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後,台灣,衛斯理私人別墅。

衛斯理有個管家,叫老蔡,脾氣之臭堪稱全台灣數一數二,但這對衛斯理有好處,因為這幫他把不少煩人的家夥擋在了家門外。但這一天他還在樓上時,聽到老蔡熱烈的歡呼聲:“啊,是您啊,請進,主人在家,是的,歡迎你……”

衛斯理很驚奇,能讓老蔡這麽歡迎的人不多,他主動下樓來,看到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提著大包小包,正把一件禮物往老蔡手中塞。

“赫青花小姐。”衛斯理笑了:“原來是你這位公關能手,難怪老蔡這麽高興。”

“歡迎我來拜訪嗎?”赫青花笑容可掬。

“請進吧。”

衛斯理在書房接待了赫青花,這對衛斯理的客人來說,是少有的殊榮,老蔡給兩人端來上好的紅茶。赫青花把禮品一件件擺上桌子:“這是送給您的,這是給尊夫人的,這是給令千金的。”

衛斯理不禁大笑:“你會用這麽俗套的手段真令我意外啊。”

赫青花攏攏長發:“這證明我今天完全隻是拜訪一下,沒有任何目的。”

衛斯理不置可否,端茶問道:“聽說你們全家都移民了加拿大?”

“不包括小虎,這孩子翅膀硬了,現在都不知廝混到哪裏去了。”

“蕭老先生放得下心?”

“他也是從卓成身上得到啟發,他那時單槍匹馬跑到美國,不也沒人帶嗎?結果還混得不錯,所以,他覺得該讓自己兒子出去闖闖了。”

“恭喜你們有機會二度蜜月了。”

赫青花作個豁達的動作:“人要學會享受生活不是嗎?”

衛斯理放下茶杯:“我想你今天來是想打聽史天龍的消息吧?”

“誤會了,我完全隻是來敘舊的,雖然我知道我可能高攀不上,但我還是想當您是朋友。”

“客氣,我倒不是過份熱心,但對於你們來說,還是有必要知道些消息。”

“不管了。”赫青花輕鬆向沙發上一躺:“我們已經捐出了財產,放棄了事業,隻是想過些安寧的生活。現在王翔成了天霸總裁,已經正式收購了蕭氏,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好的結局,至於史天龍,我想他不會再有興趣對付兩個完全無害的人。”

“也許吧。”

但赫青花還是表現出好奇:“不過,衛斯理先生如果肯告訴我,我還是有興趣聽一聽。”

“我沒有太多消息,他們像人間蒸發一樣,不過可以肯定,他,普修還有齊格拉應該混在一起,也許正在哪兒勵兵牲秣馬,打算卷土重來。國際刑警依然在尋找他們,不過已經沒有過去那樣熱心了。”

“這麽幾個惡人在一起,刑警們是不是該顯得積極一點。還有非人協會是不是也該幫幫他們。”

“畢竟誰也不想當救世主。”衛斯理眉毛揚了揚:“名聲好聽,但個中滋味大家都知道,責任重又討不到好處,有時還要吃些冤枉罪,就拿我來說,其實我也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說完他笑著把茶杯向赫青花舉了舉。

“這麽說您已經放棄非人協會代管家之職了?”

“是的,不久,他們在阿爾卑斯山,又會選拔新的管家,雖然我還沒能給老朋友徐夕報仇,但對於協會來說,這更加是他們的責任。”

“那卓成呢?他依然在那嗎?”

“協會中的醫學專家,病理專家,物理學家……還有許多人,對這兩位新成員興趣非常濃厚……”

“等等……你說兩位?”

