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重傷
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因為黑夜的緣故,顯得幾許朦朧和迷離。
洛雲姬步履緩慢,走出醫院後,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要去的地方,全身上下更是身無分文,她從出生以來就一直生活在總統府,忽然間從總統府出來,她才覺得天大地大,而她竟然連落腳地都沒有。
郊區別墅是回不去了,那裏是南宮傲的地方,她自是沒有道理再住在那裏。
她想起鬼麵,她一直以為鬼麵是跟自己同一戰線的,卻沒有想到在他眼中,南宮傲才是他的主人,那她是什麽呢?
至於索菲亞,洛雲姬輕笑,她已經分不清楚究竟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她這些年一直都在為別人而活,從來沒有認真的為自己想過,也許以後她該多為自己想想。
離開總統府,她究竟還能夠幹些什麽?
她眼眶有些紅潤,沿著車道恍惚的走著,刺耳的刹車聲在她的耳畔響起,她置若罔聞,十字路口拐彎處,一輛疾馳的法拉利呼嘯而過,沒有注意到亂闖紅綠燈的洛雲姬,就那麽狠狠的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洛雲姬的身體狠狠的撞上了法拉利,她隻覺得巨大的痛楚和鮮血從她的額頭和身體裏洶湧流出,她的身體宛若掉了線的風箏一般高高的拋起,然後在重重落下,她的心裏忽然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疲憊感來,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嗎?
重重落在地上的時候,她竟然沒有感覺絲毫的痛楚,她的眼光落在纏繞在手腕上的項鏈,眼睛裏麵有了細碎的光芒。那是十八歲的時候,南宮傲送給她的項鏈,當時還是他親自為她帶上去的。剛才走的太過匆忙,她竟然忘記把項鏈還給那個人了!
她的視線被喧囂的人群阻斷,她模模糊糊的看到眾人圍著她,大量的鮮血從她的身體裏湧出,地上匯流成河,伴隨著她的抽搐,蒼白的唇瓣裏流淌出更多的鮮血來。她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忽然想如果還有選擇的話,她一定不會選擇這樣狼狽的活著,她一定隻為自己活。可是她還有選擇嗎?她的眼角不易察覺的緩緩流下一行淚水來,而意識也漸漸的陷入黑暗……
痛,難以形容的痛楚一點一滴的滲進洛雲姬的意識,她的身體裏。她的世界不再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慘白,光亮籠罩白霧,刺進她的雙眸,她隱隱約約的看到晃動的人影在她眼前走進走出。
照明燈的白光隨著她的意識忽明忽暗。她這是在哪裏?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似地!
耳邊響起一道低沉好聽的年輕男子聲音:“別怕,很快就沒事了!”
這種場景很熟悉,男人的聲音也很熟悉,是蕭牧。
她放鬆下來,緊抓著蕭牧的手逐漸放鬆,陷入了昏迷。
蕭牧看著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蒼白女人,她受了重傷,右腿骨折,看樣子複健的話,至少也要大半年的時間了,這還不能保證她今後會不會留下殘疾,也不知道她蘇醒後能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畢竟她還這麽年輕。
她在昏迷中也是眉頭深鎖,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洛雲姬,今夜救了她完全是個巧合!如果不是他開車回去時,看到出車禍的她,也不會一眼就能夠認出她,然後鬼使神差的把她抱到了車裏,把車子開往了自己位於海邊的別墅。他沒有想到自己是在她那麽糟糕的情況下遇到她,隻是兩個月不見,她卻將自己變得那麽慘!
兩個月前,安娜把磁片拿回來,期間他想再見洛雲姬一麵,但是卻毫無消息,無奈之下隻得先回A國。直到洛雲姬入獄一個月後,消息才流露出來,而他在A國聽聞後,便憂心如焚的回到了H國,目的就是希望能夠幫助洛雲姬出獄,他以為南宮傲不會坐視不理,誰曾想這一個月來南宮傲始終毫無動作,直到日前洛雲姬無罪釋放,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他沒有想到她剛出來,就發生了這麽嚴重的車禍,還有她的孩子……
總統府邸的莊園內,南宮傲冷冽的掃視著分立兩旁傭人,出口的話語仿佛從地底下湧上來一般,咬牙道:“她黃昏就獨自一個人出去了,你們卻沒有一個人跟著,甚至沒有人跟我說一聲,我養著你們是幹什麽用的?”
洛雲姬剛剛流掉孩子,她能去哪裏呢?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我找去。”南宮傲的黑眸充斥血絲,俊帥冷酷的臉龐一時間陰柔難測。
“是!”正廳氣氛緊繃,眾人恭聲說完,快速的開車成批出去尋找起來。
“總統先生,洛管家會不會一時想不開......”吳傑森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遲疑的話語在見到南宮傲冷凝的神情時,不由戛然而止。
南宮傲眼中一時間宛若狂風暴雨般,有著驚人的堅忍,他驀然閉上雙眸,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罕見的冷靜。那個女人真的會因為承受不了打擊作出什麽傻事嗎?
“傑森。”南宮傲心思一動,冷聲說道:“派人去醫院盯著,有消息馬上跟我匯報!”
“是。”
蕭牧看著沉睡的洛雲姬,想起她剛流掉不久的孩子,心裏劃過一抹緊繃,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總統府邸嗎?
怎麽會一個人流落街頭呢?
他的手不受控製的撫摸上洛雲姬的眼角,那裏就在不久前還曾流淌過滾燙的淚水。
原本沉睡的洛雲姬,驀然睜開雙眸,一把擒住蕭牧的手臂,看到是他,這才鬆開手,下意識的說道:“抱歉,我條件反射慣了。”
她說著就要坐起身來,卻被蕭牧一把扶住,急聲道:“小心你的傷口。”
似是印證蕭牧的話般,下一刻洛雲姬隻覺得右腿傳來一陣劇痛,臉色慘白的跌躺在床上。
“疼嗎?”蕭牧連忙就要查看。
洛雲姬抓著了他的手,示意他坐下,遲疑了一下,這才問道:“我的傷什麽時候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