她拎著包,回到家裏。
“小姐,今天又回來這麽晚?”管家上前幫她拎包。
“王叔,我爸呢?”
“這個點,老爺已經睡了吧。”
“我知道了。”
顧箬聽到這話,沒再說什麽,但她今晚,注定了會輾轉難眠。
翌日。
醫生來給江心檢查傷勢,換藥的時候,紗布解開,江心下意識的往小拇指看去。
但魏火卻搶先一步,抬手擋住了她的眼睛,“護士姐姐,傷還沒好呢,別看了。”
江心看著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上還有著一層薄薄的繭。
魏火自己偷瞄了眼她的傷口,掌心那道傷口深可見骨,疤痕醜陋,出現在這雙纖細漂亮的手上,就如同一塊美玉有了裂痕。
真是叫人痛心又遺憾。
而她斷指的地方,更是觸目驚心,看得出那傷口還不是一刀切,斷口不平,顯然砍了兩三刀才切下來。
魏火簡直不敢想象,她消失的那幾個小時,到底經曆了什麽,這樣弱不禁風的一個女生,又是怎麽忍受下來的。
“沒事,你讓我看看。”江心聲音很輕,卻夾帶著幾分顫抖。
醫生已經換好藥了,他說:“江心啊,你手上這傷,以後可能會留疤。”
魏火道:“沒事,手上留疤又不是臉上,不影響,我腳上小時候受傷也留過疤呢,現在都還在。”
江心抿了抿唇,餘光往掌心看去。
魏火仍然在想盡辦法安慰江心,“護士姐姐,其實不用擔心,等你這傷好了,疤也看不明顯的,你相信我,我有經驗。”
“嗯。”江心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她兩隻手都包紮完畢,醫生在旁邊記錄她的恢複情況,“恢複的還行,不過平時注意多活動活動手指,因為你這傷挺重的,神經和關節都受到比較嚴重的損傷,以後恢複了,也會出現僵硬麻木不靈活的後遺症。”
“那醫生,這很嚴重嗎?後期能不能恢複?”魏火急忙問道。
“這個不好說,等傷好了之後,多活動,做些手指操之類的,還是有機率緩解的。”
他隻說了緩解,並沒有說能完全恢複。
“啊……那怎麽辦啊。”
“幸好這傷口是豎著的,這要是橫著,她這兩隻手都直接廢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醫生記錄完,合上病曆本,“行了,好好修養吧。”
江心道:“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你現在就可以出院。”醫生瞥了她一眼,“但我還是建議你多留兩天觀察一下,免得傷口惡化,或者還有其他還沒發現的並發症。”
江心頓了頓,“我知道了,麻煩醫生幫我開張出院單吧。”
魏火擔憂地說,“姐姐,要不再住兩天吧,反正回去也是住。”
江心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回家養傷就是了。”
住院費那麽貴,不是她和江頤目前能負擔得起的。
醫生也沒說什麽,回去就給她開了住院單,江頤來的時候,聽說她要出院就急了。
但在醫生的勸說下,確定江心沒有其他問題之後,江頤才同意她出院。
在出院之前,何教授見了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