“是的,卓成和甘琳都進去了,兩個月前,我太太在吉隆坡與甘琳見過一麵,她喜歡那個死而複生的女孩,作為唯一複活的例子,古往今來從沒有過,她也有這個資格,她的血液裏再生細菌的成份發生了奇特的變種,具說有神秘的用途,不少人對她有窺探之心,騷擾她的話可能會惹惱卓成這個超人,基於種種原因,我太太出麵作為介紹人,全體會員一致通過,甘琳完全可以成為最有資格的會員。”

“世事難料。”赫青花不勝唏噓:“那他們兩人正在阿爾卑斯作一對神仙眷侶。”

“叫人羨慕是嗎?”衛斯理攤攤手:“叫人氣憤的是他們留下的爛攤子叫我收拾,全世界幾十個部門都找到我這兒來了,我不得不一一打這些高官大員們打發走人,直到上個月時我才算能享受幾天安靜的日子。”

“可沒想到我又來了。”赫青花笑道:“你想告訴我,我來得不是時候?”

“蕭夫人,我不討厭你。”衛斯理點起一支煙:“歡迎你常來作客。”

赫青花甚感欣慰,她想起什麽,掏出一封請帖:“哦,對了,這是王翔讓我轉交給您的,一封是有請你們全家,另一封還請代為轉交卓成。”

衛斯理接來一看:“哦?他和白薇小姐的訂婚酒會?”

“這個小痞子終於肯收心了。白薇有這樣的歸屬我替她高興。”赫青花揚揚自己的請帖:“我們也在被邀之列,如果衛先生肯去的話,我們不久又會見麵的。當然,王翔說了,知道你衛先生是尊很難請動的大神,說你不來也能表示理解……”

“剛開始就對我使激將法了。”衛斯理把請帖放上寫字台:“好,我就偏讓他猜不著,我一定出席。”

在衛斯理把帖子放在書桌時,赫青花看到上麵有張大紙,上麵寫滿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看來在她到訪之前,衛斯理一直在看這個東西,從旁邊煙灰盅裏滿滿的煙頭看得出,這個東西看得衛斯理很頭疼。

看到赫青花好奇的眼神,衛斯理說:“這東西同你也有點關係,它同KK的來曆有關。”

赫青花何等精明,一聽就明白:“莫非就那個故事?”

“是的,寫在紙條背麵的故事,有關哭泣狼群唯一的線索,我研究它有段時候了,不過依然沒有進展。”

“介意讓我看看嗎?”

“看吧。”衛斯理一直沒有收獲,也想集思廣益,赫青花是個聰明人,興許能看出點有啟發的東西,他按滅煙頭:“這一個月來,我請世界上各行各業近千名專家看過這東西,但一無所獲。”

赫青花邊看邊問:“卓成呢?他有沒有試圖用KK對它進行破譯?”

“試過了,顯示了一個‘九連環’的結果,我們隻知道這是一種古老的益智遊戲,還找過世界上玩九連環最出色的高手進行揣摩,但還是看不出九連環同哭泣的狼群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甚至有人懷疑,這個故事興許同KK的來曆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沒有,那它為什麽會暗藏密碼?”

“這就是我反駁別人的理由,關係一定是有的,隻是我們沒有發現。”

“九連環?”赫青花忽然想起王翔在飛機上向她演示九連環的玩法,突發奇想:“衛先生,你這份東西能讓我複印一份嗎?”

“悉聽尊便。”衛斯理對此並沒抱多大希望。

赫青花又同他聊了一些瑣事,看到時間不早,便起身告辭:“衛先生,在王翔的訂婚酒會上,我們恭候大駕,介時還望出席。”

“一定。”衛斯理微笑點頭。

兩天後,阿爾卑斯山麓,瑞士境內那座古堡之中,非人協會的大本營,正上演一幕溫馨戀情。

阿爾卑斯山脈是歐洲最高大、最雄偉的山脈。它西起法國東南部的尼斯,經瑞士、德國南部、意大利北部,東到*盆地,呈弧形貫穿了法國、瑞士、德國、意大利、奧地利和斯洛文尼亞六個國家,綿延1200公裏。山勢高峻,平均海拔約達到3000米左右。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有100多座,聳立於法國和意大利之間的主峰勃朗峰,海拔4807米,因峰頂終年積雪而得名,是歐洲第一高峰。此時正值冬季,**的岩石和終年積雪的山峰瓊裝素裹,美如白玉。

古堡的城樓上,甘琳麵對皚皚雪山,輕輕嗬氣溫暖著雙手,小臉凍得紅撲撲的,越發姣豔可愛。她陶醉於這美景中,眼神閃爍。

一件大衣從後麵披上她的肩頭,她微笑,抓住給她披衣的手,一張英俊的麵孔貼近她的臉龐。

“很美是嗎?”

