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聽到動靜,嚇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她立即跑出去,當看到魏火和江心雙雙掉落在之前早就準備好的防護罩上時,提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而這邊,江心壓根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看見魏火緊緊地抱著他,她的脖子上有些濕潤。
再環顧四周,看了又看,她有些茫然。
“魏…魏火,我們…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沒事,”魏火的聲音還有些哽咽,他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就是剛剛我想玩蹦極,你陪著我發了一次瘋。”
江心不是笨蛋,魏火不可能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
稍微一推敲,她就知道,剛剛是她做了愚蠢的事情。
“魏火,對不起。”
江心滿心內疚,不停地道著歉。
魏火緊緊地抱著她,一遍又一遍的說,“沒關係,沒關係的,江心,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魏火這話一出,低低的抽泣聲響起。
十五天前的喜悅,都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江心不愛他。
可她仍是答應嫁給他,是因為她快堅持不下去了,她答應他,隻是對他的虧欠,她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回報他了。
他自欺欺人的騙了自己這麽久,他終於騙不下去了。
“魏火……”
“江心,你知道嗎?你答應我的那刻,我真的好開心,有那麽一瞬間,我差點就以為,你是為了我要堅持下去的。”
江心聽到他的話,睫毛微微顫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魏火,放我走吧。”
魏火聽到這話,他將她抱得更緊了。
“不要,我做不到。”
如果她想要去別的地方,去過另外一種生活,如果她隻是厭惡他,想離開他。
他肯定二話不說,親自送她走。
可她嘴裏的‘走’魏火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他永遠都到不了的地方。
江心閉上眼,卻依然阻擋不了刺目的天光,柔軟的防護墊將她包裹著,她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
她想就這麽沉下去,一直沉下去,直到再也不用忍受那些痛苦。
“你答應要嫁給我的,你不能反悔,你聽到沒有?”
“就當是你賜我一場夢,你也要把這場戲演完啊……”他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隻剩下哽咽,“求求你了。”
站在一旁的魏夫人都不忍再看下去,她扭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魏庭也是一臉凝重,他還是,低估了一個少年赤誠的愛。
……
自從得到江心將要嫁給魏火的消息後,霍垣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沒有出來過。
整整十五天了。
這十五天裏,吃的喝的,每頓飯傭人倒是端進去了許多菜,可每天他都隻碰了一點,以維持生命的存續。
然後,就是拚命的工作。
從前,霍垣就是個工作狂。
如今,變成了工作的魔鬼。
他將自己原先合作的那些公司合同搞定後,開始擴展自己的商業版圖,現在海市的好多公司被他搶了生意都快倒閉了。
國內其他地方的同行也是苦不堪言,霍垣卷得他們害怕。
甚至,在程羿和喻誠不清楚的時間段裏,霍垣將商業版圖擴展到了國外,國外的事業都發展得極好。
不得不承認,他是少有的商業天才。
程羿和喻誠兩人守在書房外,都快愁白了頭。
他們聽到書房裏隱約傳來霍垣的怒吼,他不知道又在和哪個客戶吵架了。
緊接著,便是劈裏啪啦的聲音,將屋裏能摔的東西都摔了一遍。
程羿給喻誠使眼色,讓他進去收拾。
喻誠腦袋搖成撥浪鼓,“你去。”
兩人推搡著,不小心推開了書房的門。
霍垣撐著書桌,站在一地狼藉中,他捂著胸口,嘴角有血跡流淌下來。
兩人見狀大驚失色,也顧不得推搡,一同跑了過去。
“霍總,您又吐血了?”
霍垣擰著眉,他抬眸看了兩人一眼,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又一口血噴了出來,這次直接噴在了程羿的胸口,將程羿的襯衣都染透了。
隨後,他整個人倒了下去。
喻誠眼疾手快,將他拖住了,“叫醫生去!”
程羿點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很快把醫生叫了過來。
霍垣的臉色很憔悴,下顎線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
醫生檢查完,程羿問:“怎麽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沒辦法了。”
“什麽意思?什麽叫沒辦法了?”喻誠一把拎起醫生的領子,“你這個庸醫,花這麽多錢請你來就是說這些?他剛才還在跟人吵架呢,怎麽就沒辦法了?!”
醫生訕訕道:“我也沒辦法,你們要不行就另請高明吧,他這心病根本沒法治。”
喻誠微微一愣,又是心病,上次蕎老頭也這麽說。
那現在能怎麽辦?
難道隻能請江心回來了?
把醫生趕出去後,程羿主動給江心打電話。
但電話是魏火接的,魏火的嗓子也有些沙啞,“有什麽事跟我說吧。”
“魏少爺,霍總病倒了,讓夫人回來看一眼吧,當我求你了。”
魏火側頭看了眼**的江心,她同樣也處於昏迷狀態,“她來不了。”
“什麽叫來不了?魏少爺,霍總讓你把江小姐帶走,你不會以為她真的就是你的了吧?”
魏火閉了閉眼,他抓著電話,徒然拔高音量,“我說來不了就來不了!如果霍垣想見她,就讓他自己給我打電話,你算什麽東西?輪得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喻誠被他吼得一愣,他還是頭一次聽魏火發這麽大脾氣。
過了會兒,魏火深吸一口氣,他壓下心中的情緒,再次說道:“是霍垣讓我把她帶走的,如果想見她,就讓他自己給我打電話,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