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

無論去哪裏,都不跟俞周報備了。

無論深夜玩到什麽時候,無論俞周打多少個電話,他都不接了,反而發一些傷人的話刺激俞周。

從前那些覺得俞周可愛的地方,現在都變成了這段感情的催命符。

比如從前他晚上超過十點未歸,俞周打電話問他,他還會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炫耀,是他的女朋友吃醋了,他得馬上回家了。

如今他晚上十點未歸,俞周打電話問他,他隻會覺得煩人沒有自由,反而將俞周說一頓。

從前,俞周給他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能開心半天。

現在,俞周給他分享東西,他隻覺得厭煩又無聊;

從前,俞周半夜想吃什麽,他樂得屁顛屁顛的半夜爬起來去做,

現在,俞周半夜想吃什麽,他覺得女人真是多事兒又麻煩。

……

許多從前的事情,和現在的事情進行對比,陸銘心裏驚了一下,到底是自己變了,還是自己徹底的暴露了本性?

畢竟,除了俞周以外,他從沒有這樣子對待過一個女生。

在下定決心追求俞周之前遇見的那些女生,從來都是他勾勾手指就過來了,哪裏需要他費這麽多的心思?

因此,他一直都覺得跟女生談戀愛很簡單。

簡單到,隻要他拿錢就可以解決。

那些女的,對他似乎沒有情感需求,隻有金錢需求。

可俞周,怎麽偏偏就不吃這一套呢?

如果俞周也像那些女生一樣,對他的要求不要那麽高,他給錢的時候就收著,自己拿錢去將他不想辦的那些事情處理了,不就好了嗎?

如果俞周也像他之前遇見的那些女生一樣,不要求他有情感回應,不要求他晚上十點鍾準時歸家…

甚至,對他不作任何要求。

他和俞周,肯定是能夠天長地久的。

陸銘這樣想。

算上俞周大學的時候,他眼瞎跟俞周提分手,這已經是他和俞周的第七次分手了。

也就是說,在他和俞周在一起的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他和俞周分了六次手。

平均下來,兩三個月分一次手。

最開始的時候,是他主動求和。

從今年的下半年開始,最後兩次分手,都是俞周提的和好。

這一次,陸銘有些猶豫不決。

好像,他跟俞周真的不合適。

他和俞周已經分手一個月了,俞周在這一個月裏,沒有聯係過他一次。

而他自己,這一個月裏,基本上都在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要不是每次醉酒後,其他人都被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接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那種地方,他好像已經不會想起她。

他想起最後一次分手時,俞周問他,“你愛我嗎?”

愛她嗎?

愛的。

他想,至少曾經是愛的。

俞周問他,“現在呢?”

他答不出來。

他看見俞周的眼底劃過失落,第二天醒來,他就發現俞周不見了。

不僅如此,俞周所有的東西都跟著不見了,包括他曾經吵著鬧著和俞周一起拍的那些情侶照,統統消失得一幹二淨。

就好像,在這座別墅,俞周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她離開之前,抹掉了她生活過的所有痕跡。

他也有他作為陸家小少爺的驕傲,他不過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就耍小性子離開了,於是他連電話都沒給她打一個。

也沒有到她工作的單位去找她。

總歸,他是知道她工作的地方的。

他想著,等哪天她冷靜下來,他也想好了,再去找她。

可他昨天去的時候,才從她同事的口中得知,她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離職了。

那一刻,他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他知道她老家在哪裏,總覺得她跑不了的,於是隻給她發了個短信,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

“周周,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他這短信發出去,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應。

他想著,她可能還在賭氣吧,等再過段時間,他再去找她。

可今天,秦遇說的那一番話,突然就讓他有了危機。

他轉身往車庫跑,一邊跑,一邊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

然而,這一次,熟悉的號碼沒有撥通。

對話那端傳來客服的機械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這一刻,陸銘才徹底開始慌了。

他翻遍了手機,才發現除了江心和老霍之外,他和俞周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共同的朋友。

他開車跑到俞周工作的單位,想起她以前工作的同事,將所有同事都問了個遍,都沒有一個人知道俞周現在的聯係方式。

他這才驚覺,這一次俞周是鐵了心的要跟他撇清關係。

想到秦遇說的話,他立即撥通了秦遇的電話。

那邊電話一接通,他就開口問道:“秦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看來我們這麽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就告訴我實話,行嗎?”陸銘有些著急的說道。

“陸銘,我確實不知道。隻是俞周離開的那天,我剛好碰見了,所以才勸說你。”秦遇說,“如果你想挽回她,你就自己去找她。”

“我都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我去哪裏找她?”

“你不知道的話,那就是你的問題了。”秦遇話說到這裏,頓了頓,“但是我相信,如果你真心想要找到她,你有的是辦法。”

秦遇的話,讓陸銘沉默了。

“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找我了。”秦遇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從俞周從前辦公的地方出來,陸銘立即開車前往俞周的老家。

他希望這一次,他還能抓住她。

另一邊。

霍垣回到公寓,張媽已經早早地候著。

看到霍垣回來,她喊了一聲,“霍總,您回來了。”

“嗯。”

霍垣還是和從前一樣,身上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可張媽還是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悲傷,這種悲傷他刻意隱藏了起來。

霍總他,跟以前還是不一樣了。

張媽想。

從前江心小姐還在世的時候,霍總雖然麵上冷漠,但回到公寓的時候,大多數時候心裏麵都是熱的。

盡管,很多時候兩人都在鬧別扭。

現在江心小姐不在了,霍總更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