“嗯。”她回頭輕輕在他臉上吻了吻:“成,我不是在作夢吧?”

“都快半年了,你依然不敢相信嗎?”卓成擁抱著她,用風衣把兩人同時裹進來:“奇跡是無處不在的。”

“我像是作了一個長長的夢,醒來時,我覺得好像就是在給你寫那封信的時候。”

卓成捉狹地笑笑:“你說那封肉麻的信?真不敢相信出自我們甘琳小姐之手。”

甘琳沒有嗔怒,反而變得柔情似水:“是肉麻,但我知道你喜歡。”

“我哪會不喜歡呢?”卓成把她抱得更緊:“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

甘琳隻覺幸福溢滿胸膛,她環抱著他,熱烈地送上親吻,恨不得把生命都揉進他的身軀,當經曆生死離別,愛也更加濃烈。

長久的親吻後,卓成悄然掏出一個錦盒:“送你的禮物。”

“為什麽?”甘琳不解。

“小傻瓜,忘了今天什麽日子嗎?”

甘琳突然想起:“天哪,今天是我生日,我居然忘了。”

卓成撫摸著她的臉:“你看,沒有我,你該怎麽辦啊?”

甘琳興高采烈地打開錦盒,一個溫馨精致的小小生日蛋糕,上麵是一支粉紅的蠟燭:“天哪,它好漂亮。”

“來,吹蠟燭,許願。”卓成點燃蠟燭,端到她麵前,火紅印紅她幸福的臉。

“許願……”甘琳想了想:“沒什麽好許的,一切都很完美。”

“不,親愛的,總有不完美的地方,如果讓我許,我會許出好多呢。”卓成端著蛋糕:“比如……生對雙胞胎。”

甘琳撲嗤笑了:“誰會同你生呢?”

卓成作思索狀:“讓我想想啊,聽說法國的女孩浪漫,日本的女孩溫柔,美國的女孩熱情……當然,我最喜歡的還中國女孩,她們賢惠,至於具體是誰嗎?我還要仔細找找。”

“你敢!”甘琳拎起他的耳朵,又捏捏他的鼻子,又嗔又笑:“嗯,我想到許什麽願了,那就是,你一輩子也泡不到別的女人。”

“哇,你沒這麽壞吧?”

“哼,後悔了?後悔還來得及哦。我還沒吹。”

卓成笑了,他端起蛋糕:“吹吧,用王翔常常泡妞的話來說,有了你,別的女人在我眼中就是一砣屎。”

“嗯……”甘琳皺起眉頭:“這麽難聽。”不過她還是心花怒放,輕輕吹滅了蠟燭,吹完又問:“那我呢?在你眼中是什麽?”

“你當然不是一砣屎。”卓成學著王翔的口氣伸出兩根手指:“你是兩砣。”

“你!”甘琳像母老虎一樣撲上去,卓成大笑著被她撲倒在地,甘琳一邊笑著一邊抓起地上的積雪向他身上砸,卓成笑著跑著,兩人嬉戲著,享受別後重逢的溫馨,雖然天寒地凍,但心是溫暖的。

“哈哈哈……”就在兩人撲倒在地,忘情地親吻時。

這時,卓成的手機響了,他急忙向甘琳作個噤聲的手勢,可不要讓兩人親熱的聲音讓別人聽到,然後接起:“早上好,米拉教授。”

那邊傳來不太純正的中文普通話:“卓成,我發現些東西,你來看看吧。”

卓成掛了電話:“真掃興。”

“去吧。”甘琳拍拍他的手:“我去作碗熱湯,呆會回來喝哦。”

