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和醫生道過謝,拿著剛買的包子去到病房。

“小頤給,趁熱吃吧。”

江頤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接過她手裏的包子,默默地啃了起來。

有時候親人之間的感情很奇妙,無論吵的再怎麽凶,過兩天就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江頤其實也沒吃多少,象征性的吃了兩個便放到了桌上。

他盯著江心,再一次問道,“江心,真的沒有人脅迫你嗎?”

江心再一次愣住,眼神有幾分心虛,“沒有,你怎麽老問這種問題。”

“因為我不想因為我,而成為你的累贅。”這是江頤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與她談論這件事。

可他這句話,徹底打消了江心所有坦白的想法,她絕不能把真相告訴江頤。

他們是親人,血脈相連,永遠都無法割舍的親情,他不想成為她的累贅…

那他,就隻有一個選擇。

而江心拚死守護的,就是防止他會做那樣的選擇。她不想看到那樣的結局,害怕那樣的結局上演,她才瞞著他。

“不要胡思亂想,和你沒有關係,是我自願的。”江心說完,也沒敢去看他,低著頭收拾桌子。

江頤深深地注視著她,眼底是抑製不住的陰鬱,可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對江心發火。

……

霍垣要結婚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裏傳開了,猜什麽的都有。

更多的都在猜是奉子成婚,霍垣那幾個叔伯,也攜家帶口的回來幫忙,一時間,整個霍家熱鬧非凡。

仿佛回到老爺子還健在時過年的時候,家裏極其熱鬧。

“恭喜啊小垣,這一晃,你都要結婚了,看來我們是真的老了。”說話的人拍了拍霍垣的肩膀,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

這人是霍垣的二叔——霍彥。

霍垣微笑著頷首,禮貌有餘,親近不足,說白了就是客套。

老三霍勤也點頭附和,“二哥說的是啊,咱們都老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真可謂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看要不了多久,我們這些老家夥就要被淘汰了。”

霍彥哈哈一笑,“那你豈不是可以等著退休了?”

“我倒是想,操勞了大半輩子,難道不想早點退休,在家裏頤養天年?”

霍垣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也都才四十多歲的人,當著他的麵討論這種退休之類的話,什麽意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這時候另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拍了拍霍垣的肩膀,“小垣,最近我入了支股票,你來幫我分析分析。”

霍垣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與霍霖往隔壁的房間去了。

霍霖比霍垣大不了幾歲,今年才35,也是家族裏唯一能與霍垣說上幾句話的人了。

之前霍邢評價,霍垣與霍霖的關係,比和他這個爹都還好。

“這隻新上市的股票你覺得怎麽樣?”霍霖把筆記本推到霍垣麵前。

霍垣拿起來看了片刻,點頭道:“還不錯,我要是沒記錯,這家公司在挪威背靠RUNTO,不過現在還不是抄底的時候。”

霍霖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連國外的消息都這麽關注。”

霍垣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看樣子,還沒有人開始操盤,你有想法?”

霍霖道,“我的時間怎麽能浪費在這上麵。”

他說的倒也不是大話,他隨便談下來一個合同,都比這炒股賺得多。

而炒股,隻要看準市場風向,把錢投進去坐等收錢就夠了,這對他們來說,和撿錢沒什麽區別,前提是在不浪費精力的情況下。

霍霖忽然話音一轉,“老爺子臨走前,我沒來得及趕回來見他最後一麵,不過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老爺子的遺囑,似乎還沒有公布?”

“是的。”

“這倒是有意思了,這遺囑到底有什麽秘密,到現在還不公開。”

即便是他決定將股份給了誰,他們這群人也總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反駁吧?

霍垣把電腦放回桌上,“四叔也很在意遺囑的內容?”

霍霖毫不避諱道:“他畢竟是我爸,我想知道遺囑的內容也是應該的,不過現在看來,知道這份遺囑的人,一定還有沒履行的任務,所以才無法公開。”

霍霖分析的頭頭是道,就差沒把真相直接說出來了。

於是他看向霍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過還是恭喜你,馬上就要成家了。”

“謝謝。”霍垣挑了挑嘴角。

站在門口的穆蓁將倆人的對話全都聽了去,她目光閃了閃,轉身離去,徑直來到霍邢的書房。

霍邢正在核對請帖名單,穆蓁在門口站了片刻,敲了敲門。

霍邢抬頭看了她一眼,“蓁蓁啊,進來吧。”

穆蓁進去,關上門,走到霍邢的麵前,掃了眼賓客的名單,霍邢問她,“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穆蓁笑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霍邢也跟著笑,他丟下手裏的文件,反手摟住穆蓁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想我了?”

“討厭。”穆蓁輕輕地錘了他一下,“我找你確實有點事。”

“什麽事?”

穆蓁頓了頓,遲疑道:“剛才我聽見老四在試探小垣遺囑的事,他是不是知道遺囑在小垣手裏了?”

霍邢笑容凝滯了片刻,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知道也沒用,隻要不公開,他們就永遠不知道遺囑的內容。”

“遺囑上到底寫的什麽?”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霍邢一秒變臉,甚至對穆蓁都沒了興趣,“你隻要把婚禮的事辦好,別出岔子就夠了。”

穆蓁笑容也有幾分僵硬,她故作生氣地說,“知道了!嫁給你這麽久了還把我當外人,我還不想知道呢。”

說罷,她氣呼呼的走了出去,霍邢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告訴她遺囑的內容。

所有人在意的並不是遺囑內容本身,而是遺囑中的股權分配。

老爺子生前手裏握著集團總股份的35%,是擁有最高權限的董事長,雖然他病了後,霍邢作為代理董事長,可他的決策仍然需要其他股東投票,對他們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但若是,老爺子的股份落在他手裏,就相當於,霍邢直接掌控了整個集團,包括他們現在手底下所經營的任何一家公司,都有著絕對的生殺予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