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霍淵處理人的次數多了,霍淵折磨人的手段和方法甚至比他更多。

他作為老子,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兒子,冷心冷情,足夠殘忍變態,天生就適合做他給他選的這一行。

某些方麵,霍淵是他的驕傲。

因此,他明知道有時候,霍淵和霍垣換了身份,走在陽光下背著書包去外邊上學、坐在餐桌上同他用餐的是霍淵,也沒有將事情捅破。

時間久了,他生出了一種錯覺,好像家裏確實隻有一個兒子。

因為,兩個人越來越像。

就像是,兩種性格,在經過了互相學習後,逐漸融合。

漸漸地,偶爾都讓他有些分辨不清兩兄弟誰是誰。

直到有一次,他在家裏跟別的女人亂來,被霍垣撞了個正著。

他若無其事的從女人身上起來,霍垣卻仍舊緊緊地盯著他。

他心裏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可當他再次朝著霍垣的方向看去時,霍垣卻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他的印象中,霍垣跟他的妻子關係極好,平時就算是妻子受了一點委屈,溫柔和煦的霍垣都會站到他的麵前,對他說‘對媽媽好一點’。

可這一次,他竟然直接走開了。

所以,剛剛出現在他麵前的是霍淵?

為了弄清楚,誰是誰。

他將剛剛離開的小孩,帶到了剛剛還在與他翻雲覆雨的女人跟前,指著跟前的女人,讓小孩殺了她。

霍垣沒有動手,霍邢不耐煩的催促。

霍垣仍舊沒有動手,反而對他說道:“爸,你要是不喜歡媽媽,就放她自由。”

小孩說完,扔下手中的刀,轉身就走了。

那一年,兩兄弟十歲。

霍邢突然覺得,霍垣像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長大後,也不至於被人算計。

隻是,到了晚上的時候。

他獨自躺在**,突然想到了老爺子的勸誡,‘兩個都是好孩子,你作為父親,卻擅自做主,讓兩個孩子擁有了截然相反的人生,走上了不同的路。

你覺得是適合他們的,但他們心裏未必這樣想。想為他人選路者,遲早自己的路要被他人毀掉。’

當然,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裏,一晃而過,並未在意。

睡到半夜的時候,他脊背發寒,驀地睜開眼睛,就看見霍淵站在床邊,拿了一把刀子,對準了躺在**的他,刀子毫不留情的揮了下來。

那一幕,到現在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心驚膽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霍邢成功了,他成功的讓霍垣變成了冷血無情、適合走那條路的人。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利刃,最後會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

他怕了,這些年以來,他第一次害怕,所以,他再次把霍淵關了回去,不許霍垣再探望。

他,無論做什麽事情,從不允許自己失敗。

霍淵,一定會成為他最忠誠,最聽話的幫手……不,是傀儡。

他需要的是聽話的傀儡。

霍邢抓著江心手腕的手,驟然收緊,看向江心的目光也由渾濁逐漸變得清明。

江心還沒開口說話,他便又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我…我早該想到的…”

在他屢次諷刺自己的時候,他就該知道了。

當時,在地下室裏痛苦死去的人是霍垣,是那個溫柔和煦的孩子。

而,活下來的人,是霍淵。

在長達兩年的身份替換的時間裏,霍淵已經學會了如何做霍垣。

或許,起初做霍垣做得並不好,會暴露出他的本性。

可時間久了,聰明如他,偽裝得將所有人都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