“等我一起,不要偷吃。”卓成與她吻別,依依不舍。

從城樓下到古堡,曲曲折折的樓梯像蜿蜒的長龍,卓成至今記得自己剛進這古堡時驚歎於它的宏大和壯麗,不愧是非人協會的大本營,真是舉世無雙。

當下到古堡的地下室時,場景突然變了,地麵上古樸莊嚴,而下麵卻是高科技時代的象征,各種儀器閃爍著不同的燈光,像無數神秘的眼睛,乳白的合金製板裝飾*,把這裏襯托得像未來世界。

一台儀器前站著一個人,他麵前有個透明的圓筒,裏麵飄著一件東西,一隻手表樣的東西,KK!各種數據正從那裏傳送過來,顯示在他麵前的屏幕上。

這個頭發中夾著些許銀絲的中年人就是米拉教授,非人協會的科學家,他能進入非人協會的理由是:世界上最博學的人。誰也弄不清他有多少頭銜,物理,化學,生物,電子……據說,如果他要是去搏獎項的話,世界一大半的科學獎項都會被他拿下,卓成進來後,接觸最多的就是他,其他會員隻是打個照麵,大多時間都留在古堡內,一同研究KK。

“我有個奇特的發現。”米拉教授聲音沉穩,指著屏幕上一大塊東西,那些東西花花綠綠,看不出具體形狀,卓成不明白:“這是什麽?”

“這是KK的AI,人工智能。”

“KK的智能很高。”

“開玩笑,這麽強大的生物計算機,怎麽可能不高,它比人腦不知發達了多少倍。”米拉教授比劃著手勢,好像不知該怎麽形容:“卓成,你在與KK交流的過程中,可曾有過體驗,它就像人腦一樣,具備自己的意識?”

卓成回憶了一會:“沒有,它隻是忠實地執行我的命令。”

“那就對了。”米拉指著那團花紋:“根據協會從前的記錄,這些東西從前是不存在的,是與你接觸以後,才有這樣的東西出現。”

“這代表什麽?”

“你看看這個。”米拉把另一個屏幕扳過來,上麵也有團花紋,也是變幻不停,花花綠綠,像一團氣霧:“這是人類大腦產生情緒時腦電波的虛擬影像,你看得出有什麽異樣嗎?”

卓成先看看它,再看KK的影像:“它們之間……好像很相似。”

“那你明白了嗎?”

卓成恍然大悟:“你是說KK產生腦電波,這是它的情緒反應?”

“這種案例從前也有過,擁有較高智能的電腦在某些特定條件下能產生一些自主程序,它們不受使用者的控製,自作主張地執行一些命令。就像我們人一樣,當人的情緒失控時,會做出一些理智上不允許的事來,比如生氣時砸東西。”

卓成瞪大眼:“你是說,KK生氣了?”

“我也不敢肯定。但無疑這些程序超出了KK本身的預設,KK擁有的思維能力比人類大腦要強了許多倍,所以反應也大為不同。UI電子線路的兩側與它的預設功能有對衝,電子殼層電離子出現異常反應……”

聽著米拉說出一大堆科學術語,卓成如聽天書:“我聽不明白。”

“這樣解釋吧。假設KK是一個人,一個在解密這個行業中的頂尖人物,你從心理學的角度想一想,作為一個行業內部的頂尖人物,最不喜歡別人置疑它什麽?”

“置疑……人品?不對。”卓成想到任何大人物都不計較對品性的評價,他又想到生活習慣,但也否定了,哪個大人物沒點怪癖呢,最後他突然明白:“我知道了,是能力。”

“對!”米拉教授說:“如果不是輸得心服口服,誰不喜歡別人瞧不起自己的能力,頂尖人物尤其如此,所以,常有請將不如激將的說法,有些人明知是激將法也會受激,就是不容能力遭人質疑,卓成,你是不是曾說過KK有什麽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它有沒有解密失敗的經曆?”

“沒有。”卓成想來想去:“它從沒失敗過。”

“那你質疑過它嗎?”

