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魏火瞬間反應過來,眼底帶著震驚,“他追來了,是嗎?”
他怎麽會那麽快?
明明早上他爸才告訴他,霍家這段時間忙著內鬥,應該無瑕顧及江心才是,這麽快就追過來了,霍垣是有病吧?
放著千億資產不要,跑來抓一個女人?
他好多事都還沒做,江心的行蹤,江心的資料都沒清理幹淨,這老男人就直接追過來了,到底跟江心有什麽深仇大恨?
江心沒有回答他這話,她的目光落在百米開外的那輛黑色邁巴赫上,眼裏全是絕望。
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隻要他不肯放過她,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會追上來的。
“不行,要跑一起跑!”魏火愣了片刻,就伸手去拉她,江心卻往後退了一步,她帶著哭腔說道:“我求你,快!快走!幫我照顧好小頤,千萬,千萬不要讓小頤落在他手裏!”
魏火眼裏也蓄起了怒火,他一把握住江心的手,“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有什麽本事把你帶走!”
“魏火!”
江心無助又絕望地看著他,這兩天她臉上好不容有才有了一點笑容。
就在這一瞬間,全支離破碎。
魏火緊緊攥著拳頭,他恨不得去殺了霍垣,但最後一刻,他忍住了。
他眼中含著熱淚,“江心,等我!”
魏火鬆開她的手,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他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在奔跑。
他不是要臨陣脫逃,而是在爭分奪秒。
爭取能有一線生機。
江心看他跑了,臉上有了一絲欣慰,隻要江頤好好的,她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想到這,她扭頭便跑,往左邊的小巷子跑去。
魏火急匆匆的跑進公司,一陣風似的,差點把員工都掀飛。
“剛跑過去什麽什麽玩意?”
“不知道,好像是個人?”
魏庭剛到辦公室,助理泡好的咖啡剛送到他手上,他剛把咖啡遞到嘴邊,門哐當一聲踹開。
魏庭的手一抖,咖啡灑了出來,一旁的助理也嚇了一跳。
魏總抬起頭,便瞧見自己兒子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一雙眼猩紅無比,比以前和他幹仗的時候都要駭人。
他眯了眯眼,放下手中咖啡,抬手示意助理出去。
不然一會兒打起來,影響不好。
助理識趣的離開,路過門口時,他墊著腳尖,好像魏火是炸彈一樣,生怕挨著了。
等助理走後,魏火朝著辦公室裏走去,說實在的,魏總覺得自己現在年齡大了,有可能打不過魏火,所以有那麽一點緊張。
可他臉上並不顯,依舊威嚴地注視著魏火,看著他一步步朝著自己靠近。
隨後,在距離魏庭一米的距離,“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饒是魏庭定力再好,也被魏火這波操作驚得瞪大了雙眼,“你,你這是幹什麽?”
魏火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了似的,“爸,幫我救救她!”
魏庭稍微愣了會兒,很快就反應過來,“你為了一個女人,跪下來求我?”
魏火咬著牙,默不作聲。
魏庭火氣瞬間就上來了,“魏火,老子說了,不會插手你的事,並不代表老子會幫你!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和你一起胡鬧,為了一個女人得罪霍家?”
“爸……”
“別叫我爸!你什麽時候把我當過你爸?現在知道喊爸了?曾經你怎麽說的?就算餓死在外麵也不會向我這個老不死的低頭嗯?”
“現在為了那個女人,兩次來求我,你的骨氣呢?就憑你這個慫樣,活該你護不住她!如果當初你肯聽我的,安安心心的上學,學習公司的事,而不是去搞什麽音樂,你現在就不會跪在這裏!”
魏火無言反駁,隻是哽咽道,“求您救她!”
“啪!”
響亮的巴掌落在魏火臉上,他緊咬著牙冠,沒有吭聲,魏庭更生氣了,他猛地拍案而起,“老子沒有你這樣沒出息的兒子,你給我滾!”
魏火抬起頭,盯著碩大的巴掌印,直勾勾地盯著父親,“你當真不救她?”
“不救!我告訴你魏火,我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下次,如果你自己不爭氣,你就永遠救不了她,我不會拿整個魏家與霍垣樹敵。當然,如果是你現在坐在我這個位置,隨便你怎麽折騰,但我坐在這裏,就絕對不可能!”
魏火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知道魏庭說的是實話,這次救了江心,那麽下次呢?下下次呢?
難道他每次都要跪著求自己的老子?
別說魏庭看不起他,就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垂下頭,良久,才緩緩起身,無力地說道:“我知道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不再看魏庭,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魏庭心有不忍,他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不可能,幫他一輩子。
在逆境中成長,才能變得堅不可摧。
養在溫室的花朵,隻會迎風凋零。
另一邊,江心抱著僥幸心理,心裏祈禱著霍垣沒有看見她。
所以,在魏火走了後,她立即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她不熟悉地形,隻是胡亂的跑著,盡可能的把霍垣引到更遠的地方,遠離江頤。
最後,她迷路了。
在那條路的盡頭,邁巴赫穩穩地停著,就像獵人布置好的陷進,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很不幸的,她就是那個獵物。
她想轉身往回跑,但回頭就看見身後的路也被堵死。
站在她身後十米開外的人她見過,是霍垣的人。
頃刻之間,她便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了。
江心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恐懼,邁開步伐,朝著那輛車走去。
她站在車門前,看不到裏麵的人,而車門也沒有開,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像是做著一場無聲的對峙。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是很大,落在她頭發絲,凝聚出密密麻麻的水珠。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往家趕,沒有人注意站在路口的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