“好像沒有……”這時卓成忽然想起一句話,一句他說了好幾次的話:“即使是萬能解碼器也有解不開的密秘,那就是人性的奧秘。”

“那就對了。你這是對KK的挑釁。”米拉教授聲音有些興奮:“這引起一些很奇特的連鎖反應,顯然,KK這種情緒是慢慢醞釀起來的,你還曾說過,它是個魔鬼,它總用一樣東西換取另一件東西,這就是情緒積累的源頭,而你質疑它的能力,使這種情緒達到**,這些東西也就產生了。”他指指那些花紋。

“這有什麽壞處嗎?”卓成有些不安,他眼中KK始終是個工具,沒想過它會有個人的大腦,他回想起在醫院時自己說:“我倒真希望你有生命,像一個朋友一樣,有時對我發發脾氣,指責我,痛罵我……”難道自己這些無心的話語今天變成了現實?

“說不好,不過KK現在在我們的控製當中,應當不會太大影響。我倒是覺得,這可能是個突破口,我們能從這裏入手,找到KK具備萬能解碼能力的謎底。”

“我還在想,我叫你來,是讓你也幫忙想一想,畢竟你使用它那麽久,也許能從另一個角度想出些東西。畢竟科學不是萬能的,應該說,沒有什麽東西是萬能的……”

米拉教授話一落時,忽然屏幕上的花紋猛烈地膨脹了一下,把兩人嚇了一跳,米拉大叫:“哦,天哪,我肯定KK聽到我們的話了,它在抗議。”

卓成點頭:“是的,它認為自己是萬能的,你這句話得罪它了。”

“這讓我有點擔心了,一會要好好研究下。”米拉按下電鈕,哢地一聲,一個金屬筒落下,把KK牢牢地封悶,隔離後,屏幕上的花紋消失了。

“我叫你其實主要是為了這件事。”米拉拿過幾張圖紙給卓成:“這是你女朋友最近的身體檢測報告。”

“有什麽不妥嗎?”

“從表麵上看,她恢複得很好,再生細菌刺激她體內所有細胞再生,不過,衛斯理先生很早提過,再生細菌複活的人,人類血統已經不是那麽純正了。”

米拉的說法很委婉,但卓成還是聽出話外之音:“你是說她有可能變成一個怪物?”

“怪物也是有層次的。她的變異將是一種必然,不過不一定就非得變得像普修一樣又醜又惡心,也許她會變成一個美女精靈。”

卓成倒吸一口涼氣:“這聽起來像童話。”

“本來這個問題是很好解決的,就像KK那時對你進行生存訓練一樣,如果它能解密甘琳的身體信息,用類似的方法進行引導,是可以讓她向正常的,甚至是更美更健康的方向發展,不過問題就是,現在KK好像開始鬧情緒了。”

“你確定?”

米拉伸出手腕,他的手背上有一大塊血痕:“我今早試戴了KK,試圖嚐試它的功能,但結果是,它沒有任何反應。”

“天哪,你是說它有了感情?”卓成驚歎,有智能的電腦是常見的,但有感情這種不受控,甚至不受機器本身控製的不穩定因素,那就實屬罕見。KK雖然智能強大無比,但畢竟沒有完全脫離機器的範疇,對於一個唯物主義者來說,聽說這種事就像聽說石頭裏碰出來孫悟空一樣感覺石破驚天。

“遲幾天,等我出了研究結果,確定一下具體數據,你試試帶上它重新與它溝通,興許能解開它的核心內容。”

“好的。”卓成正答應,忽然他電話又響了,是甘琳打來的。她聲音中透著幾分興奮:“成,衛斯理先生來信了。還送來一封請帖。”

“什麽請帖?”

“王翔和白薇要訂婚了。就是後天。”

米拉教授也聽到了,笑著說:“好吧,正好你們出去散散心,我也用這幾天好好研究。”

“辛苦你了,教授。”卓成想到熱鬧的訂婚酒會,老友重逢,心曠神怡。